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她的,是微微闔着眸子,好像睡着了一樣安靜的雲雀恭彌。
老實說,從這個角度看,雲雀恭彌的面孔的確帥的堪稱犯罪前提是不知道他糟心的性格柏白是資深顏控黨,但並不代表她能包容一切長得好看的人的壞脾氣。
除非他長得真的超乎人類想象。
那麼柏白心甘情願的忍受他一切的壞脾氣但是對於她來說,雲雀恭彌的臉顯然還沒有到這個地步,而且也實在是太熟了些。
上手過一遍的角色,總是會少了很多新鮮感。
貓先生有點驚訝:“小白,你不套角色模板,直接上陣了”
一般來說,選擇真人上陣的很少,雖然可以更加直觀的感受到遊戲的真實,但是並不是所有喜愛的玩家都演技一級棒。
如果是這樣,那麼世界上要多出多少撩妹漢狂魔
一般都是按照自己設定好的或者是系統自動生成的遊戲背景構建出角色模板,然後躲在那一層“殼”裏,只要在少數的分歧點也就是時間靜止的地方,由自己做出決定,哪怕是不會戀愛,或者是演技超級差的人,也能感覺到玩樂的快感。
雖然不算是完整的真人上陣,但是感覺絕對是全息沒錯。
“躲在角色模板後面總覺得有點羞恥。”柏白說道,她嘆了口氣,擡起手來捋了把頭頂的呆毛,“反正現在也不可能會再壞到哪裏去了,就乾脆給自己一個完美的he吧。”
更何況,如果接着套用“白石若葉”這個角色模板的話。
he所花費的時間未免也太久了。
那麼就還不如自己上,反正效果也不會差不少她自認爲自己的演技還是一級棒。
柏白掩飾性的這麼想道,站了起來,走到房間裏去拿了毯子,又走回客廳裏,輕柔的跪坐下來,給躺在沙發上的黑髮青年蓋上。
青年纖長的眼睫倏忽動了一下,他手指顫了顫。
“是我。”柏白低聲的說道,她的聲音足夠溫柔,亦是足夠輕緩。
青年睜開了眼睛,漆黑的丹鳳眼裏因爲熟睡,還有些些微的倦意,但是卻已經足夠凌厲了。他撩起了睫毛,不清不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頭去,從側躺變成了直面,閉上了眼睛。
看上去,他不打算計較這次的冒犯了。
黑髮的少女依舊跪坐在他身前,
月光傾瀉下來,將她烏黑的發染上月華的光澤,神情也彷彿凝霜般肅穆。
柏白:“您之前說有事情要告訴我吧”
“你想知道。”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嗓音微微沙啞,有種近乎色氣的撩人。
柏白:“其實我並沒有那麼想知道了。我只是,希望知道您的身份,和爲什麼會來救我的原因。”
“沒有理由。”他乾脆的回答道,輕笑了一聲,“因爲我想去。”
柏白:“是,是嗎”
黑髮的少女無言的嘆息了一聲,她的目光漸漸轉到青年俊秀卻面無表情的面孔上,“坦白來說,我是很高興的高興您能來救我也很高興在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人能記住我的存在。”
柏白的聲音低而緩,並不是想要和對方進行什麼對話
而只是希望能夠簡單的傾訴出來什麼。
青年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接着開始補覺,一副不想交流的冷漠樣子。
她忽然覺得嘴脣有些乾澀,又不知爲何有股強烈的傾訴
哪怕沒有人聽,她也很想要說出來。
“我的家庭其實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幸福,因爲是混血家庭養出的小孩所以一直以來,其實都得不到什麼認同感。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不明白爲什麼但是很多事情本來就沒必要明白爸爸媽媽和祖母也並沒有我所說的那樣關心我”
“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從小就不太受到大人喜歡的樣子,總是在被不停的無視也很喜歡漂亮的東西,一見到長的很漂亮的人就走不動路這麼一想自己果然是太糟糕了,人總會喜歡自己所沒有的東西與其說我喜歡漂亮的東西,倒不如說我喜歡耀眼的、可以輕易吸引眼球的事物或者是人吧”
“真糟糕,和您說了這麼多有的沒的很抱歉”
黑髮的青年突然坐直了起來,“白石若葉”慌亂的擡頭看着他,他卻很是平靜的站了起來,看也沒看“白石若葉”一眼,自顧自的走向二樓臥室的方向。
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下去,
她張了張口,想要叫他的名字
但是卻諷刺的發現,自己就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者說,不記得了。
