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名字叫備胎 >第十一章 新夥伴(三)
    僅僅是上學的話,那範洱完全沒有問題,在穿越之前她就已經在大學裏面待了將近六年,校園生活對她來說幾乎爛熟於心,讓她煩惱的是一些歷史遺留問題。

    譬如,經歷唐襄婉被下藥事件之後,她要怎麼以一個受害者的姿態去面對另外兩個室友,其他同學、朋友問起這次事來,她又要如何作答。

    她需要花些時間,事先想好之前放出去的假消息要怎麼圓。

    “今天你就一個人去吧,我保證,過兩天就跟你一起去上學。”範洱暗自吐槽了下上學兩字,腦海裏浮現出自己揹着書包和邢澈小朋友兩個人手拉着手一起去幼兒園的場景。

    甩甩頭,把無厘頭的畫面趕出腦子,她暗道自己不爭氣,果然最後還是沒能堅持樁我要靜靜的想法。

    “那我先走了,這幾天我晚上都會回來的,有什麼話我們晚上聊,有急事的話你直接電話我。”邢澈說着拿上車鑰匙出門了。

    看着他的背影,範洱涌上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感,似是這事終將有一個了結了,苦心經營了這些天,焦慮不安了這些天,終是等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

    她掏出手機,看來得先通知大家一聲,自己已經醒了。

    說實話,邢澈的出現着實讓她安心不少。

    好比這一次,她非得找趙莜莜算總賬的話,浩星澈會保護她的生命安全,可不見得會爲了她讓浩星家跟趙家死磕到底,就算他同意,浩星正也不會同意。

    但現在換了邢澈,如果她要讓趙莜莜付出代價,他就算兩肋插刀也會幫忙,就算最後鬧得要脫離浩星家對他來說也無關緊要。

    這就是邢澈,在他眼裏就沒有什麼大事,就算世界末日了也會淡定地買張船票,然後說句“哎喲,原來瑪雅預言是真的”。

    在範洱的人生中,就沒見到過比邢澈情商更低的人,浩星澈起碼還知道在別人說出喜歡自己的時候,可以考慮交往試試;到了邢澈那裏,說過喜歡他的女生都已經被永久存入黑名單了。

    自從總結出那套著名的“皮囊”和“身外之物”理論,他就對異性、愛情、婚姻不抱什麼興趣,反正都是看上了他的外表和錢財唄。

    長此以往,他對這方面的規劃就變成了配合父母找一家門當戶對的人,直接說白了是衝着彼此家產、勢力來的,兒女長得都挺好,強強聯姻了吧,皆大歡喜。

    其實範洱知道,邢澈高中的時候是有過女朋友的,只是他來者不拒,有勇氣有自信跟他表白的人,幾乎都能上他的女友名單,一個月換一個那都是常事。到了大學,本該進入花花世界的時候,他卻清心寡慾、潔身自好起來,讓範洱一度以爲他是個gay。

    “以前那是年紀小,現在想想,喜歡那兩個字不就那麼回事,被大量的荷爾蒙所影響,我不是對女生沒興趣,也不是對男生沒興趣,我是對喜歡這兩個字沒興趣。”她記得當時邢澈是這麼說的。

    這番話直接導致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範洱無論喜歡上誰,都覺得是自己的荷爾蒙在作祟。

    沒辦法,邢澈的奇怪理論總是一套一套的,她總會覺得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自然而然就被帶跑偏了。

    可實際上,她的人生追求一直很簡單,仗着有點聰明才智好好讀書,搞搞學術,以後多賺點錢養家。

    不用太努力,還能犯犯懶,和朋友來幾次環球旅行,嚐遍天下美食。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最後壽終正寢。

    不求轟轟烈烈、萬衆矚目,只求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就算換了個世界,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範洱也沒有打算改變這個追求,她本來就是一個簡單的人。其實就是怕麻煩

    至於邢澈的追求麼,他的追求太高大上,她get不到,不過因爲了解他,也不打算干涉他,別鬧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就好。

    她猛然覺得,有了這麼一個小夥伴在,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喫嘛嘛香,就連做事都有底氣了呢

    在這個世界裏,有個知根知底的人存在,有個可以讓自己放心的人存在,有個可以說心裏話吐苦水的人存在,實在是太好了。

    範洱再次欣慰地想。

    沒等邢澈再次催促,範洱就乖乖跟他回學校了,這兩天他在學校和家裏兩頭跑,自己開車,來回也有兩個多小時的車程,有一天上午就有課,還得起個大早,他不嫌麻煩,她看着都嫌累。

