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笑着回房,躺在牀上的靳斐睜開了眼,張開手臂,蘇槿趴在了他的懷裏,低頭在她額上印了一吻,男人柔聲問:“什麼事這麼高興”

    靳斐剛洗過澡,身上穿着浴袍,這樣抱着,滾燙的貼在蘇槿冰涼的衣服上。她在趴下的時候,衣服撩了上去,露出腰上一小截肌膚,兩人皮膚磨蹭,蘇槿也熱了起來。

    手伸向蘇槿的腰,靳斐想要給蘇槿把衣服拉上去,蘇槿會錯意,身體錯向一邊,輕聲說:“老實點。這是木樓,任何動作藺老都能感受得到。”

    將女人往懷裏拉了拉,靳斐閉眼輕笑,說:“藺老真是個神仙,以前我從不相信人能活那麼大歲數還這麼精神,今天算是開了眼。”

    “剛纔藺老給我把脈了。”蘇槿擡頭,手指點在男人的鼻尖上,親暱溫柔。

    靳斐今天忙前忙後確實累了,但聽到這裏,還是睜開眼,乾淨明亮的眼睛裏很多疲憊,疲憊之下則是濃濃的關心。將身體挪了挪,後背靠在牀上,把女人拉進懷裏,靳斐說:“結果呢”

    “我懷孕了。”蘇槿擡頭,吻了男人一下,笑眯眯地拋出了這個炸彈。

    靳斐先是愣住了,復而排山倒海的激動讓他五官都生動了起來,他雙眸明亮跳躍,目光震顫,抱住蘇槿的雙臂緩慢收緊後,驟然一鬆。

    “沒沒騙我”雖然是疑問,但靳斐也知蘇槿不會騙他,眼睛裏已經充滿了喜悅。帥氣的臉龐上,更是壓抑不住的高興。

    七年前,蘇槿查出自己懷孕,恐懼後怕中,也想過,靳斐知道她有了屬於他們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什麼樣的反應。會激動,會愉悅,會興奮,會幸福她所想的靳斐所擁有的情緒,都是積極的。因爲她知道,靳斐會期待着他們的孩子,愛着他們的孩子。但那都是她肖想的,根本不會發生。

    現在,她重新懷孕,肚子裏有了靳斐的孩子。兩人如今是在一起的,看着靳斐的表情,蘇槿有着從未有過的滿足。他們都欠了齊初的,但是這個孩子,他們兩人將會陪伴着它,一點點長大,然後分娩,再養育她。

    “藺老剛纔把出來的,兩個月。”蘇槿說。她經期一向不準,這次依舊。她往這方面想過,沒有時間去測孕,沒想到竟然被把脈把了出來。

    靳斐無言,一雙大眼中閃爍着光亮。他小心翼翼的將手掌放在蘇槿的肚子上,感受不到任何迴應。

    “等六個月的時候,孩子就會動了。到時候,你摸着她,她會踢你。”懷過一次孕,蘇槿比靳斐要有經驗的多。

    將手收回,靳斐重新將蘇槿摟緊,眼眶熱熱的,卻笑着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幸福的事情。”

    蘇槿抱着靳斐,輕拍着他,笑了起來。

    藺作嚴從第二日開始,就爲靳岸治療了起來。藺作嚴行醫近百年,醫術自是不用多說。在g省住了一週有餘,靳岸身體漸漸轉好。

    靳斐和蘇槿在這裏也不是完全無事,藺作嚴雖不怎麼醫治病人了,但還有早起採藥的習慣。藺麒平時上學不能陪伴,靳斐拿着藥筐跟着藺作嚴上山採藥。

    蘇槿懷孕的事情,靳斐第一時間告訴了靳岸。靳岸只是撇撇嘴,想起自己這次能得到藺作嚴的醫治,也是虧了蘇槿,對蘇槿也不能表現出太明顯的不喜歡,只說了一句:“好好照顧着點。”

    靳斐知道靳岸的脾氣,他能這個態度,說明對蘇槿的偏見也有所緩和。於是,更加放心的和藺作嚴出去採藥,然後將蘇槿和靳岸獨留家中。

    蘇槿對靳岸,只是因爲靳斐,所以盡着小輩的本分,照顧着靳岸喫喝。靳岸雖然臉臭,但倒不至於像電視裏的惡婆婆那樣給她小鞋穿。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分別。

    這日,靳斐又和藺老出去採藥,蘇槿做了早餐,去叫靳岸出來喫飯。敲了門後,靳岸出來,蘇槿推着他到了餐桌前。

    蘇槿很會照顧人,可見平時也沒少做這些事情。他們來這裏已經一週多,靳斐公司的事情線上操作就可以,蘇槿先前出去了兩天,說是公司藝人的出了些狀況。兩天後一路顛簸的回來,第二天繼續早起照顧着他。

    靳岸倒不是什麼冷血心腸,被這樣照顧着,對蘇槿心下也有感激。但感激歸感激,和承認她與靳斐的關係沒什麼大關係。蘇槿也不在意,做好自己的,靳岸去哪兒她都帶着去,然後靳岸看風景她看手機處理藝人的事情。

    喫過早餐,蘇槿收拾好餐桌後,問靳岸:“靳先生,今天去哪兒”

    昨天去過村東頭的江邊看過,村裏這條江是南盤江的支流,江水流速平緩,江面上常有竹筏飄過,撐着竹筏的人隱於水霧和遠山之間,看起來頗爲心曠神怡。

    靳岸很喜歡那條江,昨天去待了一上午,今天還想去,就和蘇槿說:“去江邊吧。”

    蘇槿應了一聲,去給靳岸拿了外套,南方的冬天雖然溫暖,但早上還是略感溼冷。等給靳岸披上外套上,蘇槿去房間裏拎了一個方形的小行李箱。

    靳岸沒有在意,等到了江邊後,蘇槿這纔將行李箱打開,笑起來說:“您昨天不是想畫畫麼,我買了套畫油畫的材料。”

    聽到這,靳岸眉頭一抖,在意了起來,低頭看着行李箱內嶄新的材料,心情十分愉悅。昨天過來時候,他並沒有和蘇槿說話,只是悶頭看江水。然後擡手比量了一下比例,卻沒想到被看着手機的蘇槿看了去,今天就給他拿了一套畫畫材料過來。

    靳岸會畫油畫,還是靳斐告訴他的。他曾經畫過的畫,還被拍賣過。但是靳阮死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畫筆。因爲每一碰到,就會想起她。靳岸是個十足的妹控,當時靳阮死,給他的打擊比他的妻子去世更加的大。

    但今天,靳岸出奇地沒有想起靳阮,也沒有生氣。他心情很好,蘇槿將架子搭好以後,靳岸自己調了顏色,對着江水畫了起來。

    兩人在一棵老樹下,陰涼足以容納他們。過往有些村民,蘇槿一一笑着和他們打招呼。手裏拿着手機,低頭刷着娛樂新聞。

    “先生身體好多了啊。”村裏不足五十戶,當時靳岸來的轟轟烈烈,大家都知道他們是來找藺作嚴看病的,也知道姓靳。靳岸來之後,先捐了兩座小學,大家覺得他是活菩薩。

    “對,謝謝。”靳岸禮貌地應着,看到村民手裏抱着的小孩。小孩穿着少數民族的服飾,戴着銀項圈,長髮盤起,小麥色的皮膚,一雙眼睛明亮如黑色的葡萄,可愛又漂亮。

    這讓靳岸想起了靳萊,又想起了齊初。靳岸看了蘇槿一眼,蘇槿擡頭正看着小姑娘笑着,從包裏掏了一袋零食出來,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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