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直在流逝着,每分每秒都會有身影倒下。
無論人獸。
林悠再次習慣性的將自己手中的長劍收回到身前。
長劍的劍柄已經被血液浸潤的滑膩,難以握穩。
林悠恍然間將視線從劍尖上面移開,看向了四周。
現場已經成了絞肉機一場的修羅場,每一寸土地,都被浸潤上了血液。
碎裂的肉塊灑在地上,讓人看見了,感覺到一種噁心的恐懼。
林悠眼眸之中浮現的豔紅緩緩的消退。
他看着現場的狀況,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粗略的掃視,他就已經估計出了現場存活下來的人數有多少。
似乎片刻之前,這裏還有着上萬人聚集。
而現在,四周零零散散的灑落着一些身影。
一個個都悽慘無比。
“五十人,還有嗎”
林悠將看向那些倖存者的視線收回,然後轉向了另外一邊。
學生那邊的場景同樣慘烈無比。
其實兩方所在的地區早就已經在混亂之中融合在了一起。
不過大致還是可以看出兩者的區別的。
林悠這邊的人羣,一個個在發現危機解除了之後,身形都支持不住,立刻就癱軟在了地上。
而學生那邊,一個個卻都堅強的將自己的身體站立着,沒有倒下去。
林悠籲出了一口氣。
他看着現場的血肉泥濘,一時間有些發愣。
如此恐怖的場景,是平常人難以想象的。
這裏宛如屠宰場一般,數不清的屍體陳橫在地上,血液已經將沙土本來的的顏色完全改變,餘下的只有暗紅色。
刺鼻的血腥味縈繞在空氣之中,將人心裏面的恐懼極度的放大。
林悠用力捏了捏自己手中的劍柄。
劍柄上面綁上的布條早已經浸透了血液,失去了增加摩擦的作用。
這裏,遠比現代戰場要慘烈得多。
起碼,現代戰爭中是不會出現現在這種如同血肉沼澤一般的戰場的。
炮火與爆炸,會在一瞬間就將人的軀體給吞噬掉。
這樣子的偉力反倒是讓弱小的生物難以感受到其中的恐怖。
而古代的戰爭,也是很少出現現在這樣子雙方全力拼殺,不死不休的情況的。
林悠挪動自己的身軀,在殘肢碎塊之中跋涉。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軀體傳來的不堪使用的情況。
其實,能夠在剛纔的那種情況下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而其中,那每每殺死猛獸之後被身體吸收的神祕氣息幫了很大的忙。
他的視線掃過了自己前方一名弓着腰,不停的男子。
這些普通人能夠在如此慘烈的戰鬥之中存活下來,或許也是那種神祕氣息的幫助吧。
一股大風從遠方吹了過來,將現場諸人的衣物吹動。
衣服早就已經浸透了血液,沉嗒嗒的貼在身體上面,稍微搖擺一下。
所有人都從自己的沉思、、休息之中回過了神。
慢慢的,現場的人都不約而同的跋涉出血肉沼澤,聚集在了戰場外面。
所有人走到了外面,一脫離出恐怖的場景,全都虛脫一般坐在了地上。
林悠背靠着巨石,緩緩的放鬆着自己的身體,好快點恢復過來。
突然,一個身影突然從地面上掙扎着站了起來,然後搖搖晃晃的往林悠這邊走過來。
林悠看見了,擡起了自己的目光。
發現對方正是學生那邊的一個人。
他走到了人羣的外圍,停了下來。
這人突然伸出了自己的右腳,狠狠地向着坐在地上的人踹過去。
砰
坐在地上的人,本就虛弱不堪。
直接被這一腳踹的倒在了地上。
他痛苦地了一聲,手臂垂在地上,但是完全沒有力量擡起,反抗。
不過來人卻是沒有放過他,反而一腳踏過,直接踩在了他的頭上面。
“你”“你”
旁邊的人發現了這一幕,有人驚恐的、憤怒的、無力的發出了質問的聲音。
但是更多的人還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沉默的看着這一幕。
林悠也有趣的瞧着現場的情況,沒有作聲。
那個人擡起了自己垂着的頭,猙獰的面目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滿面血污,狀若兇獸。
他目光瘋狂的看着在場的人,劇烈的咳嗽了幾下。
“該死該死該死”
“你們這些雜碎爲什麼不圍在我們外面”
“雜碎雜碎、雜碎你們的作用不就是當炮灰嗎”
他掙扎着自己剩下的力量,用力的踹着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這人面容扭曲的咆哮着,在這裏嘶吼的恍若兇獸。
旁邊的人聽到了這話,面上都出現了憤恨的表情。
他們之中有人掙扎着站了起來,想要教訓那個發瘋的男人,
林悠靠在巨石處,瞧見了這一幕,心中輕笑了一聲。
這個傢伙,估計是剛剛受了衝擊,腦子瓦特了。
當然,也不排除他就是這個樣子
平民之中還有力氣的人紛紛站起來,將那個發瘋的傢伙圍了起來,怒目而視。
林悠注意到,這些存活下來的的平民之中,之前的那三十幾個人佔了不小的比例。
四周大概有四十五人左右活下來了,其中,林悠有點印象的,就有二十個左右。
這麼說來,有過經驗的人,在這裏的存活率,應該是相當之高。
那麼,爲何,學生那邊只有一百幾個人活下來的了
林悠將目光方向了對面正在沉默休息的人。
他們沉默的或坐或躺,已經瞧見了這邊發生的事情,但是卻沒有放在眼裏。
好像是,無視了這邊發生的衝突。
“咳咳”被那名學生踹到在地上的人,捂着自己的腹部,劇烈的咳嗽着。
之前的廝殺已經將他的潛力完全的發揮了出來,如今不僅僅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身上還有着不小的傷勢。
將學生圍住的人已經抽出了自己死死握在手中的刀刃,似乎隨時就會撲上去一樣。
但是,林悠卻是明顯的瞧出他們的猶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