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倒好奇心上來了,盯着小水的手說:“我的汗是鹹的,小水的汗怎麼是甜的”
小水很大方地重新把手指遞到他面前。
牛牛舔了舔說是苦的。
“是甜的”,小水糾正,“你再舔舔。”
牛牛又舔了舔,仍然覺得是苦的。”
小水不高興了,伸給小凡食指,“小凡嚐嚐”。
“我覺得是甜的”,小凡自然向着小水。
“不會吧”,耿直的牛牛沒有意識到,不相信得又要舔。
“換個指頭,這都喫兩遍了。”小凡暗笑。
看着三個小孩認真的樣子,旁邊看熱鬧的大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大笑聲中,牛牛卻感覺暈乎乎的,在石頭上坐了一會兒還是暈,擡頭看看太陽,想是不是中暑了他忘了這是冬天,回家後晚飯也沒喫,第二天早上也沒起牀。
爺爺對把脈懂一點,他的脈象慢而無力,有中毒之象,但也不確定。剛好家裏挖來兩隻冬菇,便讓嬸嬸切了一隻,搗了點蓖麻油炒上。平時極少用油的,小鎮人們發現油炒冬菇可以治體質虛弱,也就是爺爺說的補元氣。爺爺則去小鎮東頭找唯一的大夫一名老中醫。沒想到半晌大夫到的時候,牛牛卻已經坐在牀上喫稀飯了,大夫把把脈說,目前看來,沒什麼大礙,稍作休息就可痊癒了。
爺爺讓叔叔去幫挑兩擔水來,家裏來了可以做重活的年輕人,爺爺爲此萬分感激。“挑水”叔叔有些疑惑,他來了這麼些日子,沒遇到過需要挑水的時候。“這兩日,水沒上來。”爺爺簡單解釋,“我帶你去。”
嬸嬸見了,說一起去,這樣挑一次就差不多了。
平日不怎麼挑水喫,家裏就一隻水桶,於是爺爺到鄰居家借了三隻來。
爺爺帶叔叔和嬸嬸繞進正街東側的一個小巷,小巷旁側的衚衕裏有一棟老屋,磚的夜色明顯發黑。此刻鐵門打開着,挑着木桶的或鐵桶的人們絡繹不絕,跟爺爺打招呼。叔叔和嬸嬸進到院子中後,發現院落中有一個用砂石做的大磨盤,外觀看起來是這樣的:大磨盤中央的砂石滾輪和碗口粗的槓桿證實了它的身份,不同的是磨盤一側嵌着竹管,嬸嬸數了數,是6根。他們村裏就有個這樣的磨盤,以前用來磨麪粉和苞穀粉的。但這明顯不是磨盤,因爲人們從它的一側接水出來。嬸嬸猜想這大概是個大水井。一位看起來40歲左右的男人坐在門檻上,拿着紙和筆記錄着什麼,大概是這口水的管理者。他看起來不甚言語,爺爺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點點頭,表情木訥。人們取水時就一圈圈推磨盤,就有水被汲出來,順着磨盤一側的竹管流出來。水流蠻大的,很快便可接滿一桶。竹管下方有一個同樣用砂石做的凹槽,叔叔和嬸嬸將木桶放進去。看水的男人伸手調整了一下磨盤中央的一個閘門樣東西,然後指導叔叔和嬸嬸跟着爺爺轉動磨盤,邊示範邊簡單說:“這樣。”爺爺和嬸嬸在一側,叔叔在另一側,轉動一圈後,水桶便滿了。看着那嘩嘩的流水,叔叔和嬸嬸連驚歎都來不及,這哪裏是世外桃源,根本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神仙們住的地方就像牛牛說的。
“我孫子說有兩個外地人取用我們的水,就知道是你們。”鎮長在莊嚴的桌子後面,嚴肅地審訓兩人,“我一直都懷疑你們兩人來我們這裏的目的不純,老實交代”他的面容更黑了,“誰指使你們來竊取我們的祕密的。”
叔叔嬸嬸面面相覷,不知所云,心裏都想,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們就倆小老百姓,我們有多大的能耐,能被別人指使呀。嬸嬸一時說不出話來,叔叔申辯道:“鎮長先生,您一定是誤會了,家裏沒水了...。”
“哪裏是你的家,我當時就明確地告誡你們了”,他自覺告誡這個詞太有水平了,“你們只是暫住在這裏,現在你們窺探了我們的祕密,我就不能再讓你們離開了。”他直感嘆自己的文化底蘊,窺探這樣高深的詞都能想到。
“鎮長先生,您真的誤會了,我們...我們沒有私自去挑水,是大叔帶麼呢去的。”
“照你這麼說,老勞是幕後主使了”
“我們...”
“小嘴、黑生,把水扣下,把他們一對...這兩個外地人關倉庫,不,關庫房,不,關柴房去。”
“鎮長先生...”
鎮長沒再理會,而是轉頭憐愛剛進門的孫子,“壯壯,我的乖孫子,這兩日就跟爺爺在家玩好不好”
小嘴和黑生只得奉命將兩人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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