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踏馬江湖 >第4章 鍛劍盟
    晨曦微微,初升的紅日將陽光射向空無一物的小作坊。早起的鳥兒在門前空地的樹上跳來跳去,尋找賴牀的蟲子。忽然,空地處光線一暗,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將鳥兒嚇的四散而逃,振翅高飛。

    “果然,即使是用系統解析過的玄鐵劍法,依舊被大雕吊打啊。這七天的過招,竟沒有一次將大雕逼退哪怕一步的,真是打擊自信啊。果然還是境界相太低啊。”少年看着系統面板上煉體三層的標誌,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第一次進入劍冢祕境一天後,少年又連續進入六次。每天與大雕練習玄鐵劍法,與大雕過招,還有大雕不時提供的菩提曲蛇膽福利,少年的臂力大漲。揮舞幾十斤的玄鐵重劍以沒開始那樣喫力,而境界自然也有了小小的突破,可依舊對大雕毫無威脅。即使是最後因爲戰鬥點的積累,少年通過系統對玄鐵劍法進行了解析,對劍招的理解和運用有了更深層的掌握,依舊碰不掉大雕的一根毫毛。

    少年通過幾天的摸索,已經大略知曉了祕境面板的規律。每在祕境內待一天,自己都會被扣除一點祕境點;而祕境內與外界時間比例,是十比一。沒錯,少年雖然在祕境中與大雕習武七天,可對於現實中來說,現在也僅僅是第二天清晨罷了。祕境中的物品,無論活物死物,自己只能將貼身物品帶出,或者用寶箱攜帶無生命的東西寶箱是無法裝活物的,裝入寶箱的活物生命力會瞬間消失。爲了研究這些,少年最近沒少拿劍冢以及自家門前的昆蟲做實驗品。

    握了握拳,感受着肌肉裏增加的力氣,少年微微笑了起來。忽然,門外響起一陣蹄聲,一輛駑馬拉着平板車停在了作坊門前。這是村裏唯一通向外界的途徑,每月纔去附近的鎮子往返一次,賣掉村民收貨的獵物和農副產品,換取必須的食鹽布匹等物資。以前老爹每次都會親自隨車往返,一則老爹是村裏唯一的武者,足以應付一些場面,幫村民爭取應得的利益;二則老爹也會去鎮上的劍坊購買鐵礦,出售自己的作品。老爹雖年老體衰身居山野,但鑄劍水平與鎮上劍坊供奉的中級鍛劍師相比,也是絲毫不差。鎮上武館與來往鏢局,有不少武師都知道老爹的大名。

    “天生,陪我去鎮裏走一趟吧。”趕車的車伕年近半百,頭髮斑白,一邊勒住馬,一邊向屋內的少年招呼。“你老爹去的突然,前幾個月還身強體壯,和我一起去鎮上採購,可一眨眼說沒就沒了,這人啊”老車倌嘆了口氣,“好在老鐵匠臨老了,找到你這麼個徒弟,把自己的手藝傳下來,也算有了個墳前燒紙的人啊。”少年聞言,也有些情緒低落,轉身回到作坊收拾。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好拿,只不過是找了個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從寶箱裏取出幾錠銀子前日鍛造的精鋼劍罷了。

    提着包裹,少年跳上平板車坐在貨物邊上,和老車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在越升越高的太陽的照射下,平板車晃晃悠悠的催人如夢。少年乾脆將一卷狐狸皮放腦袋下面一枕,聞着旁邊晾曬成乾的野蘑菇的香氣,昏昏欲睡。老人見少年不搭話,便自己唱起山歌。青翠的山間小路中,馬蹄的噠噠聲合着蒼莽的號子,飄向遠方。

    從大清早一直走到豔陽高照;從山間小路一直走到平坦大道,破車駑馬上一老一少終於看到遠處一道矮矮的城牆。城門下,老車倌慣例交了幾個銅板的人頭稅,牽引馬車到了集市上。

    車倌老馬識途,將車上的山貨售給各個貨廊,少年見幫不上什麼忙,便打了聲招呼,拿起包裹向城內走去。不多時,一陣熟悉的丁當聲傳入少耳朵,少年微微一笑,快步走去。

    少年走到一個很大的門鋪前,門面招子上寫了一個大大的“鐵”字,鍛劍盟三個大字的匾額被煙燻的發黑發亮。少年進門,只見鋪子裏十八般兵器俱全,貨架上各式刀劍。和坐堂的小廝打了個招呼,徑直走向後院。

