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海城的資源”楚譯不明白塞維恩所說的資源究竟泛指海洋中的資源,還是海城中特有的。如果是後者,難道這就是軍部一直以來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得到的東西嗎

    “對,人魚產生遠比人類晚,但他們能創造出一個屬於自己的王國那就足夠說明人魚有這個能力,同樣也有支持能力施行的資源。幾個世紀以前,人類企圖拿走這裏的財寶,比如說海城外的夜明珠,也許那個能賣出挺高的價格。”塞維恩不以爲意地撇了撇嘴,“然而那對於我們來說不過就是照明用具,我倒是更喜歡你們陸地上用的電燈,可惜海底通不了電。”

    “自從貴族來到海城的書房後,他們從這找到了大量的禁.書,翻閱了我們祖先流傳下來的各種咒術”塞維恩後面說的什麼,楚譯已經不關心了,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塞維恩那張沒有任何情緒顯露的臉,直到後者被盯得有些發毛才終於停下正述說着的歷史。

    “怎麼了”

    “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楚譯沒給塞維恩反駁的機會,他先是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掛着的掛墜,而後緩緩開口道:“這個掛墜,爲什麼能夠讓我在海底呼吸,其次,既然海城在海洋深處,爲什麼人類能夠進入海城。別把我想得太傻,幾個小時前通訊器的事我還沒忘。還有你的腿,這應該不是詛咒的結果吧”

    塞維恩略顯無奈地捏了捏楚譯的臉頰,在後者來得及反應的那刻已經收回手,轉身穩穩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那一雙長腿相互疊交着,襯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慵懶得不行,“我沒有打算隱瞞你的意思,不過你想知道那我就提前告訴你。”

    “海文茵和那位王子的事你應該清楚,他們有了一個孩子。海文茵單知道給自己下詛咒,可她完全沒有想過詛咒帶來的副作用是什麼難以呼吸,渾身抽搐,如果照射到光線她就會痛苦異常。”

    “也是從那次舞會開始,人類向人魚開始了全面的宣戰。海文茵年僅六歲的女兒其實知道的不比海文茵少,畢竟海文茵告訴過她真相。在人類的排擠和追殺下,她們不得不重新回到海洋,然而那個時候的海城已經徹底毀滅了。”

    “海文茵送給她愛人一個掛墜當作定情信物。那個掛墜能夠讓對方在海洋里正常活動,正常呼吸,當然海文茵還毫不吝嗇地把掛墜的用途全數告訴了她的愛人。”塞維恩饒有興趣地把玩着楚譯的手指,由於兩人一站一坐造成的身高差異使得楚譯能夠很清楚地看見塞維恩腦袋頂上的發旋。

    “我給你的掛墜和海文茵的那個不一樣,它只能保證你一人正常活動。而海文茵的掛墜是她參考禁.術製造的,需要用到自己的血液,可是她加的有點多,這樣就促使距離項鍊擁有者千米範圍內的所有人都能夠在海底正常呼吸。只能說這場災難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那時的海城還不在深海,但經歷過那一場屠殺和掠奪之後,人魚不得不逃離到更深的海域以求保命。他們發現人類進入不了更深的海底,所以他們在這,也就是現在海城的地方造了一個新的城市。”

    “可是那時存活下來的人魚已經少之又少,多數是沒有戰鬥能力的老人和孩子,畢竟年輕的人魚都選擇去抵抗殺戮了。年長的人魚不願意記起這段可怕的歷史,他們受到了驚嚇,選擇遺忘。”

    “至於海文茵和她的女兒她們逃到海底後並沒有返回海城,而是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躲着,因爲那個時候海文茵已經有了身孕。自然,最後她生下了一個男孩,起名塞維恩。”

    “所以那個女孩就是煢茗”至此楚譯才真正明白爲何煢茗會抓住向人類報仇這一點不放,所以說到底都是因爲煢茗就是當年那個被人類追殺過的無辜的人魚女孩。這樣一切都能夠說得通了,因爲人魚和人類的結合,所以塞維恩和煢茗才能夠擁有人類的雙腿,他們不需要詛咒的維持就能夠抵達陸地。

    塞維恩沒說話,他只是笑看着楚譯。人魚那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倒映在那雙眼底的就是他的整個世界。楚譯裝作沒看見塞維恩眼底那赤.裸.裸的佔有慾,他指尖輕點了點桌上的史冊,開口道,“爲什麼不記錄這段歷史”

