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樣輕易被惡鬼殺,倒不如說是他故意爲之,那句陪她沒有食言。
潯拖着傷痛的身軀伸手拉玄清的時候,卻被他伸手打了開來,他咬牙眼尾氤氳,只自己扶着沙發起身。趙文璽見了這幅尷尬場面摸摸頭“你怎麼了”
玄清不語,一瘸一拐走到玄爍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又看向玄爍懷裏抱着的屍體,低頭面露悲色。
趙文璽不悅“你他媽搞什麼在同情顏旬還是怨我們沒讓顏旬收拾你”潯攔住想要衝上前的趙文璽“我們回五十。”
趙文璽和潯都傷的不輕,以他們其實滅不掉顏旬,與其說顏旬被滅,倒不如說是心甘情願替玄爍去死。
潯也心虛,知道爲什麼玄清如此惱怒她。是她將惡鬼驅趕到玄爍身後,賭一把顏旬對玄爍有親情。
這一把,她一點把握也沒有。玄清看的清楚,纔會如此。一直她都覺得,縱然她武力不足,憑着心思也能達到目的。
可玄清這般,讓她更加覺得自己的骯髒。但是不後悔,目的達到了就好。
離開玄家前,潯疲憊的對着一直躲着的寶寶說“和我走。”
寶寶最後還是選擇了拒絕,他們也沒有氣力再去捉他,只能先回五十。
趙文璽和潯強撐回了五十,雙雙坐在庭院臺階上,果子早已經侯在五十,他拿着瓶瓶罐罐的藥喂二人服下。
潯握着白色藥丸低頭苦笑,坐在潮溼地面擡眸望着空蕩的院子。
以前那般熱鬧,有阮紅菱,小欒,玄清,慕容,冉閔,吵鬧聲從來沒停止過,現在聽不到說話聲音。
果子扶着趙文璽回房間休息,再出來見到她側身頭抵着牆壁,出神不知何想。
“你早就知道陳晟是我哥哥吧。”她突然出聲問他。
果子嗯了一聲“那次拿了他的竹簡,他就記住我了。很久以後來找我了,我知道的那些事情,都是他誘導我知道的。”
“都告訴我,關於他的事情。”
果子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他後來是被冥主拼湊全的鬼魂,你一直守着的不是他。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不能開口告訴任何人,他下了應報咒,說了一切你會被受到報應。”
“知道了。”冥主爲了自己,不會真的讓沂消散。她嘆氣,果子舔舔嘴脣“之後我們該怎麼辦都去再死一次嗎。那樣白白攢了那麼多錢,我還準備用那些錢再翻新一遍五十呢。”
他拉着潯的手,替她包紮傷口後,又拎着紗布去瞧趙文璽有沒有睡,推門見他趴在牀上,盯着地面失神。
“感覺怎麼樣了”
趙文璽擡眼撇嘴“剛吃了藥,能有什麼感受,你的醫術真垃圾。”
果子拿着紗布想替他纏住手心的傷口,他立刻躲閃“小傷。”
果子嗯了一聲放下手“你剛剛在想什麼。”
“我好像沒什麼牽掛了,想做筆生意送走我自己。”
“爲什麼突然這麼說。”
趙文璽翻身躺在牀上,雙手展開望着天花板“不是突然的想法,從知道阮紅菱早就不存在了,就有這個想法。路雖長,但是我看到了盡頭。”
這話讓果子苦笑“如果你也不在,五十真就沒什麼人了。”
“不會,還有玄清。”趙文璽微笑回答,他之所以突如其來對玄清大怒,是他對待南潯態度實在太傷人。經歷了一場生死,玄清選擇站在玄家。
這五十里面,最爲關心玄清的就是潯,她一直都是特殊關心照顧他。趙文璽雖然一時氣急,回到五十仔細想了,還是相信玄清不會放棄五十。
果子嗯嗯應了“老闆將他帶入五十,是最正確的決定。我和他沒有怎麼相處過,可讓你們都這樣信任和照顧,一定是很善良的人,可我就怕他卻因爲善良而被利用。”
趙文璽長長嘆氣“事到如今,我們還能做什麼選擇放棄是真的,不捨也是真的。”
果子向後一仰躺在他的牀上“五十存在,本身就是對規則的破壞。再不捨,也得捨棄你我皆無牽掛,只等南潯了了念想。”
“她,放不下的是什麼冉閔”
果子咂嘴“不是他,是慕容。”
趙文璽翻身八卦“可她是冉閔妻子,又爲了他自刎,放不下的竟是慕容,這不應該堅守初心愛戀嗎”
“趙文璽,最初愛的難道就不會被替代嗎”果子深色雙瞳緊盯着他,探究他眼底心內最真的想法。
被他如此一問,趙文璽竟沒答出話來,別過頭去沉默。
這個答案趙文璽也給不了,他分不清愛的是現在還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