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這個挽救世界有毒啊 >第92章 司馬師(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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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一個人來說,什麼纔是最痛苦的事

    司馬師沒對任何人問過這個問題,但對他來說最痛苦的,莫過於親眼看到自己的家消失掉。這對一個生前努力去扛起這個家的人來說,是件沉痛的打擊。司馬家就像是一粒塵埃,入水的木棍,掉入那流動中的石流中,在這歷史的長河中被淹沒,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看不到。

    在爐中的那段時間,司馬師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有意這麼做,他在哪兒將自己的一生反覆看了幾遍。

    父母對他的期望與栽培,幼弟淘氣的趁他午睡,拿毛筆在他臉上畫烏龜。司馬師清楚的記得,他逮住弟弟司馬昭一頓猛揍的種種細節。像是昭兒被打的屁股紅腫,出聲討饒,發現哥哥並不打算輕輕放下這事時,立馬喊娘。最後,自然是吵到了他們哥倆的阿母,阿母看着他們哥倆衣衫不整,問過前因後果,不止罰了昭兒,連司馬師也沒跑了。

    當時司馬師是不服氣的,頂着髒兮兮的臉,在母親寵溺的注視下,質問過。

    “明明是昭兒來惹師,爲何連師也要受罰”

    阿母大概是看到司馬師頂着那樣的臉,明明年紀不大,卻學着大人的樣子。司馬師還小,板着那張小臉,再配上他這張被弟弟司馬昭畫的亂七八糟的臉,真是傻里傻氣,又可愛又可笑。張春華終於還是沒忍住,在大兒子面前噗嗤的笑出聲音來。

    司馬師無法忘記,母親這嬌豔驚人的一笑。張春華本就長得極美,又是花季最好的年華嫁與了司馬師的父親,少年夫妻自然恩愛,只是再好的年華,也經歷不住風雨的摧殘。

    多年以後,父親終於還是納了新人,自此之後,司馬師再沒能見到母親的笑容。

    新人一個個被父親納入房中,可母親這裏卻像是地窖一般冰冷。

    司馬師曾經怨恨過,可他無法去改變什麼,因爲在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若你不去納妾侍的話,反而會讓同僚看不起。他的父親司馬懿僅僅只是隨大流,然後如那些外人那般嚐到了甜頭,便丟掉了糟糠之妻。

    司馬師爲此不恥,他試着用絕食來反抗父親,被母親發現後,爲防止他的行爲惹來父親的不滿,身子單薄的母親,以身替他抗下了這事,聲稱自己要絕食來抵抗父親。

    昭兒聰慧,他心裏比誰都明白問題所在,明明知道是兄長想要反抗,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是母親反抗,也加入了絕食的行列中。而還年幼的馨兒什麼也不懂,只是見母親和倆個哥哥不喫,也跟着不喫罷了。

    果然,父親被驚動了,跑來與母親道歉,只是這也讓他們二人正式的決裂。

    那個時候,司馬師終於明白過來,若當事人換做他,他這個司馬家的長子也不用做了。父親不止會對他動用家法,還會厭棄他,甚至因此而牽連到母親與弟弟和妹妹。

    嚴重些,那位剛爲父親生下兒子的新人,便會取代他。

    以前,司馬師曾問過母親,“爲何不跟父親和離”這個時代和離也是很正常的,張春華的日子過的跟守寡沒什麼兩樣,還不如跟司馬懿和離了,以她的身份,重新婚配只會過的比現在舒坦。

    然而,張春華撫摸着司馬師的頭,這般對他道:“只要我不死,子元永遠都是那人的嫡長子。”

    張春華口中的這個“那人”,正是司馬懿。

    連自己的妻子都不願意稱呼他的名字,僅用“那人”這兩個字來代替,可見張春華對司馬懿的感情已經消磨已盡了。

    只要母親不死,那些人生再多的孩子,也無法越過身爲長子的司馬師。

    自古便是嫡長子繼位,就連現代也是這樣的。雖然人們都不說,可是心裏隱隱約約都會偏向長子。千百年遵守的老規矩,已經烙印在了中國人的骨子裏,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就像是曾經人們茹毛飲血時,恐懼着黑暗一樣,到如今,也有很多怕黑的人存在。

    張春華的犧牲讓司馬師的後盾變得堅固,後院有母親守着,他可以毫無顧慮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擔心弟弟會惡整那羣混小子,被父親責罵,不用擔心馨兒會被那羣混小子欺負。

    同樣,司馬師也在自己父親身上學到了一點,或者該說,他因爲司馬懿的行爲,從內裏開始壞掉了。

    如果想要擁有什麼就需要失去什麼的話。司馬師用愛人的心換取了對權勢的渴望。

    比起與正室恩愛的弟弟司馬昭,司馬師對自己的髮妻,只是面子上的敬重罷了。

    司馬師很清楚自己給予不了正室什麼,他寧可一開始就不要給對方任何的期望,從最初就讓那女子明白,他冷心冷肺,只是個眼中裝滿了權勢的混賬罷了。

    他拋棄了少年的天真,變得沉默寡言,更老成。爲了能壓制住那些逐漸長大心思也大了起來的弟不,他司馬師這一輩子只有一個弟弟,那就是司馬昭那些玩意僅僅只是時代不可避免的產物而已

    他爲了壓制那些人,甚至連後院的一些齷齪手法都涉及到了。

    司馬懿去世後,他便肆無忌憚了起來,先後對那些人下手了。

    司馬京早逝,有司馬師的手筆在裏面。司馬肜生前膝下無子,也是他做的。就連當初伏夫人求司馬懿,讓其女記在母親名下的那個所謂的二妹,也在出嫁後,被他弄出了個早逝。

    他做的很隱蔽,連母親都沒有察覺到。

    之後,司馬師的權利越來越大,再過不久,就能明面上直接弄死那些人,可惜他沒能等到那個日子,就因爲眼傷還未痊癒,文鴦帶人襲營地,他不得不帶病出戰,結果回來眼傷引發了嚴重的炎症,高燒不退,未能捱過去。

    司馬師生前的年齡可比如今的張春華大了十多歲,可是當他看到母親這般天真自然,而不是日後強顏歡笑的容貌。心中無法忍耐,只想對她撒撒嬌,就像是弟弟司馬昭小時候死賴着母親,非要讓她抱着一樣。

    他已經這樣了,祈求一下母親的寵愛沒什麼問題吧

    哪怕被人說是爲老不休,司馬師也認了。他只想要好好的抱一抱自己的阿母,只是想要親近親近她,僅此而已。

    司馬師這一抱,到嚇到了張春華。

    自司馬師懂事起,張春華就再沒這麼抱過他了,如今竟會被弟弟畫成了個小花貓的事,爲了能減少懲罰,犧牲色相來抱住她。

    張春華並不知道,這僅僅只是司馬師多年壓制的依賴,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了。

    並不是她想到的,希望減少懲罰的小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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