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跟着智善走進正中間的大殿內。
在佛像的後方,裸露着一個二米多寬的地道口。
兩人一前一後,沿着臺階進入地道內。
地道很平整,每隔數米遠,在兩側牆壁上便裝着一盞油燈。整條地道的造型與佈局,同燕京天龍寺那條地道極爲相似。
這讓陸凡心中更加確定,這兩家天龍寺雖然處於不同的空間內,但是它們的傳承或許是源自於同一個門派。
二人走得很快,同樣是經過了半柱香的時間。
前方的地道口傳來了明亮的光線。
出口到了。
走出地道口後,眼前的情景與陸凡所想像的一模一樣,也與燕京天龍寺的那個隱祕山谷相差無幾。
眼前同樣是一個巨大的山谷。
四周都是陡峭的絕壁,根本沒有任何通道,外界也很難發現這裏。
山谷的中間,有一條早已經乾涸了的河牀。
河牀的邊上座落着十幾棟老舊的木屋。
不錯,那十幾棟就是木屋。
這也是陸凡來到內隱門後,第一次見到木質的東西。
可以想像得出,這些木屋的年代有多麼久遠了。
這裏的地形、佈局與燕京天龍寺的山谷幾乎一樣,但是,這裏頭卻是死氣沉沉的,看不到半點綠意,除了那十幾棟木屋外,視野所及之處,都是荒涼的碎石與砂土。
“沒想到那些魂毒竟然如此可怕,一個天堂般的世界,卻被它們糟蹋成了死地!”
陸凡感慨道。
“陸凡,我師弟就在前面的屋裏!”智善指了指遠處的一棟木屋,開口道。
陸凡點點頭,跟着智善朝木屋走去。
在這期間,有四、五名村民,從最外圍的某間木屋內走出。
他們經過智善身旁時,紛紛停下腳步,面色恭敬地朝對方彎了彎腰,智善同樣以佛門之禮,一一回敬。
隨後,這些村民便鑽進地道,離開了。
這讓陸凡很是奇怪。
此處山谷應該是天龍寺的祕密之地,爲何會讓外人進來?
“早在幾年前,我們就已經準備放棄這裏了,所以,便將這處山谷送給附近的村民,供他們避難之用。後來因爲我師弟的陰毒發作,我擔心他的身體受不了長途跋涉,所以才耽擱下來。”智善看出陸凡的奇怪之意,便開口解釋道。
隨後,他神色一黯,再次開口:“……這外圍的幾棟木屋都已經讓給附近的村民了,只不過,經歷了這次的獸潮之後,這些木屋應該會空出許多。”
陸凡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不過,獸潮、無垠海與屍傀,這些災難都是非常恐怖的,也絕對不是某個人,或是某個門派所能阻止得了,所以,無論是他,亦或是天龍寺,都無能爲力。
這裏頭更爲的安靜,除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在掃地之外,就再也沒看到其他人。
這位老者微低着頭,默默地在掃着地上的塵土與碎石塊。
或許是年紀太大了,他的動作有些遲緩,腳步也有些僵硬,但是,卻掃得非常仔細。
他似乎並未發現智善與陸凡,依就低着頭,在不停地重複着同樣的一個動作。
“他姓曹,我們都稱他爲曹老,原本是一個逃難的村民。在二十年前,因爲長時間未服用舍魚內丹與清泉水,導致陰毒發作,昏倒在寺院門外,後來被我師弟所救,同時,也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智善邊走,邊介紹道。
他看了對方一眼,繼續說道:“曹老的耳朵不好使,也從不說話,在這三十年來,我從未聽他說過一句話,所以,你千萬別介意!”
陸凡點點頭。
隨後,二人便走進右手邊的一棟木屋內。
這裏頭很是簡陋,除了一張石牀外,就只有一塊當作桌子的岩石。
石牀上躺着一道身影,正是智善的師弟,智空。
還有二名年輕的和尚正在這裏喂對方喫東西。
陸凡擡眼望去。
發現智空那蒼白的臉上長着十幾顆黑斑,雙目緊閉着,兩名年輕和尚所喂進去的肉末,依然在他的嘴裏。
另外,有一股陰寒的黑色氣息,緊緊地繚繞在他的體外。
由此可以看出,他的魂毒已經很嚴重了。
同一時間,陸凡的心中也跟着驚訝起來。
智空所中的魂毒,雖然沒有之前他所中的魂毒嚴重,但是,也已經超出了尋常人所能承受的範圍。
可是,對方怎麼還沒死?
而且,還堅持了二十年之久。
要知道,陸凡是因爲身懷“紫靈術”,再加上,他的身體可是經過“道生決”的無數次淬鍊,所以才能扛住上次的魂毒。
然而智空又是如何堅持下來的呢?
二名年輕的和尚見到智善後,便施了一禮:“師叔!”
隨後,也朝陸凡施了一個佛門之禮。
陸凡點頭回應。
“你們到外頭去,幫忙村民們將死者都安葬了,這裏先交給我!”智善道,“對了,讓慧真他們三人也一同前去。”
“是,師叔!”二人再次施禮之後,便轉身離去。
“據說,你們五人是不久前剛從神劍山過來的?”陸凡道。
“不錯。……在這之前,我師弟雖然不能下牀,但是,神智清晰,體內也留有地階修爲的內力。可沒想到,在一個多月前,他身體裏的陰毒突然發作,而且,變得非常嚴重,幾乎再也沒有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