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滴水觀音 >84 回到地球
    奶奶還是被士兵們抓住了,鑑於春禾自由進出留下的陰影,無論是玻璃走廊還是樹洞,總之把奶奶藏在加侖哪個方位都那麼不令人放心。借鑑春禾的主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春禾爲了防我能把她帶到加侖來,同樣爲了防他,我也可以把她送回他現在所在的圈星。

    “拉馬,將功贖罪吧,把那位婦人的身份搞清楚。”嚕嚕嘟對拉馬講。

    高空看到的地球仍然是蔚藍色的,只是看起來毫無生機,沒有縈繞的飄渺的潔白浮雲,更沒有象徵生命的綠色。地球如垂暮前死氣沉沉。但是隨着漸漸靠近地面,一點一點的綠意從荒蕪的地表冒出來,雖然零星散在,但是就如同早春冒出的新芽,那預示着春季的到來和遍野的生命。

    春禾微微笑了,很欣慰但也沒有太開心,綠色對於地球是需要的,但對於現狀的加侖不是有利的,荒蕪代表加侖可以開採資源,生命就意味着開採的終結,這是星球間和睦共處的基本條件。

    春禾準確停落在呱呱山上,然後向西南移動,西南山體的洞口溫暖,當熱氣氤氳如滾燙熱水的蒸氣時,巨蛛就會出現了。然後他和草草蝶回到沙漠,找到沙漠深處的巨人柱陣,木屋還在,因爲很久未住看起來沒那麼牢固了,窗外小草的窩也還在。草草蝶們很開心地找到他們的窩,爭先恐後互相推搡地往裏鑽。

    春禾笑笑,問停在耳邊的小草:“喜歡這裏嗎”

    小草扇動翅膀的頻率有所改變。

    “那我們就在這裏住下了。”

    春禾去拜訪久未謀面的天伯,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夥計。從耀眼的陽光中站到黑暗中片刻後,看到了拉馬,他正在櫃檯旁抽菸。拉馬也看到了他,一剎那,他彷彿是丈夫見到失散多年的妻子般驚喜片刻後竟然喜極而泣,他快步走到春禾身邊,幾乎要抱着春禾的肩膀痛哭。不用說,春禾也知道他在想什麼:你總算來了,我可轉移不了那麼多巨蛛。春禾讓讓步,像往常一樣一臉嫌棄,畫外音:“別碰我,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裏喝酒。”

    這時酒屋中已經有人看過來,那邊的氣氛有點詭異,不見言語,卻似乎交火了好幾個回合。

    拉馬知道,再這樣下去,春禾就會爆發了,於是趕緊先小聲提醒:“春禾,給我留點面子”,然後故意提高聲音,順便緩和詭異的氣氛:“兄弟,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進來進來”。

    他將手搭在了春禾肩膀上。春禾絲毫不留情面地推開了:“天伯呢”。

    拉馬滿臉尷尬,但也沒有尷尬多久,本來在春禾面前,他就是個小小弟。他鎮定下說:“天伯在休息。”

    “阿姨呢”

    “沒見。”

    春禾看看灰暗煙霧繚繞的房間,沒有天伯的影子,便坐下來等他。

    拉馬坐他旁邊。

    “哥,天哥在休息嗎我怎麼覺得好幾天沒見他了。”有人突然回過頭來問拉馬。

    春禾看看拉馬,“你什麼意思啊”

    拉馬看一眼那人,“怎麼好幾天,昨天不是還跟你喝了一杯嗎”

    那人想了想,沒什麼印象,但似乎說錯了話,便不再多嘴,繼續和人打牌。

    “不在不早說,讓我在這兒白等”春禾站起來,“做事能不能靠譜點。”

    雖在衆人面前被訓斥了,拉馬還是暗舒口氣,他故作不知情,說自己也不知道天哥不在。

    然後,他跟在春禾身後,從酒屋出來。

    “像上次一樣,我召喚巨蛛,你送進軌道。”離舊屋很遠後,春禾纔對他說。

    “那再好不過了。”

    “天伯回來,跟我說一聲。”

    回到仙人柱鎮,已是黃昏,草草蝶放下春禾就迫不及待出去採花粉了。木屋都有些傾斜了,裏面灌了半屋子沙塵,通電照明設備也癱瘓了。天伯又不在,缺少修理設備,現在只能先把沙土清理出去了。

    當時正值午間,太陽毒辣,春禾正在草塌中打瞌睡,筆記本電腦裏放着清涼的音樂。他睡着都在笑,幾日前潛回加侖釋放鶚朵拉山下居民回家的情景還回蕩在腦海中,就在這樣一個慵懶的午後,突然有兩個加侖士兵破門而入,直接拎起春禾騰空而起,春禾還沒摸清什麼狀況就被帶入了隧道。

    春禾睜開眼睛,擡頭望着被嚴重損毀的門廊,回頭看着當時放桌子的地方,隱約想起飛出去時,桌子上的電腦被碰翻,倒在桌子的一角,就是裝爆竹的洞旁。他把牆角的沙土清理開,筆記本露了出來,他趕緊取出來,又擦又磕又甩地清理掉電腦中堆積的沙土,又用在桌子抽屜中躲過一劫的一整套筆記本修理工具,檢查、清理了一下電腦。試着開機...居然開了,屏幕剛亮,就跳出一個視頻,只是磁磁拉拉什麼也看不清,還沒仔細看,電腦關機了...春禾合上電腦,還是得去找天伯。

    酒屋地下室,躺在面前牀上的奶奶處於無意識狀態,天伯天嬸站在窗前。

    旁邊的手術包,已經打開,一些簡易的手術器械,如剪刀、鉗子、刀片等擺放在手術包布上。兩人已經戴好了消毒過的手套,卻遲遲未能動手。

    “有些生意可以做,這樣的生意你愛做你做,我不奉陪了。”站了很久後,天嫂摘掉手套,扔到手術包上。

    “好了,要是有x線掃描儀就好了,就不要開膛破腹了。”天伯說。

    前天午夜,正圓的月亮照亮了整片沙漠,月光的溫柔和大漠的浩瀚和諧極了。天嫂半夜起來靠在門口邊欣賞美景邊抽旱菸,不知怎麼總感覺晚上有事發生。然後遠處有輕微的響動,是人走路的聲音,一隻沙鼠竄過去後,帶氈皮帽的拉馬出現了,他的背上有個人。

    “拉馬怎麼說的”天嬸沉默了片刻後問。

    “查清楚她的身份。”天伯回答。

    “那我們開膛破腹做什麼,即使她的構造跟正常人不一樣有什麼關係。”

    “可是那是目前摸清她身份唯一路徑。”

    天嬸揚起了臉,冷厲從眼縫中射向天伯。

    天伯知道她已拿定主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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