飄天文學 > 嫡妃當寵 >第141章
    言彤用沈厲的契丹身世威脅沈厲,其實根本拿不出什麼證據來,唯一的證據便是他的兒子沈戈有契丹的藍瞳,可言彤不知道,那是覃韻葉護部落的血統,那個部落的一般人都擁有藍色的眼睛。

    沈厲爲了維護覃韻,不讓言彤再查下去,便默認了自己的契丹身世。

    但覃韻到底是真正的契丹人,沈戈的藍瞳也是瞞不過世人的,原本這京城他們便是留不住的,可言彤卻已派人盯上了沈宅,事情已經敗露。

    孫家和言朔救過沈厲兩次,沈厲不可能出賣言朔,更不可能殺了自己的妻兒,所以便讓身邊的親信祕密送了妻子兒女逃往契丹,放火燒了沈宅,用別人的屍體混淆視聽,造成滿門覆滅的假象,自己則隻身赴死,想拉着言彤同歸於盡企圖讓一切祕密歸於塵土,全了他身爲孫家死士的忠義。

    “沈厲的絕筆信是前些日子才從玄衣衛在北方的堂口傳回來的,你還記得當日你在府中遇到的契丹使臣麼那就是葉護部落的人,當時就已經認出了覃韻同那個死了二十多年的耶律靜長得極爲相似,夜裏就翻了沈宅的院牆。”

    前因後果,明明白白,沈戈的藍瞳不是一兩日的事情,覃韻肯定會打探自己的身世,所以覃韻知曉自己的真正身世也絕非突然而然。

    “難怪二姐姐當時始終不肯帶念哥兒出來見人,原是因爲如此她爲什麼一點都不肯說起,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言朔的脣角涼涼勾起,眸中一片沉黑的涼薄譏誚,“兩國互市,邊境安定,邦交和平,有契丹血統又如何可如今邊境形式緊張,民怨沸騰,此事一旦公開,那就是通敵叛國千夫所指。”

    從言彤查到沈戈的眸色有異之時,從沈厲不想連累裕王府選擇一力承擔之時,就只有一條死路。

    這便是兩國紛爭不斷,從未真正太平過的問題,積怨太深。

    覃晴的神色徹底黯然,覃韻從小在寧國公府艱難生存,以爲終於熬出了頭兒女雙全幸福美滿的時候,卻不想又是不幸開始的時候,如今帶着兒女逃亡契丹,不知又要經歷如何一番痛苦情境。

    “王爺,二姐姐回到契丹,契丹可會接受她”

    中原容不下契丹,契丹又何嘗容得下中原人覃韻身上有一半的中原血統,又帶着中原人的兒女,如何在關外這樣民風彪悍的地方生存

    言朔拍着覃晴的手安慰,“沈厲手下有四個武功高強的親信護送着覃韻和那一雙兒女,你放心,葉護部落的首領是覃韻的外祖,覃韻又與其母肖似,不會有事的,本王也會幫她聯繫打點上下,她要留在契丹就留在契丹,若是想走,本王也會給她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只念在她是沈厲的遺孀,她這兒一世裕王府都會供養着她,還有那一雙兒女,裕王府也會照拂周到。”

    覃晴垂下的眸底波光微顫,劃過一道猶豫之色,終是一句話沒有將,低低應了一聲,“嗯。”

    言朔話中所給予覃韻的,是裕王府給玄衣衛的撫卹,而無關其他。

    他的心中其實是不悅的吧,若非覃韻的身世,若非沈厲覃韻至始至終的隱瞞沈厲說到底,是背叛了言朔的。

    若是沈厲能夠一開始就告訴言朔,言朔雖然不能扭轉朝中與契丹的局勢,但是能夠把覃韻和沈戈送走,送得遠遠的,那樣就不會留給言彤把柄,可沈厲什麼都沒有說,因爲不想分開。

    沈厲是言朔的左膀右臂,忽然痛失臂膀,沈厲雖然沒有給言朔留下言彤的構陷,卻留給了言朔玄衣衛乃至其餘朝中佈局方面的爛攤子。

    與公來講,言朔肯定是不悅的,沈厲跟他出生入死,言朔自然看重,所以而他不悅的最中心點,大概就是覃韻了。

    “你好生休息,莫要再想其他的,本王得進一趟宮裏,晚上回來同你一道用膳。”

    “嗯。”

    覃晴順從地應了言朔休息,可是睡了這樣久纔剛剛醒來,如何又能睡過去是以只能言朔出了門進宮去,便迫不及待地叫人又抱了自己的孩子過來。

    孩子睡着又如何,難道睡着她這個當孃的就不能看了不成

    因着言朔方纔的吩咐,又不能違逆王妃的吩咐,奶孃誠惶誠恐地抱着孩子過來,便見着王妃又騰了半張牀出來,見她進門,就示意她把孩子放牀上。

    奶孃強自鎮定地笑着做最後的掙扎,“回王妃的話,世子尚小,還是奴婢抱着吧。”