“我,我很抱歉”
柏白說道,她不自覺的攥緊了手指,小指上的尾戒在月光下閃爍着銀光,“真是太糟糕了。”
青年腳步一頓。
他轉過身來,明明面無表情卻有種風雨俱來的味道。
“知道的話就閉嘴。”青年眉毛輕微的挑動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看似一片漠然,“白石若葉,你膽子真是大了不少嘛。”
柏白:“”
糟糕我的少女心跳動的好厲害怎麼辦,明明不是抖br >
“我們一定是見過吧”她低着頭,突然說道:“每一次看見您,都感覺心臟跳動的不成樣子您讓我變得好奇怪變得都不像是自己了。”
“我說過了,不要拿這些沒用的事情來煩我。”
青年簡單粗暴的說道,“白石若葉,幾個世界下來,你的腦子都壞掉了嗎”
“啊”柏白難得的感到茫然,她驚訝的擡起頭來,青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輕不重的揉了揉黑髮的少女頭頂的髮絲柔軟的,就像小動物一樣。手指便不受控制的蜷了起來,緊接着又鬆開,緊皺的眉間也鬆開了,然後就頭也不回的朝樓上走去。
他只是丟下來一句話,“明早還有事,不要再拿這種事來煩我。”
柏白:“”
這、這算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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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柏白就睜開了眼睛。
然而有人卻比她起的還要早躡手躡腳的穿過長廊後,黑髮的青年,正端坐在席上,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後視線朝她轉了過來。
“怎麼起來了,”他平靜的問道,“不適應這裏的環境嗎”
“不不不不是啦。”少女慌亂的回答道,顯然沒想到能得到這種已經算得上是溫柔的對待,“我只是有點想知道您昨晚所說的事情”
“雲雀恭彌。”青年淡淡的說道。
漆黑的丹鳳眼輕擾擾的掃過來的時候,有種令人窒息的墨色。
“啊”柏白有些措手不及,她茫然的睜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這是您的名字嗎”
青年看她一眼,又抿了口清茶。
“那麼”
剛剛脫口而出的雲雀,卻不知爲何,在舌尖上轉了一圈之後,變成了更加親暱,甚至是親熱過分的“恭彌”。
柏白感覺臉上燒的厲害,她趕緊慌亂的解釋起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冒犯到您了嗎”
黑髮的少女小心翼翼看向他的模樣,就像是一隻剛剛出生的幼獸一樣,柔軟的,脆弱的,還帶着掩飾不住的恐慌和些微的警惕。
果然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他閉着眼睛想道。
青年嗯了一聲之後,慢慢的說道:“不,沒有。”
“那麼恭彌也可以嗎”柏白怯生生的問他,“雖然這麼叫顯得很奇怪,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這麼叫很習慣了總感覺,之前就見過您呢。”
“用不着用敬語。”青年輕微的蹙了下眉,理所當然的說道。
“說說的也是。”柏白說道:“感覺感覺您其實沒有比我大上幾歲呢。”
聞言,他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
輕薄的脣角一點一點的勾了起來,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來。
“之前的事情你想怎麼處理。”
他站了起來,走進了,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坐在地的少女,俯下身來,“要原諒他嗎”
可能是因爲距離太近的關係,柏白甚至能感覺到雲雀恭彌的呼吸打在肌膚上的感覺,讓身體不自覺的輕顫了起來。
少女的手指顫了顫。
最後能做到的也只有尷尬的轉過頭去,在這種真.霸道總裁的氣場下,就連身體都不敢挪一下。
從這個角度看,柏白所熟悉的那個還帶着青澀氣息的雲雀恭彌完全褪去了那層生澀的皮囊,簡直堪稱撩妹狂魔,分分鐘讓人腿軟。
“我,我不知道”
少女別過頭去,有點不敢和他直視。
“如果你需要我送你回去的話,”他甚至還勾起了脣角,“也沒有問題。”
沒問題纔有鬼了
這種語氣分明就是你敢回去就完蛋了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