    一進後院,便感覺熱浪撲面而來,緊緊伴隨的,是打鐵的叮叮生、和漢子們的呼喊。“張供奉在哪裏”少年拍了拍身邊一個拉着風箱的學徒,扯着嗓子問道。“大師傅在後屋喝茶呢。”小學徒也同樣扯着嗓子回話。

    張供奉是老爹的舊識,也是這鎮子上在鍛造方面唯一可以和老爹媲美的工匠。鍛劍盟高薪供着他,讓他在這小鎮的店鋪裏鍛劍教徒弟。老爹生性喜靜,每鑄好劍,都是直接送到他這代爲出售。老爹去世時,也是他出人出力,幫了少年不少忙。

    “張叔在嗎”少年叩門問道。“進來吧,是天生小子啊。”一陣爽朗的聲音進入耳中。“這陣子一個人過的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是適應的有什麼難處就和你張叔說。你一個孩子住在大山裏太不容易,要不就聽我的,搬你張叔家住吧,還能幫我打打鐵。”

    少年微笑着搖搖頭,“張叔好意我心領了,這幾天一個人在山裏住的挺習慣的。這是我前天鑄的劍,讓張叔看笑話了。”少年說着,從包裹裏抽出精鋼劍,倒提着恭敬遞給中年人。“你小子也老大不小了,怎麼能老是窩在山裏呢,跟你張叔我見見世面闖蕩幾年,我好做主給你娶個婆娘啊”中年人接過長劍輕輕一彈劍脊,放到眼前仔細打量。“千層鋼不錯,有幾分你老爹的水準了。這刃口這了不得啊天生,這劍刃是你自己開的嗎”少年聞言點點頭,“小子不錯啊,這磨劍的手法都比我強了,吹毛立斷啊”中年人放下鋼劍,領着少年向外走,“去前面動動手,看看你到底長進了多少。真是後浪推前浪啊,老李有後了。”

    “張叔,他們這是賭劍”少年被領到後堂的另一邊,看着圍成圈亂哄哄的漢子們,疑惑的問到。“沒錯,都是些剛出師水平不穩定的工匠鑄的劍胚,沒把握淬火成功的都放在這裏低價賣。如果買到以後淬火成功,就算賺了,自己用或者賣掉都不錯;如果淬火失敗,就血本無歸了。賭劍這玩意最考練眼力,想憑運氣開出一柄好劍,難啊。”衆人見張供奉到來,都點頭哈腰的打招呼,被閒漢圍觀堵的嚴實的賭劍區,立刻讓出一條道。

    “去那邊挑把劍胚玩玩吧,漲了算你的賠了算張叔的。”少年摸腦袋憨笑,轉身向陳列着的一堆劍胚走去。大量劍胚都成堆擺好,每堆旁邊都圍着幾個挑劍的漢子。

    這些劍胚都是按鑄造者分堆的,每個鑄造者水平不同,成功率也有高低。好多賭徒都是靠這個挑選。一些水平不錯的鑄造師,本身這種拿不定主意的劍胚就少,圍着的人還多,往往供不應求。少年也不想與他們爭搶,仗着自己鑄劍水平高,眼力好,隨意找了一堆劍胚挑選起來。

    “哈哈,就要這柄小張師傅的劍胚了,老子要用油淬。只要這次成了,這幾天就回本啦小子,快給我的寶劍淬火。”少年身邊,一個圍了好幾個人的圈子裏,一名大漢相中了自己的劍,向旁邊的小廝喊道。“大爺,您您確定要賭這柄劍”小廝有些驚訝的問到,“別磨磨蹭蹭的,快給老子放爐子裏。”大漢不耐煩,“是,是,小的這就去。”小廝有些欣喜,手腳麻利的用火鉗夾住劍胚,放到爐子里加熱了。大漢也輕車熟路的從一旁搬出來一個細長的大桶,裏面裝着滿滿的油脂。這油要是用來做菜,小戶人家半年喫不完。可鍛劍盟這樣用來淬火的油桶有十多個,裏面的油脂因爲多次使用混入焦炭,黑乎乎的。

    爐火炙熱,放進去的劍胚很快被燒的火紅。少年拿起火鉗正要夾出劍胚,卻被大漢一把搶過。“老子自己來,小鬼毛手毛腳的,弄壞了老子的寶劍。”說着,夾起劍胚站在油桶前,怪叫一聲猛地插進去。

    呼啦,被劍胚點燃的油脂飛濺起來,在空中形成一大團火焰。大漢的鬍子被烤焦,嚇得猛向後跌去,眼看就要倒向通紅的爐火。少年看着被大漢撞翻的油桶,急切喊道:“我的劍”向燃着火的油桶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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