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碰面的地方約在了蟠龍山主峯的山頂,一塊麪積很大的平坦區域。

    由於在山腳下碰到黎耀的緣故,秦萱所帶領的娘子軍遲到了半個小時。

    “丫頭你們女人就是不守信用。”周潮站在一塊黃土堆上衝着空曠的山谷吼了一聲,陣陣迴音返來,聽得周潮喜上心頭。

    “狗蛋你給我等着一會上去找你算賬”秦萱拍了拍黎耀的肩膀,也衝着空曠的山谷喊了一句,嘹亮的女聲響徹山間,那氣勢不讓鬚眉。

    狗蛋是周潮的外號,這外號還是秦萱給起的,說起他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二人從幼兒園到周潮高二輟學經商一直都是同班同學。

    周潮又是個生意經,打小就不喜歡學校裏呆板的學習氛圍,要不是爲了能和秦萱多相處幾年,他估計初中畢業就不想上了。

    而這次也同樣爲了不打擾秦萱的學習,周潮特意等到暑假才從廣東趕回來。

    可是現在的秦萱對周潮多少有點愧疚,因爲上輩子她當年的選擇,秦萱記得周潮直到她踏上奧斯卡領獎臺的那一刻都沒有醒過來。

    聽說是當年她離家出走後,周潮爲了追她從山上失足滾了下來,腦部撞在嶙峋巨石上,剛滿十九歲便成了植物人,在醫院一躺就是十七年。

    雖然只是聽說,周家人也從來沒有埋怨過秦萱,但這件事卻讓秦萱一輩子難以釋懷。

    這次,秦萱沒有毀約,也沒有離家出走,那周潮的人生也應該就此改寫了吧。

    周潮有些等不及,興沖沖地往半山腰跑,嚇得秦萱直嚷嚷:“你別跑了,我馬上就到。”

    聽出了秦萱的擔心,周潮瞬間得瑟的渾身癢癢,跑着跑着,故意躲在一堆草叢後面喊了啊。

    淒厲的吼聲在山間迴響,秦萱拽着黎耀的手驀然撒開,二話不說就忙往上跑。

    黎耀自然是聽到了周潮心想的小伎倆,可嘴被堵着,實在是有口難言。

    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秦萱急得差點哭了出來,明明不同了,爲什麼還會這樣

    黎耀的目光隨着秦萱的背影遠去,這話不能說,總能腹誹幾句吧:蠢丫頭,明擺着人家耍你呢,快省點勁回來吧。

    本來快要到周潮面前的秦萱,突然聽到了這些話,焦慮的臉龐頓時拉下幾團黑線。

    遲疑了幾秒,秦萱還是決定上前,萬一不是呢。

    “hello,靚女。”周潮噌的竄出來揮了個手,用地道的粵語向秦萱打招呼。

    果真沒事,秦萱反倒被嚇了一大跳,定定地看着周潮眼眶不知不覺間變紅了。

    “死狗蛋去了趟廣東,連我秦萱都敢耍了是吧”秦萱用手捶打着周潮越發結實的胸膛,力道很輕,輕到後來周潮只是伸手一攬,就把她擁入了懷中。

    順着柔順的秀髮一捋而下,六個月零三天沒有見面了,周潮這麼一撫摸,近乎快要癲狂,“我給你從廣東捎回來些光盤,裏面全是那個叫什麼週週星賜的電影。”

    九十年代初,當時的星爺以無厘頭式的表演風格在香港娛樂圈橫空出世,秦萱雖身處內地,但卻對周星賜情有獨鍾,他或導或演的所有電影,秦萱都會想方設法地搜尋。

    而周潮對電影倒是沒什麼興趣,可他知道秦萱喜歡,而且秦萱考的是電影學院,所以便花了大半年在廣東做生意的間隙,爲她找全了周星賜到目前爲止主演的所有電影。

    秦萱笑了,笑着哭了,曾經的溫柔被曾經的秦萱所忽視,現在的溫柔卻被重生的秦萱所珍惜。

    “謝謝。”言簡意賅的兩個字,意味深長,或許只有秦萱能夠明白。

    “和我還說什麼謝謝啊”

    “喂喂餵你倆噁心夠了沒”

    不知何時,黎耀站在了秦萱的身後,看着二人相擁的畫面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彆扭,本能地強行打斷了周潮的話。

    “誰把你放開的”秦萱一看到黎耀就氣不打一處來,且不說他來歷不明吧,單就那骨子混蛋勁兒就夠秦萱受的了。

    “你誰啊”周潮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闖廣東做生意的這段時間沒少受到當地人和競爭對手的欺負,他不也一一還了回去嘛。

    秦萱微微一怔,“狗蛋,他難道不是你派來我們這的探子”

    周潮搖搖頭,他壓根就沒見過這小子,更何談探子一說。

    “莫慌莫慌。”黎耀看二人大驚小怪,讓他們長長見識也是好的,繼而跳到周潮旁邊的黃土堆上,吸收天地之靈氣,娓娓道來他黎大天師那響噹噹的尊謂,“話說呃話說隋末唐初,世間出了位神通廣大的相術師,此人便是袁天罡,他精通面相,六壬及五行,可斷人事吉凶,可推千年國運,本大仙正是”

    “你是袁天罡”秦萱聽着簡直要笑岔氣了,“看不出來啊,您這皮膚一千多年了還吹彈可破的。”

    “蠢丫頭休得胡言亂語我師父的名諱也是你能隨意取笑的”黎耀一本正經地呵斥,他兒時常常入夢獲由仙人指點,習得一身的過人本領,從小到大他最敬重的人除了爺爺就是師父了。

    “怎麼的,你小子還想打人不成”周潮立時把秦萱護在身後,兩拳揉捏,骨節咯咯作響。

    黎耀頓覺一輩子的窩囊氣都趕上這一天受了,走哪哪不順,幹啥啥不行

    “本大師從不說謊。”黎耀勻了勻呼吸,雙手合十道:“我與這姑娘頗有淵源,不如讓我爲她稱骨算命可好”

    “算你個頭啊”周潮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拳懟在黎耀肩上,想趁機揩油是不門都沒有

    “那本大師和你打個賭,如果我有本事讓這山頭的蛇族羣蛇出洞,你就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以作賠罪,怎麼樣”

    “別理他,狗蛋,我們走。”秦萱瞥了黎耀一眼,瞧他那副勝券在握的得意樣,真是討厭至極。

    周潮一聽反倒樂了,蟠龍山黃土廣佈,蛇的品種只有無毒的草蛇一類,而且周潮打小抓了個遍,此片山頭的蛇性他自然十分熟悉,裏裏外外四個土窯山洞附近,草蛇統共還不到五隻。

    “既然您是大仙就不勞煩您施法引蛇出洞了,不如我們賭個大的,誰先抓到這山上的蛇王,誰便有資格命令敗方做一件事情。”

    “那還等什麼啊,行動吧。”

    黎耀說完,便美滋滋地躺在一塊草地上,嘴裏叼根狗尾巴草,翹着二郎腿曬起日光浴來。

    “好了記得喊我兩嗓子呦咱得公平公正公開。”

    秦萱只覺得杵在原地多看黎耀一眼都是煎熬,故而陪着周潮開始尋找蛇王,間會兒到了山頂,“男人幫”和“娘子軍”的成員悉數歸隊。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