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加牛奶做什麼靳清衍睨了眼面前端坐的少年,心裏那一絲疑惑也在看見少年與自己產生的高度差後被徹底解開。

    確實是矮了點。

    抿了口高腳杯中紫紅色的酒液,靳清衍饜足地眯着眼,看似對着少年說話,實則是朝管家吩咐道,“每天睡前給小少爺加杯牛奶。”

    突然間靳清衍想起,少年這會兒應該是剛戒毒不到半個月。別看吸毒時快活的不行,戒毒結束帶來的後遺症會讓很多心智堅強的人都相繼崩潰。

    戒毒引起的後遺症不僅會令人產生入睡難、易醒、早醒的情況,更甚者會因爲睡眠困難而導致生出情緒焦慮,神態恍惚,煩躁不安等等一系列精神問題。

    睡眠質量嚴重受損很可能會讓寧澤受到新一波的精神傷害,靳清衍舒展的眉頭逐漸緊皺,聲音更是比先前冷了幾分,“要熱的。”

    楚譯當然知道睡前一杯熱牛奶有助於睡眠的道理,靳清衍這是懷疑他睡眠質量不高

    楚譯順藤摸瓜也能猜出點兒門道來。寧澤這具身體確實是戒毒沒多久,身體狀態異常虛弱,不過有系統在,楚譯根本不用擔心所謂的戒毒引起的後遺症。

    他不但沒覺得睡眠困難,反而一沾枕頭就睡,還睡得格外香甜。像是戒毒人羣所含有的四肢乏力,頭暈耳鳴亦或是感覺自身智力低下,學習困難等等他都沒有。

    不過礙於不能在衆目睽睽之下穿幫,楚譯只能每天把鬧鐘定在凌晨三四點,一坐坐到天亮,如此往復哪怕睡前再精力充沛,醒來整個人都會顯得怏怏不樂,像是沒了靈魂。

    這樣的行爲才持續了一個星期,楚譯眼底的黑眼圈已經重得厲害。要不是靳清衍這幾天都沒回家,讓楚譯放下了戒心,他也不會蠢到在花園的木椅上睡着,畢竟整天處在睏倦當中真的挺折磨人的。

    在此期間靳清衍的目光一直落在寧澤身上,果不其然,當他提出要加熱牛奶的時候,少年的身體突然微微一顫。若不是他有心想要看寧澤的反應,這種輕微的僵直當真會被他給忽略過去。

    請求得到同意後,楚譯也不打算和靳清衍再折騰下去,有了對方那句話,他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不用定點鬧鐘把自己吵醒,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感覺對他來說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如果每個世界算一輩子,楚譯這輩子確實是沒有一次是睡到飽過的。

    寧澤解開餐巾站起身,他本想朝靳清衍鞠躬表示謝意,卻不想雙腿在踩上地面的那一刻猛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覺,竟就這麼直直地摔坐在地上。靳清衍剛準備站起身去攙扶少年,卻比在一旁候着的管家慢了一步。

    管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攬在寧澤腰間,抓住少年將他緩慢地從地上提起身。感覺自己被管家當做小孩一般對待,寧澤原本蒼白的臉色頓時紅了。

    在十五歲叛逆期少年自尊心的驅使下,他勉強揮揮手,輕推開管家,扶着牆一字一句艱難地開口道,“我我自己可以可以的”

    靳清衍看見管家搭在少年腰部的手時,整個人都陷入了瘋狂的地步。他恨不得從管家手裏把少年搶回來,然後瘋狂地把他拉進自己的懷裏,親吻他,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誰也不許觸碰他

    這樣的想法一出,靳清衍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寧澤才十五歲而自己已經二十二了更何況寧澤的父親對自己有恩,他居然不知恩圖報,反而對少年產生了這樣的念想

    那種瘋狂的,執拗的,好似註定眼前這人合該是他的一樣,誰也搶不走。

    靳清衍仰頭飲盡杯中的紅酒,喉嚨裏灼燒的感覺並未消退,反倒是心裏的那點火氣像是被活生生澆了一桶油,燒的越發旺盛起來。扯了扯胸前的領帶,靳清衍沙啞着嗓音開口道,“別碰他,讓他自己走。”

    說完他就後悔了。

    少年那副脆弱的模樣,哪裏像是能自己走嘆了口氣,靳清衍站起身,不顧少年詫異的驚呼,彎腰將手臂靠在少年腿彎處,把人橫抱在自己懷裏。少年很瘦,靳清衍把他抱在懷裏時基本上感受不到多大的重量。

    靳清衍兩三步就跨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臨到寧澤房門口,他纔不甘不願地把人放了下來。平時他怎麼沒覺得少年的房間距離樓梯口那麼近

    如果這句話給下人們聽見,估計該對平日裏那個令他們尊敬不已的先生唾之以鼻。什麼叫做距離樓梯口那麼近開玩笑吧先生你爲了不看見小少爺,硬生生把他的房間搬到了二樓最裏間,現在告訴我們那裏離樓梯口近

    靳清衍是看着寧澤一步一步扶着牆坐進牀裏,望向少年那雙因疲憊而不斷閉合卻又不得不強撐起精神張開的雙眼,他無奈地上前,終究沒忍住揉了揉少年的黑髮,柔聲道,“待會再睡,先泡個腳。”

    楚譯慵懶地張開眼,便看見下人端着一盆熱水走了進來。他沒想到靳清衍居然是個外冷內熱的主,考慮的倒是面面俱到。睡前泡腳十五分鐘,再加上熱牛奶都是助睡眠的好東西。

    楚譯自然不會拒絕。他乖乖地把腳從冰涼的被窩裏抽了出來,挽上褲腿三兩下就把腳伸進了溫度剛好的熱水裏。從腳底傳來的熱度讓楚譯愜意地眯起眼,他哼哼兩聲,那模樣看在靳清衍眼裏像極了喫飽喝足,正睡着懶覺的貓咪。

    他自顧自地蹲下身,捲起西裝袖口就開始給少年搓腳。楚譯本人是挺享受這種待遇,哪怕靳清衍搓腳的動作格外生分,像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不過也確實,以靳清衍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哪裏能接受得了幫人搓腳

    可寧澤不一樣,他是一朵膽小的含苞待放的小白花。所以哪怕楚譯內心一萬個不捨,他還是顫抖着手一把推開靳清衍,一張臉漲的通紅,“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靳清衍遺憾地退開,不是他乖乖聽從了少年的話,而是再這樣下去,他不敢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少年的腳很光滑,皮膚像是上好的綢緞,讓人愛不釋手。

    靳清衍在給少年搓腳的時候,心裏的手早已經順着少年的腳踝一路向上

    僅僅只是個幻想居然讓他差點硬了

    好在少年乖乖彎着腰,專心致志地洗腳倒是沒看出自己身體的反應。靳清衍深呼吸一口氣,丟下一句好好洗,洗完記得喝了牛奶再睡便匆匆離開寧澤房間。

    楚譯見靳清衍走了,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往牀裏靠了靠,雙腳懸空踩着水,玩得不亦樂乎。現在沒外人在,他也不必裝小白花的樣子給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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