    不過她也沒去上課,陪邢澈在學校裏走了一會會兒,應他要求,簡單回顧了一下少年時期那段把臂同遊的美好時光,然後就扔下他直奔寢室了。

    做戲做全套麼,誰讓目前學校裏的消息是昏迷的女生前幾天醒了,聽說是被人下藥才暈倒的,校方正在追查。

    她現在是昏迷多日、甦醒不久的病人,需要休息這麼想着,她心安理得的躺倒在牀上,雖然還是青天白日,仍沒有絲毫浪費大好光陰的愧疚感。

    呼,範洱長舒一口氣,好久沒犯懶了,一直過緊張的日子真是要命,於是大白天的,她抱着手機在牀上躺屍了一個下午,好不愜意。

    傍晚蕭林和王葉菁回寢室的時候,她就是這副我沒力氣、我不想動、讓我安安靜靜賴在牀上的摸樣。

    “二二,你怎麼回來了,我還以爲你要在醫院多待幾天呢。”蕭林看到她在寢室,驚呼起來,“你感覺怎麼樣了,我們擔心死了,還沒法來醫院看你,前幾天收到你短信之後我們才放心一些。”

    首次直面“二二”這個稱呼,饒是範洱早就做過心理建設,在那一刻也差點崩塌了,真不知道以前的範洱是怎麼忍受這個暱稱的

    這麼一想她對正常稱呼她的王葉菁,那好感度蹭蹭蹭往上漲。

    記憶裏,她們不是關係最好的,也不是最親近的,但現在,她保證,和這位王同學相處起來絕對是最舒心的。

    “放心吧,我沒事了,這還是留院觀察了兩天才出院的。”伸手不打笑臉人,範洱就算對“二二”這個稱呼頭疼,但對方畢竟是在關心自己,總不能冷言冷語地回答。

    她支起上半身,往牀下看去,總不能真的躺着跟她們說話。

    她一眼就發現只有王葉菁和蕭林兩個人,唐襄婉沒有回來。

    “那醫生有說什麼要注意的麼,之前在醫院裏我們幫不上忙,現在你在學校了,我們還是能幫忙的,有什麼需要直接說。”王葉菁也表達了她的關切之情。

    “就是注意休息,別喫油膩辛辣的食物,沒什麼特別的。”範洱裝作環顧四周,問道,“唐襄婉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我記得她今天晚上沒有公選課吧。”

    s大的公共選修課都安排在晚上,她們四個以前幾乎都是一起上課,也就是這公選課的選擇不同,有的是週一,有的是週三。

    “小婉又被院領導叫去了,聽說她跟你昏迷的事情有關,二二,你昏迷真的是因爲被人下了藥麼小婉不會這麼做吧,我們大家關係這麼好。二二,你和小婉有過矛盾麼,我都不知道”蕭林越說越剎不住嘴。

    範洱想起,兩天前邢澈說過會解決剩下的事,她內心感慨,動作果然一如往常的迅速啊。

    憑剛剛那句話中唐襄婉又被院領導叫去談話的這個又字,想來,學校應該離正式下達開除通知不遠了。

    聽着蕭林的意思,是確定自己昏迷是被唐襄婉下藥瞭然後還要問問自己和她有什麼恩怨

    範洱有些猶豫,這要怎麼回答,作爲一個剛出院的人,自己應該只知道自己是藥物中毒導致昏迷,還不知道兇手是誰啊。

    自己剛剛不是已經裝過傻了麼,還和藹可親地問了唐襄婉去處,這不是已經表達出了我壓根不知情麼蕭林同學,你到底是聽不明白還是想故意挑出這事來給我知道啊

    正當她準備繼續裝傻的時候,王葉菁看不下去了,打斷道:“小林,你別問這麼多了,範洱纔剛出院,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你看她都被你問蒙了。”

    然後她對範洱說道:“自從你那天跑步暈倒之後,學校裏傳聞很多,最近聽說你昏迷是因爲有人給你下了藥,現在學校也在調查,其實我們都被叫去問過你的近況,你也別太在意,襄婉並不一定就跟這事有關。”

    怪不得被稱爲人脈廣博啊,這待人接物的方式,果然不同,範洱心想,就算對自己是真心還是假意還有待考察,但從字裏行間就能聽出她對整個寢室的關係、友誼的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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