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宋世仙途 >第五十六章 作死的段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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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毅暗自鬆了一口氣,因爲既定的東西可以改變的話,就說明這個世界不是一個被操縱的劇本世界。他可不想因爲自己改變原本的劇情而被傳說中所注意,徒生恐怖。搖了搖頭,趙毅再度看向了場中。

    只見左子穆滿臉得色,微微一笑,說道:“東宗已勝了三陣,看來還是我東宗人才鼎盛,這掌門人的位置還是須我做最合適。辛師妹,咱們還須比下去麼”坐在他下的辛雙清強忍着怒氣,說道:“左師果然調教得好徒兒。但不知左師兄對那無量玉壁的鑽研,在這幾年來可已大有心得麼”卻是辛雙清對於左子穆這幾年一直蟬聯掌門之位,入住劍湖宮,可以參悟本派禁地的無上寶物無量玉璧,多有不滿。

    左子穆向她瞪了一眼,正色道:“師妹怎地忘了本派的規矩”辛雙清哼了一聲,便不再說下去了。至於那穆青老頭,卻是完全一副局外人的模樣,眼睛微閉,卻不知神遊到了何處。而左子穆與辛雙清兩人也並沒有在意穆青這師兄。

    當下左子穆得意完,卻也不好太過,笑道:“辛師妹今年派出的四名弟子,劍術上的造詣着實可觀,尤其這第四場我們贏得更是僥倖。褚師侄年紀輕輕,居然練到了這般地步,前途當真不可限量啊說不定下次大比,只怕我東宗贏不了,呵呵,呵呵”說着大笑不已,實是心中太過高興。

    但是,他卻是想起自己弟子龔光傑伴作失足時被一少年嗤的一聲嘲笑。他知道這少年乃隨滇南普洱老武師馬五德而來。馬五德是大茶商,豪富好客,頗有孟嘗之風,江湖上落魄的武師前去投奔,他必竭誠相待,因此人緣甚佳,但武功卻是平平。

    當時,左子穆聽馬五德引見之時說這少年姓段。那段姓是毗鄰北宋的大理國的國姓,大理境內姓段的成千成萬。左子穆當時聽了也不以爲意,心想這少年分多半是馬五德的弟子。這馬老兒自身的功夫稀鬆平常,調教出來的弟子也高不到那裏去,是以連久仰兩字也懶得說,只拱了拱手,便肅入賓座。不料這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竟當左子穆的得意弟子佯出虛招誘敵之時,失笑譏諷。

    當即他眼光一轉,看向了段譽,說道:“方纔,我那劣徒適才以虛招跌撲步獲勝,這位段少俠似乎頗不以爲然,似是不屑其武功。那麼,便請段少俠下場,指點小徒一二,如何想馬五哥威震滇南,強將手下定無弱兵,段少俠的手段想是極高的。”左子穆早就看出段譽腳下虛浮,不似習武之人,惱怒他這麼不懂規矩,但礙着馬五德這號稱滇南孟嘗的面子,不好直接指責,便想要激他下場,教訓他一番。

    段譽還未作反應,馬五德的臉上便是微微一紅,連忙道:“這位段兄弟不是我的弟子。你老哥哥這幾手三腳貓的把式,怎配做人家師父左賢弟可別當面取笑。這位段兄弟來到普洱舍下,聽說我正要到無量山來,便跟着同來,說道無量山山水清幽,要來賞玩風景。”

    左子穆心想:“他若是你弟子,礙着你的面子,我也不能做得太絕了,既是尋常賓客,那可不能客氣了。有人竟敢在劍湖宮中譏笑我無量劍派東宗的武功,若不教他鬧個灰頭土臉下的山,姓左的顏面何存”當下冷笑一聲,說道:“請教段少俠大號如何稱呼,在那一位高人的門下學藝”

    段譽不知其中利害,微微一笑,耿直的道:“在下單名一個譽字,從來沒學過什麼武藝。我在家中看到別人摔交,不論他真摔,還是假摔,只要動作有趣,忍不住總是要笑的。”

    左子穆聽他言語中全無恭敬之意,他不知段譽是個武林白癡,不知武林規矩,還以爲段譽是看不起自己,不禁心中有氣,狠聲道:“那有什麼可笑的”

    段譽輕搖手中摺扇,渾然不知自己犯了人家的忌諱,輕描淡寫的道:“一個人站着坐着,沒什麼好笑;躺在牀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緊了。除非他是個三歲娃娃,那又作別論。”

    “得”

    趙毅一摸額頭,十分無語。段譽這真是no作nodie。你說你一個不懂江湖規矩的公子哥,跑出了家,進了江湖,還這麼言語不忌,把自己當個大爺,這不是找死嗎

    果然,左子穆聽段譽說話越來越狂妄,不禁氣塞胸臆,向馬五德道:“馬五哥,這位段兄是你的好朋友麼”他還是有些顧忌馬五德,畢竟這馬五德在滇南普洱也是一號人物,與他也有不淺的交情,他不能不給馬五德面子。

