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頭坐了一會兒,實在沒事幹又睡不着,範瑩瑩換上衣服下了地,她想着去廚房把明天早飯的材料給備齊全了。
剛走出屋門,就隱約着聽見有東西摩擦的聲音響起,分辨不出具體是什麼,大晚上的,聽着不也真切。
範瑩瑩愣了一下,沒害怕,在鄒雨家,身邊都是自己人,沒往別處想,她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摸去,輕手輕腳的走到客廳,就見周君榮正躺靠在沙發上嘴巴里塞着東西,在那哼唧。
聲音隱隱約約的透着布糰子往外溢。
範瑩瑩這纔想起來周君榮也跟着回來了這一茬,睡覺時困的不行,早把他忘腦後面去了。
周君榮還是那副五花大綁的樣子,範瑩瑩湊過去就着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離近了看,就見他閉着眼睛額頭滲着汗,看上去挺痛苦。
“哎,你沒事吧”範瑩瑩伸手推了推他。
周君榮眼睛挑開一條縫,看了她一眼,嘴裏哼唧兩聲,隔着布糰子也不知道他在那說的是什麼。
周君榮看起來不太對勁,範瑩瑩趕忙點開了客廳大燈,瑩白的燈光傾斜下來,她這纔看清楚,周君榮一張臉脹得通紅,額頭鬢角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打溼了。
“怎麼了這是”範瑩瑩趕忙扯開堵在他嘴裏的毛巾。
周君榮嘴巴得到了自由,卻只是咂了咂嘴,活動了一下麻木的嘴脣。
“你沒事吧”範瑩瑩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汗津津的額頭燙的厲害。
“你這是發燒了,是不是昨晚凍的”
範瑩瑩看了眼牆上的掛錶,才二點鐘,別人正在熟睡呢。
“你等一下,我去找藥。”範瑩瑩記得鄒雨家的小藥箱放在哪,不想那裏面除了幾個邦迪還有兩瓶子不知道是什麼作用的藥,上面連個文字說明都沒有。
範瑩瑩無語了,想着等明天說什麼得去藥店補點藥回來。
現在這個時間段,藥店都關門了,想買藥都沒地方去,範瑩瑩急得在屋子裏直轉悠,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去廚房熬了點生薑水,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效果。
周君榮是真病了,發高燒,再修煉再牛掰,也就是一普通人,還沒羽化成仙呢,也會生病也知道疼。
他迷迷糊糊的自己躺在沙發上挨着頭暈目眩渾身痠疼的苦楚,就聽着有人在耳朵邊上一個勁嘀咕,特吵,特煩,他特想一巴掌把人扇飛了,省得在這跟唸經似的討人厭。
他掙扎着睜開眼睛,想看看到底是誰,身上實在沒勁,費力半天的勁,就把眼睛挑開了一條縫,隱隱約約看清楚點人影,連看帶猜的尋思出來了,是那個殺千刀的,搶了自己十二生肖圖的範瑩瑩。
這人想幹嘛趁虛而入
周君榮都快迷糊過去了,還惦記着自己口袋裏那兩個紙人童子,自從上次那個紫衣被範瑩瑩給毀了之後,他好不容易能煉化出這兩個,剛能幻化成形,還沒繼續往深了煉化呢,千萬別又被這女土匪給搶了去。
周君榮腦子裏混漿漿的,還沒捋清楚她話裏的意思呢,就被一股子腥辣的熱氣噴了一臉。
“來,喝了。”
這什麼東西,味道這麼噁心
周君榮下意識的想要躲開。
“別動啊,還燙着呢,這東西得熱着喝纔有效果,你快點喝了,病就好了。”
周君榮哪裏肯信,指不定是什麼東西想要害他呢。
不喝,死活不能喝。
“你是不是燒糊塗了也是,都這樣了,估計自己也喝不了了,那隻能硬灌了。”
周君榮身上沒力氣,想躲,也只能費力氣的轉了轉腦袋。
“張嘴啊”
範瑩瑩掐住他的下巴,將碗沿抵住他的嘴。
一股又熱又辣又嗆口的湯水被硬生生灌進了嘴裏,周君榮被嗆了一下,倒也喝了進去。
湯水順着食管流進胃裏,所到之處一片。
沖鼻的生薑味薰得他眼冒金星。
周君榮之前還混漿漿的大腦總算被燙醒了幾分,明白過味來了,範瑩瑩這樣要喂他喝薑湯水,這是要驅寒退燒,難怪他這麼難受,原來是發燒了。
心裏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周君榮這才配合着範瑩瑩的動作,把薑湯一口口喝進嘴。
一碗薑湯進了肚,胃裏像揣了一團火。
之前還軟棉棉的身子這回更沒力氣了,只能哼唧着表達不滿。
範瑩瑩看着五花大綁往牀上一躺跟只蟲子似的直扭動的周君榮,皺了皺眉:“你這是嫌繩子勒的難受這我就沒有辦法了,要是鬆開你,萬一你過會緩過來了,跑了怎麼辦”
範瑩瑩回自己屋裏把被子抱出來,蓋在周君榮身上:“先捂會兒汗吧,等天大亮了,他們起牀了,再把你鬆開,人多不怕你跑了,你再忍忍。”
周君榮迷迷糊糊間聽到這句話,差點沒咬着自己舌頭,這事能忍麼這胳膊捆在背後,兩隻腿打板似的併攏在一起,這是真累啊
範瑩瑩把周君榮安頓好了,又去廚房簡單收拾一下,把食材備好了,這纔回屋躺牀上玩手機,玩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睡着了,這一覺睡的不怎麼踏實,兩個多時間的功夫做了三四個夢,光怪陸離的,最後也記不清到底夢的是什麼,只是覺得累,身子累,心也累。
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她看了眼時間,五點半,有點早。
小貓趁着她睡着了,又鑽上了牀,躺在黃夏夏大尾巴下面,黃夏夏沒攆它離開就是默認了,小東西其實看着也挺招人疼的。
範瑩瑩從牀上起來,把被子拉過來把兩隻小東西罩在下面,這才轉身出了屋子。
其他人還在睡着,一個個屋門緊閉,範瑩瑩來到客廳,見周君榮臉色紅撲撲的看上去好多了,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