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九淺笑回答任尚宮道:“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任尚宮在宮中多年小心翼翼,卻還是會有有心人從細枝末節看出,任尚宮究竟家在何處。”

    任尚宮此時只留一抹苦笑:“臣在宮中多年,竟從不知宮中還有這樣心思縝密之人。”

    秦九九已經沒有耐心陪任尚宮多說:“究竟是誰,本宮自然不會告訴你,你只要知道本宮想要什麼便是。”

    任尚宮點頭,看向牟二,示意秦九九屏退旁人。但秦九九卻說:“無妨,你說便是。”

    任尚宮這才說道:“其實羽貴妃多年來能在後宮站穩腳跟,只因她與朝中多位大臣都有關係。後宮妃嬪若只有皇帝的寵愛,是萬萬不能活的長久的。”

    “關係什麼關係”此時秦九九已經大約猜到,但是仍舊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羽貴妃竟然與那麼多人有過苟且之事,當初房頂上偷窺她與顏萬象,已經讓她驚訝至極。

    任尚宮已經決定出賣羽貴妃,自然不介意說的再直白一點:“回娘娘,羽貴妃身爲皇帝的嬪妾,與朝中的多位大臣都有苟且之事,最近與吏部尚書林明轍來往甚頻繁,因爲羽貴妃想要在燕國與梁國交界的地方安插自己的人手。”

    秦九九不由得笑了,嘲諷道:“難怪皇上多年不臨幸羽貴妃,羽貴妃卻無半點怨言,甚至人前人後都是一副賢妃的模樣,原來背地裏竟做了這種勾當除了林明轍,還有誰”

    任尚宮如實回答說:“還有工部侍郎李大人,戶部郎中趙大人,刑部尚書王大人,鎮南將軍於大人,還有梁國國師顏萬象。”

    聽了這些人的官職,秦九九與牟二對視一眼,兩人脣角都彎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秦九九停了好一會才嘆道:“朝廷六部,羽貴妃四部都有自己的人,朝內朝外,上至一品下到五品,都是她的裙下之臣,當真叫人噁心。”

    任尚宮這些年一直與羽貴妃同流合污,自然不敢多加評價,只得低低說一句:“臣有罪。”

    “知道就好羽貴妃那裏,是不是都握有這些官員與她苟且之事的把柄”秦九九冷聲問道,凌厲的眼神,嚇得任尚宮渾身一顫,急忙回答說:“是,這些證據都存在碧秀宮寢殿的密匣內。”

    “那林明轍什麼時候再來找羽貴妃”秦九九接着問。

    任尚宮如實回答說:“昨天貴妃剛派臣送出信去,日子定在這個月的十八。每次羽貴妃送信,林明轍都會在當晚如約趕到。”

    “好,你且回去繼續服侍羽貴妃吧,羽貴妃問起,你便說本宮向你打探了她的病情。萬一你的消息有錯,可別怪本宮不給你一家團圓的機會啊。”

    任尚宮頷首,緊張道:“中間若有什麼變故,臣一定設法通知娘娘或者是提調尚宮,保證讓娘娘行事萬無一失。”

    “好,你退下吧。”秦九九淡淡吩咐一句,便又拿起剪刀,繼續修剪枯萎的花枝。

    是夜,秦九九正坐在案前讀書,忽然有一隻手撫上她的柳腰,本以爲是王黎這個不要臉的,剛準備凝內力給他一掌,卻發現此人氣息不對,是許久不見的南宮決。

    眼底閃過一抹厭惡,伸手將南宮決的手掌拿開,生冷的問道:“少主怎麼不提前聯絡便來見我讓別人發現怎麼好”

    南宮決蹙眉走到他身前說道:“就這麼不喜歡我碰你”

    “少主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縱然少主屬意於我,也該光明正大,這樣偷偷摸摸算什麼”秦九九此時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她從不是一個誰都可以染指的人,對於王黎,只是無計可施罷了。

    南宮決頭一次在她面前目露兇色:“你本就是我南宮家的人,我想怎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你敢有異議”

    秦九九眸色一冷:“對,的確是一句話的事,但那時家主的一句話。我現在在替家主辦事,少主想要我,也該向家主請示過纔好。”

    南宮家家主一向對南宮決管教甚嚴,此生斷然不會允許他娶一個容貌絕色的女人,以爲南宮家的男人要成大事,決不能沉湎於女色

    南宮決聽她如此說,瞬間又換上平日裏那溫潤的模樣,失落的說道:“我也不想如此待你,可是那天中秋,我見你與那傻子在大街上戴着面具,拉拉扯扯,嬉戲玩鬧,隔那麼遠,我彷彿都能聽到你的笑聲”

    秦九九見他緩和,自然也不會再說話去逼他,接着亦柔聲說道:“你也知道他是傻子了,誰叫皇上寵他呢取得他的歡心,我纔有機會完成家主的任務啊。”

    南宮決臉色微紅,把頭別到一邊:“可我就是嫉妒就是見不得你與旁的男人在一起”

    “那當年家主做這個決定安排我入宮的時候你幹什麼了你當時爲何不制止因爲你不敢現在的局面你更不敢向你父親要求將我撤回,不是嗎拉拉扯扯你就受不了了嗎我還夜夜與他同牀呢有本事你殺了王黎,殺了你父親”秦九九此時聲音低沉凌厲,完全不似平日那般嬌弱的模樣,倒讓南宮決大喫一驚。

    兩人對視許久,最終南宮決敗下陣來,垂眸黯淡說道:“是我沒用,我不敢違逆父親的復國大計,我對不住你如今父親讓我再給你一顆噬心蠱,我也下不了手”說話間,他已經從懷中取出那白玉做的精緻瓶子,隱約可見平中那血紅的蠱蟲在蠕動。

    秦九九望着那瓶子,水眸微眯,狠心說道:“少主是聽家主吩咐,我無半句怨言。”

    南宮決拿着那蠱蟲微微顫抖,終是打開了瓶塞,秦九九眼睜睜的看着他,可是他卻突然將蠱蟲握在自己手中,任那蠱蟲穿透他的皮肉,從他的手掌進入血脈

    秦九九驚訝的看着那蠱蟲消失在他的掌心,眼眶微紅,聲音微微發抖:“你這是何苦你不想給我下蠱,也不必自己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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