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懶得再去多說什麼,徑自和康軍走了進去。
這裏估計是用來舉辦各種活動的禮儀大廳,寬闊高大的離譜,地上擺滿了桌子,整齊有序的形成了數個階級。
讓杜宇感覺鬱悶的是,這裏竟然沒他們坐的位置,除卻一些富態的中年人坐在前面,大部分的人都是站着的。
人不是一般的多,男人們西裝革履,女人們衣裙豔麗,打扮的花枝招展。
比較醒目的是前排的一桌,大約都上了四十歲,一個個看上去特別有來頭,最爲主要的是,杜宇曾在地方臺上見到過裏面的幾位,省部級的大佬。
他們圍繞着一個年紀差不多的中年,說說笑笑。
“你老弟可真是齊人之福,兩個孩子也夠爭氣,各方面都高人一等”
“哎,老哥你這不是埋汰我麼這兩個混小子還不是仰仗着你照顧嘛,魯廳長,無論如何,今日要讓那兩混小子給你敬杯酒,不許不接啊”
“接,一定接”
康軍在杜宇的耳旁低聲說道:“咱們省的公安廳廳長,看見了沒”
杜宇點了點頭,能坐在那邊的都大有來頭,一點都不詫異聽到對方的身份。
“什麼我說陳市長是什麼意思自己不來,竟然讓他那個鄭祕書跑來,這是要打我老李的臉”
忽然走過去了一個青年,低聲在李家老頭子耳旁說了幾句,人家立馬拍了桌子。
本來熱鬧的場面爲之一僵,就聽見那個魯廳長哼了一聲,道:“小陳也太不像話了,老弟這幾年可沒少關照他。”
“年輕人還是欠考慮,做事太毛躁”有人補充道。
“老劉,我聽說小陳前些日子爲了市政開發,竟然暗中派人對市民出手”夾雜着衆人七嘴八舌,李家老頭子臉色陰沉了下來,說道。
那個叫老劉的立刻接話道:“老哥,這事情我下去之後會查查,一定還廣大市民一個交代。”
“那個老劉是省裏面主管紀委的副省長,陳市長完了”康軍嘆了一口氣,說道。
杜宇心裏也是嘆息,雖然他不曾見過這位陳市長,但是能從今天的情形看得出來,要麼他爲人比較清廉,要麼他是和李家有恩怨。
但是,他真不懂得收斂,把李家算是給得罪了,讓他玩完,只是這老頭子一句話,一句莫須有的理由而已。
浮游撼大樹,這是何等的悲哀
或許在場的人之中有想爲陳市長說兩句話的吧只是至少坐在哪裏的人沒有,他們不會因爲一個小小的市長,而和李家這位老頭子搞僵關係。
杜宇忽然覺得,挺悲哀的,一個廳級幹部,說放逐就放逐了,而他今天到底以什麼樣的身份站在這裏呢
一個鄉里面的副書記,還是沒實權的那種,估計是所有人裏面官位最低的吧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來賓,歡迎各位來到李煜容老先生的五十歲大壽現場,我在此代表老先生家人,以及親友,表示感謝”
杜宇擡頭一看,這不是省電視臺的當家花旦麼
鶯鶯燕燕的微笑,以及動聽的嗓音,終於把所有人拉入了正題,長篇大論讓無數人爲其鼓掌。
“各位好,我是李傑,這位是我弟弟李新”
隨後是兩個一米八,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青年上臺,杜宇的瞳孔爲之收縮。
李傑,李新,兩兄弟,長相帥氣,白白淨淨老大李傑今年二十五,弟弟二十三,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但絕對不是雙胞胎。
老大李傑,性格穩重,足智多謀。老二李新,陰毒狠辣,和堂弟李懷仁相差無幾。
現在臺上站着的,正是李氏集團的主事人。
他們的上臺,周圍的人沒有一個竊竊私語,無論說什麼,都認真的聽着,除卻李傑的聲音,安靜至極。
“來的都是朋友,我兄弟二人在此感謝,別有用心者有之,但在今天我兩兄弟不會過問,希望各位好自爲之,最後,希望各位喫好喝好完好”
連客套的鞠躬都沒有,講話完畢之後順手將麥克風放在臺上,徑自離開。
“李傑,李新,的確也算是兩個人物。”康軍小聲的說道:“五年前,李氏集團成型時,只不過是路邊小混混”
杜宇皺了一下眉頭,道:“那到底是因爲什麼他們崛起的”
“其中的門門道道太多,誰又能說的清楚呢”康軍小聲嘆氣,道:“別問了,辦你自己的事情,知道的太多,只能自尋煩惱。”
杜宇道:“好”
說完兩個人走了出去,這裏是正殿,是他們招呼比較“尊貴”客人的地方,像他兩無名之輩的小蝦米,這裏沒他們的座位。
自然有人把他們帶到地方,位於七樓的大廳,裏面是清一色的年輕人,杜宇在其中找到了鎏金彪和那個斯文的年輕人,估計這裏是招呼李氏集團核心人員的地方。
“喲,這不是杜書記嘛,怎麼今天有時間過來我說你啊,來就來嘛,至少給兄弟我打個招呼,咱們還得拉出陣仗來歡迎你一下才對。”
鎏金彪發現了杜宇,端着酒杯走了過來,言語陰陽怪氣的。
“我說幾天不見,你還是這麼冒冒失失啊,今日個是老爺子的大壽,咱們兄弟不就是衝着這個來的對吧”杜宇咧嘴一笑,換了一副面容,道:“哥幾個拿我當外人了是不要是您敲鑼打鼓的歡迎我,這不是要給老爺子難看麼”
“你”
“彪哥,都是朋友兄弟,這有些樑子你就的認了,技不如人這虧得喫,別給嫂子找不自在啊”斯文青年也走了過來,手搭在了鎏金彪的肩膀上,含着笑看着杜宇。
“對兄弟你說的對”鎏金彪咬牙切齒的。
杜宇懶得和他繼續扯皮,就往空着的桌子邊走去,那邊只有一個人,埋頭玩着手機,當杜宇剛要落座,他冷冷的說道:“有人了,另外找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