    “因爲知道歷史的人魚要麼死要麼已經失去了記憶。”塞維恩換了個姿勢靠在桌邊,眼神有些縹緲像是在回憶當年經歷過的事情,“史官們都死了,母親爲了贖罪抹去了所有人的記憶,包括我在內,她不希望有人魚想起這段可怕的回憶。”

    “可是煢茗不一樣,她想要報仇,所以趁母親不注意逃了。至於逃去哪誰也不知道,母親曾經試圖尋找過她,但都無果,剩下的就是我失去智慧之後的事,沒多大印象。”

    至此,楚譯發現其實塞維恩提供給他的消息真的比他預想的要多得多。

    楚譯猜測軍部組織劃的真正用意是想尋找人魚,然後合作。人類提供人魚陸地上的資源,人魚提供人類海底的資源,這樣的利益關係讓雙方都有好處可得。但軍方想要佔據主動權,趁着人魚沒有智慧,把能撈的好處一個不落地撈進自己口袋裏。

    雖然他對人魚和人類合作這件事沒多大興趣,但爲了完成任務恐怕合作纔是最好的辦法。打定主意,楚譯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連帶着那晶亮的黑色瞳眸都夾着點笑意。塞維恩很少看見楚譯笑,不過他深知面前人就是這樣的性格。

    恰恰是這點,才讓塞維恩顯得有些煩躁那個在他人面前清冷負責的z國少將,那個在自己面前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騙子沈佑,楚譯,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他

    “考慮過合作嗎”楚譯坐在塞維恩對面,單手撐住下顎好整以暇地望着對面發呆的男人。大概是被楚譯突然提出的問題給驚到了,塞維恩思索了半天也沒給出一個準確的回答。楚譯倒也不急,他現在不清楚塞維恩究竟站在哪一邊,只能一點點來。

    “人魚和人類可以和平共處,雙方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說實話,合作沒什麼不好的,雙方都有利益可得,然而戰爭帶給我們的,絕對不是什麼好結果。”塞維恩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上一層陰影。

    許久,楚譯才聽見塞維恩悶悶地回答他一句“我會考慮的”。

    離開書房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楚譯倒是有些在意塞維恩先前的語氣,不知道那條人魚在委屈些什麼。隨手從書房裏抽出幾本書當做消遣,楚譯便慢悠悠地回到了塞維恩給他準備的房間裏。

    他現在要做的事不多,除去爭取在幾天內記住海城的構造外,剩下的就是保持和軍方的聯繫。雖然塞維恩說過他會考慮,但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前,楚譯還是打算用自己原先定下的計劃行事。當然一切的前提還得是他能逃出這裏。

    掏出口袋裏的空間鈕,楚譯給助手發了條消息讓他們別擔心自己後,才娓娓道出自己的計劃。

    海城很安全,不用擔心。我在試圖勸說那條人魚,希望他能夠同意與人類合作,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法。你們可以根據信息的傳送地點進行定位,而我也會早日將海城的構造熟記於心,一週後的這個時間麻煩軍方派人下來接應我。沈佑

    收好空間鈕,楚譯翻開桌上擺放整齊的書籍,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看不懂人魚的文字原先在書房裏還有字典可以供他認識那些文字,可現在忘了帶字典回來,他甚至連書中第一句話都不知道寫的是什麼。

    煩躁地揉揉頭髮,他第一次感覺到一種孤身一人的無力感。然而這就是事實,從很久以前開始就這樣,他永遠都是一個人,沒有人會在意他,沒有人會關心他,生活迫使他一點點走出自我封閉,學會用假面具面對任何人。

    突然間,楚譯想到了一個傢伙。那個有着金色頭髮湛藍色眼瞳,總喜歡和自己開玩笑說要撕下自己虛僞面具的傢伙西維。

    那個自己陪伴他走過一生的人。

    楚譯至今還清晰地記得兩人所經歷過的一切,不管是一起殲滅蟲族,又或是遭遇襲擊而被迫停留在荒廢星球上的點點滴滴。

    有些嘲諷地笑了笑,楚譯驚覺,從他有意識開始,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居然是他想方設法要接近要攻略的任務目標。重重地躺倒在牀上,現在他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早點做完任務,這樣就不用去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之後的幾天塞維恩都沒有來看過楚譯,楚譯也樂得清閒,每天保持和軍方聯繫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讓侍女領着他在海城裏四處閒逛。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基本已經把海城的構造牢記於心,現在的楚譯就算沒有侍女的帶領也能夠在偌大的海城裏閒逛,絕對不會迷路。

    然而也就是在當天晚上,閒逛完畢的楚譯收到了這麼一條消息。

    人魚單方面宣佈開戰,雙方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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