    馬五德和段譽也是初交,完全不知對方底細。他生性隨和,段譽要同來無量山,他不便拒卻,便帶着來了,此時聽左穆的口氣甚是着惱,勢必要出手給段譽一個厲害瞧瞧。但他看段譽大好的一個青年,不忍心讓他喫個大虧。

    便道:“段兄弟和我雖無深交,但我們是結伴來的。我瞧這段兄弟斯斯文文的,不定是江湖中人,未必會什麼武功,也不懂什麼江湖規矩,適才這一笑定是出於無意。這樣吧,老哥哥肚子也餓了,左賢弟趕快整治酒席,咱們賀你三杯。今日大好日子,左賢弟何必跟年輕晚輩計較”

    左子穆道:“段兄既然不是馬五哥的好朋友,那麼兄弟如有得罪,也不算是掃了馬五哥的金面。光傑,剛纔人家笑你呢,你下場請教請教吧。”左子穆一聽段譽與馬五德沒什麼關係,當即也不理馬五德的勸阻,決意給段譽一個教訓。

    那中年漢子龔光傑被段譽嘲笑,覺得失了面子,早就巴不得師父有這句話,當下抽出長劍,往場中一站,倒轉劍柄,拱手向段譽道:“段朋友,請”

    誰知段譽卻是坐在椅中,並不起身。只是衣袖一揮,看着場上的龔光傑道:“很好,你練罷,我瞧着。”渾然將龔光傑當作是江湖賣藝的。

    聽到段譽的話,龔光傑的一張臉登時被激得紫脹紫脹的,怒道:“你你說什麼”

    段譽仍舊渾然不覺,無視龔光傑那難看的臉色,淡淡的道:“你手裏拿了一把劍,這麼東晃來西晃去,想是要練劍了那麼你就練罷。我雖然向來不愛瞧人家動刀使劍。可是既來之,則安之。你既然練了,那我也不防瞧着。”段譽卻是將龔光傑在場中舞劍當作是理所當然,渾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趙毅不由再度捂額長嘆:“段譽,你小子還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啊”他知道段譽這小子是標準的佛教信徒,極爲討厭武功,只當武者都是舞刀弄劍的莽夫,絲毫不知江湖規矩。而且還有這一股子傻勁,以爲在江湖與他在大理皇宮一樣,別人都得尊敬他、聽他的,只管心中暢快,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話會造成什麼後果。

    所以,他不是很喜歡段譽。一個沒有能力,卻喜歡多管閒事的傢伙。

    不理會趙毅的感嘆,場中的龔光傑對着段譽喝道:“我師父叫你這小子也下場來,咱們比劃比劃。”

    段譽卻是輕揮摺扇,搖了搖頭,說道:“你師父是你的師父,你師父可不是我的師父。你師父差得動你,你師父可差不動我。你師父叫你跟人家比劍,你已經跟人家比過了。你師父叫我跟你比劍,我一來不會,二來怕輸,三來怕痛,四來怕死,因此是不比的。我說不比,就是不比。”

    趙毅:“”

    他這番說什麼“你師父”“我師父”的,說得猶如拗口令一般,練武廳中許多人聽着,忍不住笑了出來。“無量劍”西宗雙清門下男女各佔其半,好幾名女弟子格格嬌笑。練武廳上莊嚴肅穆的氣象,霎時間一掃無遺。

    龔光傑大踏步過來,伸劍指向段譽胸口,喝道:“你到底是真的不會,還是裝傻”段譽見劍尖離胸不過數寸,只須輕輕一送,便刺入了心臟,臉上卻絲毫不露驚慌之色,說道:“我自然是真的不會,裝傻有什麼好裝”龔光傑道:“你到無量山劍湖宮中來撒野,想必是活得不耐煩了。你是何人門下受誰的指使若不直說,莫怪大爺劍下無情。”

    段譽道:“你這位大爺怎地如此狠霸霸的我平生最不愛瞧人打架。貴派叫做無量劍,住在無量山中。佛經有云:無量有四:一慈、二悲、三喜、四舍。這四無量麼,衆位當然明白:與樂之心爲慈,拔苦之心爲悲,喜衆生離苦獲樂之心曰喜,於一切衆生舍怨親之念而平等一如曰舍。無量壽佛者,阿彌陀佛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他嘮叨叨的卻是說佛唸經了起來,龔光傑長劍回收,突然左手揮出,拍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打了他一個耳光。段譽將頭略側,待欲閃避,對方手掌早已打過縮回,一張俊秀雪白的臉頰登時腫了起來,五個指印甚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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