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知進退 >第73章 六年之前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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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蘇槿這樣說,蔣宏盛笑起來,點了根菸吸了兩口,掐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起身進了包廂。

    過了半個小時,保鏢讓蘇槿進去喝酒。蔣宏盛與鄭書記談笑着,並未看蘇槿。只是在酒局結束後,給蘇槿的小費比上一次厚了一半。

    蔣宏盛只道感謝,未談其他,蘇槿不動聲色收下,說了聲謝謝。

    第二天下班,蘇槿和江小遙坐公交車回學校,路上接到了辛路的電話。辛路電話一打過來,手機鈴聲乍響,蘇槿渾身一震,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接了電話。

    蘇槿在接通電話時,心裏揣着難言的緊張。姜寧知道她在酒吧做酒促,她不太信任姜寧能守住她這個祕密。

    好在辛路並不知道,他給蘇槿打電話只是想約他喫頓早飯。對於蘇槿,他個人還是十分關心的。

    地點定在學校門口的老雞湯麪館,學校附近的飯店都很實惠,雖叫麪館,但其實各色中式早餐都有。這家的裝修比較有特色,四方紅木高桌,搭着四條紅木長凳,正中央懸掛着大紅燈籠,頗有些三四十年代茶館的特色。

    推開鏤空木門,蘇槿看到角落裏的辛路。

    辛路今年四十五歲,白襯衫,西裝褲,皮帶扎腰,乾淨整潔。他長得很高,皮膚也白,這兩個優點,姜寧是一個都沒有遺傳到。

    “老師。”蘇槿叫了一聲。

    “喲,來啦。”辛路笑開,一雙丹鳳眼笑成了新月。

    辛路五官中,最爲引人注目的就是這雙丹鳳眼,上眼皮線條流暢,眼尾上挑,眼神英氣逼人,一笑後,卻又親和溫潤。

    辛路找自己喫飯,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談。蘇槿在坐下前,還在想着是否姜寧已經告了狀。豆漿油條和小菜都上了以後,蘇槿還有些放不開。

    “我找你沒別的事兒,就想問問你這麼早回來,家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油條上沾着豆漿,一滴滴到了碗內,蓬起的油條捏碎,蘇槿擡頭看了辛路一眼,眼神中帶着微弱的詢問。

    細看的話,蘇槿的眼睛也是丹鳳眼。只是她的丹鳳眼沒有辛路的那麼英氣凌厲,有着女人特有的柔美。

    直覺蘇槿回校與家裏有關,辛路心下一震,嘆氣後說:“你是回來打工賺學費的吧”

    油條放進嘴裏,蘇槿咬了一口,糯糯的,透着豆漿的香氣。她低頭悶聲不語,似是默認了這種說法。

    “你家庭情況一般,如果出國的話,負擔不起吧”辛路說。

    直到辛路問出這一句,蘇槿懸的七上八下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她擡頭看了一眼辛路,眼神中帶着不可思議與期盼。

    辛路笑起來,對蘇槿說:“開學後兩個月纔會確定去h大的名額,我現在說得有些早了。”

    “老師,錢不是問題。”蘇槿許是有些激動了,喉嚨滾動兩下,繼續說:“車到山前必有路。”

    蘇槿的話,讓辛路十分欣慰。他望着這個好學的學生,將油條放入豆漿中,泡了一下,塞進了嘴裏。

    早上與辛路的那頓飯,讓蘇槿激動得直到中午十二點才睡着。辛路今天找她,本意是想確定她的錢是否能負擔起她在的生活。

    她目前只攢了兩萬塊,繼續工作兩週,頂多只有五萬。出國在外,不可控因素很多,她先前以爲四萬就夠。可現在仔細想想,萬一她沒如願找到和課業不衝突的工作,那她是否能生存下去,都是問題。

    所以,錢是越多越好。

    晚睡的後果就是讓蘇槿起得也比較晚,她被江小遙拖着上了公交車,到酒吧後,就被五號包廂叫了過去。

    包廂裏,除了鄭書記和保鏢,還有另外兩個人。這兩個人坐在蔣宏盛平時坐的卡座上,而今天蔣宏盛並不在。

    蘇槿仍舊不露聲色,,進去只喝酒不說話。待酒喝的差不多,他旁邊那人從身後的公文包裏拿出來一疊文件,蘇槿只掃到了一角,上面寫了個“提”。

    鄭書記叫了那人一聲,那人將東西趕緊收回去,看了蘇槿一眼,蘇槿起身走了出去。

    腦子裏想着蔣宏盛遞給她的名片,蘇槿突然覺得有些燙手。

    她沉默着走到長凳前想事情,臺上李嫺並沒有唱歌,蘇槿坐在長凳上,眉頭皺緊。在她思考到最焦灼的時候,木吉他歡快利落的卡着節奏響了起來。

    是sknow

    蘇槿回過頭的功夫,臺上的人已經唱出來了。

    熟悉的低音,磁性的嗓音,沉和的節奏蘇槿從長凳上站了起來。

    臺上那個男人,簡單的白t牛仔褲,長腿搭在高腳凳上,修長筆直。男人握着麥低唱,眉目如畫,丰神俊朗,貴氣溫潤。

    靳斐來了。

    這首歌,靳斐是用gotye的key唱的,他音色與gotye也很相似,低音帶着磁性。等到中期高音爆發時,有一種獨有的滲透人心的力量從靳斐的聲音裏穿過來,直擊人的心臟。

