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房間內一片昏暗,高大的落地窗被黑色窗簾密不透風地遮擋住,唯餘一絲檯燈的光線將牀上的人照的透亮。

    那是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頂着一頭柔順的黑色短髮。他的長相極爲乖巧,安靜下來熟睡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溫順可愛的小動物,讓人不由心生憐惜。只是那略顯青白色的皮膚卻昭示着身體的主人曾經做過怎樣令人心驚的可怖行爲。

    男人只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彷彿在他眼裏,少年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他目光幽深地望着散落在少年四肢上的繩索,不免冷笑出聲,“我警告過你離他們遠點。”

    明明對少年深惡痛絕,卻又因對其父母許下的承諾,男人不得不皺眉朝身後站着的管家吩咐道,“把人給我看緊了,別再出什麼幺蛾子。”

    待房間內所有人相繼離去後,牀上昏迷不醒的少年這才緩緩張開眼,那雙好看的眼眸裏哪裏還有之前戒毒時生不如死的絕望模樣。

    他單手託着下顎,似笑非笑地望着那扇被人從外鎖上的房門,幽幽開口道,“到這個份上還能忍着寧澤,看來我這個世界的父母待他確實不薄。”

    你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似想起某些好笑的事,少年揚了揚脣角,遠遠看去美好得宛若一幅油畫,“這麼好的一張臉不用怪可惜的,我倒是不介意裝一裝洗心革面,自強不息的小白花。”

    距離楚譯穿到這具身體裏已經過了三天。從系統手裏拿到有關這個世界的設定時,楚譯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興致盎然。

    這具身體的主人叫寧澤,十五歲,曾經是個不經世事,被父母呵護在手心裏,寵上了天的嬌嫩富二代小少爺。寧澤父母算是商業界一對傳奇夫妻,他們有着令人豔羨的默契和極度聰慧的商業頭腦,白手起家不說,甚至在這片混亂不堪的土地上站穩了腳跟。

    都說人紅是非多這點不假,寧澤父母屢遭人暗殺,險險逃過幾場車禍,卻死在了最信任的下人手裏,慢性毒藥,待察覺到想要挽救的時候已經晚了。兩人不能把寧澤推到風口浪尖,迫不得已之下,他們求了當初一路扶持上來的靳清衍。

    靳清衍也是個人物,他起初跟着寧澤父親做事,因各方面出色被寧澤父親重用。寧父認爲這樣的天才不應該被埋沒,故一路扶持着靳清衍,又是出資讓他創建公司,又是處處提點留意,竟讓他成爲了地位不亞於寧父的存在。

    得知寧父的請求,靳清衍沒有絲毫猶豫地收留了寧澤。一週後寧父寧母相繼過世,靳清衍順手接管了寧氏集團,不過他對寧氏集團並沒有想要吞併的意思,只等着寧澤長大成人,再將公司物歸原主。

    沒想到寧澤被保護的太好,半路出了點“意外”。寧澤父母死的時候他才十二歲,他花了一年的時間才堪堪走出失去雙親的陰影,整個人都顯得頹廢異常。

    靳清衍有意讓寧澤堅強起來,故讓少年多接觸接觸外界,也好讓他看清世間百態。只因靳清衍深知,被保護太好的孩子不看清那些人世間的陰暗面,無論如何也不會成長。

    卻沒想到寧澤會因此結識在上流社會中,近七成的,臭名遠揚的富二代,這些富二代紈絝至極,硬生生將寧澤這樣未經世事的如同白紙一般的少年染上了骯髒的黑色。

    加之父母雙亡對寧澤的打擊頗大,他不想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毅然決然地在靳清衍嚴厲的責罵和警告下走進了世間最陰暗的角落。

    寧澤跟着這些狐朋狗友學會了抽菸、喝酒、泡妞、打架最後甚至學會了吸毒。

    靳清衍每天都派人跟着寧澤,一旦少年惹事,他便會毫不猶豫地丟下手上的工作,只爲了能把少年從泥沼裏拖出來,沒想寧澤根本不領情。

    被靳清衍當場抓到拉幫結派找人幹架,他不但沒知錯悔改,反而當着衆紈絝的面噎了靳清衍一句“我變成什麼樣,你管得着嗎”

    他從一開始的關心到後來的失望也不過兩年時間。

    現在的靳清衍簡直恨透了寧澤這個紈絝,在他眼裏,如果把寧氏集團交給寧澤,等於間接毀了寧父寧母十幾年的心血。

    寧氏集團在寧父寧母的死亡宣佈出去以後一直處於低谷狀態,靳清衍用了三年時間才恢復它往日的地位,哪能眼睜睜看着寧澤將它毀的一乾二淨所以寧澤越是不求上進,靳清衍越是對寧澤深惡痛絕。

    這次發現寧澤吸毒,靳清衍更是被他的不學無術給惹怒了。他二話不說把寧澤從ktv裏嗑高了的富二代堆中抓了出來。

    一干玩的正嗨的富二代看見神色陰暗的靳清衍簡直快要嚇尿了,哪裏還敢說什麼,恨不得插上翅膀逃走,哪裏還會管寧澤的死活。

    寧澤被靳清衍帶回家的時候犯了毒癮,一口一個喊着要嗑藥,這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把靳清衍氣笑了,轉手將寧澤丟進房間綁了起來。

    不管這次戒毒能否成功,寧澤在靳清衍面前的形象都已經徹底被他毀得一乾二淨。

    而楚譯的任務就是改變靳清衍對他的印象,順帶接管寧氏集團。

    寧澤雖紈絝,卻長着一張乖寶寶的臉,楚譯就是看準了這點纔打算在靳清衍面前裝小白花。

    如今靳清衍越對他百般厭惡,他就越是要做出一副懸崖勒馬,改過自新的白花樣,等真做出一番成績來,靳清衍也會藉此對他刮目相看。

    系統自然是不瞭解楚譯心裏的想法,但它現在對自家宿主的行爲可以說到了一種盲目信賴的地步。

    楚譯脫下被汗水浸溼的睡衣,走進浴室衝了個熱水澡,直到身上黏膩的感覺消失了,這才從衣櫃裏挑出一件白色的襯衫換上。

    由於襯衫過長,完全沒過了自己的膝蓋。所以楚譯想了想也就乾脆選擇不穿褲子,直接踩着一雙毛絨絨的拖鞋站在門邊屈指敲了敲,語氣帶着點兒委屈和懊悔。

    “請問管家在嗎”

    門外一片寂靜,就在楚譯以爲外面沒人的時候,門把手突然轉了轉,傳來了鑰匙插入鎖孔響起的咔嚓聲響。

    緊接着房門被人推開,順着光,楚譯看見了一個面容蒼老的男子正筆直地站在門外,目色極爲恭敬地開口道,“小少爺有什麼吩咐”

    少年羞赧地朝他笑了笑,“我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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