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行人一早便整裝待發,所有人都已經在門口準備妥當,唯獨王黎一人遲遲沒有獻身。

    洪知縣在秦九九身邊恭謹的說道:“殿下一早便房門緊閉,微臣也不敢打擾”

    秦九九水眸微眯,含笑說道:“無妨,皇兒他一貫的貪睡。”

    又等了半個時辰,火巖從裏面出來,一副受傷慘淡的樣子,上前弱弱的說道:“皇貴妃娘娘,請借步說話。”

    秦九九眉頭微蹙,也沒有多問,跟着火巖到了人少的地方纔低聲問道:“怎麼了,那妖孽莫非已經毒發身亡了嗎”

    火巖輕咳了一聲說道:“殿下無事,只是先行一步,殿下吩咐我們一路護送您到梁國帝都,金陵那邊他自有安排。等您在梁國帝都辦完事,再與他會合。”

    “他的毒”秦九九狐疑的問,她怎麼瞅着火巖這是受了嚴重的內傷

    火巖捂着胸口虛弱說道:“殿下睿智,自然無事,只是將我打傷略施懲戒罷了。”

    “他什麼時候發現的”秦九九自認爲自己演的很好啊。

    火巖深吸一口氣,一臉無奈的說:“殿下從頭到尾都知道不過是我們自作聰明,下次不要了”

    “那怎麼行,我難道就白被他總之這事兒沒完”秦九九說完就準備走,但是火巖卻突然出手捉住她的胳膊,一臉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與秦九九說:“你誤會點下了,上次你醉酒,對殿下出言不遜,殿下才用我的血灑在你牀單上,故意捉弄你而已。”

    秦九九聞言一愣,但隨後眼底又燃起更大的憤怒,她的清白是可以隨便拿來開玩笑的嗎而且看樣子不止火巖知道真相,應該是整個神火營都知道,這麼多天以來她都被人當做上躥下跳的猴子看呢

    不再多說,一掌打在火巖的肩上,冷冷說道:“給你一掌,讓你記得以後休要再合着你那混賬主子一起來羞辱我,否則我殺不了王黎,殺了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完也不管火巖那疼痛到扭曲的樣子,轉身就上了馬。

    旁邊早已在馬上等候的牟二見狀,難得漏出個笑臉問道:“這是知道真相了”

    秦九九倏地明白過來,原來她也知道真相氣不打一處來,冷冷說道:“左右朝凰宮裏那些值錢的物件還沒運出去,不如就不要運了封頂山賠個幾萬兩銀票不算什麼”

    話音未落,秦九九的馬已經飛奔出去,只留牟二一臉無奈在原地。而牟二還沒來得及去追秦九九,突然有什麼東西拽住了她的腳,蹙眉一看,正是脣角流着血的火巖。

    “看在昨晚我救你的份上,你就帶我一程”他如今身受重傷,自己是無法騎馬了。而神火營其他人早已經緊跟着秦九九飛奔出去了,完全把他這個統領忘在腦後,畢竟殿下命令要沿途保護秦九九,誰也不敢玩忽職守。

    牟二見他可憐,雖然還是一臉的冷漠,但還是伸手將他拉上馬。

    方竹城的大小官員原本是來送行的,但看着這情景一頭霧水,又不敢上前詢問,只好跪送皇貴妃,直到馬蹄聲消失才起身。

    三天後傍晚時分。

    在去梁國必經的一個小村落裏,出現三個俊俏公子,剛入了村子便在村口的茶鋪暫時歇了腳。

    秦九九看着這村子往來進出的人很多,且到傍晚仍有一些小攤販做生意,燈籠點點,一片通明,倒是另一番熱鬧繁華的景象。不禁問道:“這裏看起來倒不像個普通村子。”

    牟二常年行走江湖,自然是知道的,便低聲解釋道:“這個村子名叫夾桃村,地處兩個山脈之間,原本只是盛產些桃子,後來天下大亂,周朝一分爲二,爲了防止裏通外敵,梁國和燕國將許多大道都封了,所以這夾桃村便成了去往梁國必經的一處小道,村民藉此便利,爲路過之人提供便利掙些銀錢,倒也富足。”

    秦九九點點頭,喝了那一口茶水,也只是一般,僅僅是能爲路人解渴罷了,但收的價錢卻是比普通茶鋪貴十倍,果然是坐地起價。

    而火巖畢竟是行軍出身,聽牟二這麼一說,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既然此處是除了大道之外的必經之路,那很容易遇到伏擊或者刺殺。”

    秦九九則不以爲然:“爲了方便你養傷,這幾天都是我們三個一起,喬裝打扮,且行事低調,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哪裏有人會天天惦記着我的小命更遑論我在宮裏不過是個空有名頭,實際上無權無勢的女人罷了。”

    話剛說完,牟二就冷淡淡的說道:“這可未必,出宮前,雷十五雷老爺就曾祕密聯絡封頂山,要你性命,只是我沒答應罷了。”

    秦九九一口茶嗆到,咳嗽許久才扶着桌子問道:“我只是陪着雷十五與皇帝下了一盤棋,不至於就真要了我性命吧而且雷燃入仕雖然是爲了我,但也不是我逼得啊況且,是他在皇帝面前信誓旦旦的保雷燃官復原職的”

    牟二仍舊是一張淡漠臉:“的確不是你逼得。但只要是爲了你,雷十五就是不願意的,他是商海梟雄,心思自然叵測。”

    火巖也繼續補刀說:“在皇帝面前保自己的兒子,是真心希望雷燃做一番事業,但卻決不能是爲了你一個女人。”

    秦九九無言以對,她一直以爲自己還挺聰明的,想不到卻仍舊看不透人心,也只能輕嘆一口氣說道:“找家農舍休息一晚吧,不想再談這些事。”

    這麼多年,水裏火裏,她與雷燃算是生死之交了罷,她曾經想着離開金陵入宮後便會不再拖累他,卻沒想到他那樣執着,她的心底到底是愧疚的。

    喝了幾口茶,他們便打聽着去了一家肯收留人住宿的人家,給了頗多銀子才勉強給了兩間房。

    入夜,秦九九已經淺淺睡去,而牟二或許因爲仇家太多,在外行事時習慣打坐入定,突然有一道光亮拂過牟二閉着的眼眸,她敏銳的睜開眼,聽聲識位,長劍出鞘時已經破窗而出,與身穿黑衣的刺客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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