    這首歌倒不是男人在質問女人爲何忘記以前的幸福,現在選擇陌路。而更像是男人壓抑許久,與女人糾纏,動作粗魯激烈,汗水淋漓,讓自己進入對方時的滿足與瘋狂。

    出乎意料,蘇槿喜歡這種演繹。

    情感壓抑後,肉、欲的迸發。

    蘇槿一直注視着靳斐,靳斐唱高音時,手握麥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隨着音樂節奏,手指依次起落,如古扇扇骨。

    這一雙手,彈鋼琴一定好看。

    高音過後,靳斐睜開眼,轉入低音。似乎感受到了臺下的注視,他睜眼越過舞池中的男女,望向了包廂前的長凳。

    蘇槿果然也想在看他。

    低低唱着,靳斐伸手微微打了個招呼,脣角勾起,漾出一個乾淨的笑容。

    音樂最能催化情感,將原本只是冒頭的情緒,催化到發了芽。

    蘇槿心下像平靜如冰的海面起了個柔軟的波浪,她牽了牽脣角,迴應了一個笑容。

    如屋檐水滴石板,噼啪炸裂,心跳猛擊胸腔,靳斐盯着蘇槿,笑得開懷。

    在嘈雜的人羣中,迷亂的舞臺燈下,兩人目光定格在對方身上,許久沒有轉開。

    直到蘇槿的頭髮,從後被抓,疼痛襲來,蘇槿伸手捂住頭皮,最後一眼是靳斐從舞臺上跳下,衝開舞池中的人羣,向她跑來。

    “賤人不老老實實伺候亮哥跑這裏當雞”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槿雙脣一顫,掙扎着想要甩開身後的人。

    “砰”一聲劇烈的聲響,瞬間將酒吧推向高、潮。

    “你他媽給我鬆開”靳斐剛纔拎着吉他打在那人身上,見那人鬆開後,又有人衝了上來,隨即紅了眼,順手撈起長凳,對準那人扔了過去。

    硬物打在肉上的聲音,甚至能聽到骨頭崩裂,蘇槿頭髮被扯下來,散亂在兩側,她有些茫然,耳內轟鳴,身邊人來人往,腳步雜亂,她卻似在做夢一樣。

    一隻手拉起她來,靳斐將蘇槿推向了跑出來的江小遙,江小遙一把將蘇槿拉住,驚恐地看着眼前這一切。

    靳斐收拾了兩個人,來人好像被震懾住,自知寡不敵衆,其中一個黃毛胖子操着方言和靳斐說。

    “我們只是來抓她,你們別瞎摻和,到時候抓不到人,亮哥跟你們沒完”

    站在人羣中央,靳斐身高比那三人高了半個頭,看着三個紋身穿孔髮型奇葩的三個殺馬特,靳斐眯眼看向旁邊的蘇槿。

    蘇槿頭髮被扯得亂糟糟的,驚魂未定讓她臉頰慘白,但神色目光依然冷漠,她對上靳斐的目光,說:“我不認識他們。”

    與靳斐接觸久了,蘇槿對靳斐的固有印象覺得他還是比較斯文的。有着陽光少年的朝氣,也有着沉穩青年的修養。

    但當他邪邪一笑,眼神中泛着興奮的光芒,微微歪了歪頭,衝着她一笑時,蘇槿覺得她對靳斐的理解,仍是不夠全面的。

    “既然不認識,那我就隨便打了。”

    靳斐話音一落,圍觀人羣似是得到了信號一般,掄起拳頭,對準了三人打去。

    這場衝突,最後以三人鼠竄告終。

    臨走時,那個黃髮胖子不忘怒看蘇槿一眼。

    “亮哥不會放過你們家的”

    蘇槿沉默不語,冷眼盯着他們。

    靳斐轉頭看了她一眼。

    蘇槿說:“你受傷了,我給你消消毒。”

    剛開始着急救蘇槿,從舞臺上跳下來時,胳膊碰到了舞臺,割了條口子,一大片血跡。

    傷口泛着疼,靳斐卻笑起來,依舊是以往的調侃語氣。

    “用酒麼”

    “用藥。”蘇槿說,“上次你給我的醫藥箱,還在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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