    一旁的淺夏忙附和:“對對對,王妃的身子尚有些虛弱,月子裏頭抱孩子太累,與王妃的身子有傷,還望王妃爲了小世子三思啊”

    覃晴也不多做爲難,但也不讓步,道:“誰說剛出生的孩子就一定得抱着不放的豈不是累死人你且放下,我看看,不抱就是。”

    奶孃無法,看了看屋裏那三個大丫鬟,慢吞吞地將手中的襁褓放在了覃晴的身邊。

    覃晴側着身躺着看着襁褓中孩子的睡顏,指尖輕輕撫過孩子的臉頰,那又皺又黑的小臉閉着眼睛醜兮兮的模樣根本看不出來長得到底像誰。

    “王爺給孩子取了乳名沒有”覃晴問道。

    淺夏答道:“回王妃的話,王爺並未說起呢。”

    “可憐的孩子,”覃晴憐惜地輕嘆,“都出世這樣久了,你爹爹都不給你起名字。”

    淺春不禁笑了,道:“王妃這可是冤枉了王爺,從小世子出世直到到剛纔,王爺都只守在王妃的身邊,小世子一直在偏房裏頭由奶孃照看呢。”

    “你爹爹都不看你麼”覃晴突然想起言朔在孩子還在他肚子裏的時候就各種想着出世之後該如何教導調理的事情,這個言朔難道對着孩子就只能想到只會做這些麼

    覃晴覺得,自家的孩子真的是很可憐,還偏偏是個男孩

    當初覃沛是嚴父,提着棍子追着覃子懿滿院子滿府打,但是不如覃子懿爬牆鑽洞逃竄地快,這言朔武功高強,若是他以後追着孩子打,那她的孩子豈不是逃都逃不掉

    覃晴忽然就想帶着孩子離言朔遠遠的,可孩子沒有父親的照拂又要怎麼辦

    覃晴的心腸糾結,只覺得自家的孩子真的好命苦,她要加倍對他好纔是。

    當即,覃晴便一瞬不歇地守在孩子身邊過了一個下午,中間孩子醒來餓了哭了的時候,覃晴堅決攔了奶孃的餵養,坐起身來親自哺乳,但剛剛生產完身子尚需,奶水不僅不太夠,還是一個通一個不通,看着孩子哭得慘兮兮的模樣,覃晴的心都揪起來了。

    言朔回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如此場面,孩子啼哭的聲音震地滿屋響,覃晴前襟散亂地抱着孩子,眸波顫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周圍的丫鬟奶孃手足無措。

    “這是做什麼”言朔從宮裏還有衙門應付了一通回來,正是心中疲累,被孩子的啼哭聲一鬧,更是覺着心煩,道:“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把小世子抱出去”

    “是”奶孃叫言朔一訓,便忙着伸手要去抱孩子。

    “不許抱走。”覃晴牢牢抱住襁褓不肯放手,“這是我的孩子。”

    孩子喫不飽啼哭,覃晴心中本就自責要把孩子送會奶孃手裏喫個飽,言朔若是態度好些還則罷了,可這含着怒氣的一聲訓斥,覃晴只覺言朔不愛這個孩子,要堅決留孩子在自己身邊。

    “你做什麼,孩子哭了就讓奶孃抱走就是,還有你,身子還這麼虛弱,抱着孩子做什麼。”說着,大步上前幾步,就要去奪覃晴懷裏的孩子,“還不快放手。”

    言朔伸手從覃晴手裏奪孩子的角度刁鑽,覃晴怕傷着孩子哪裏敢跟言朔爭搶,一下就被言朔抱了孩子去交給了奶孃。

    “立即把小世子帶出去。”

    “不許走”覃晴還想要強留,可人卻被言朔按回了牀上。

    言朔的眉頭緊皺,“你鬧什麼明知如今自己身子虛弱,還要抱着孩子,將來若是落下了一身病可怎麼辦”

    看着言朔的態度,覃晴也不怕同言朔直說,道:“王爺是不是不喜歡孩子我是說,你只將他看做一個繼承者”

    言朔將來是做皇帝的,那麼這個長子就是太子,自古太子作爲儲君,日子都是最難過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接受的艱苦磨難是尋常皇子不能想象的。

    言朔自己就是從最艱難的處境裏頭自己磨練出來的,想必這磋磨磨練人的本事他是最精通的,可言朔經歷的那一些,也是沒有一個母親會希望自己呃孩子也經受一遍的,哪怕這樣的確能鍛煉出來一個帝王。

    “本王怎麼可能不喜歡自己的孩子”言朔只覺得覃晴問得莫名其妙,“難道這個孩子本王不是同一一樣盼了兩輩子”

    “那王爺爲何爲何對孩子是這樣的態度”覃晴的聲音漸漸小聲,她是見過沈厲對自己孩子的模樣的,那樣冷峻的一個男人,在對待自己的一雙兒女是都是冰山消融的,可言朔呢

    想必言朔,孩子未出世前到還能軟巖軟語兩句,這一出世,就剩橫眉冷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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