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夏摸着照片中小男孩的臉,嘴角隱有笑意,“嘉燁今年得有15歲了吧,回來之後就沒見到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她第一次見到徐嘉燁時,是在09年的元旦。家家都團圓過節,他就穿着薄薄且髒兮兮的棉服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看着來往的車輛發呆。後來,她才知道他是棄嬰,在附近的孤兒院生活,但孤兒院孩子很多,根本顧及不過來。而他已經八歲到了該上學的年紀,別說上學,連喫頓飽飯都是問題。
可那時,她還在國外上學,沒條件收養照顧。真正幫到他,還是在薄司寒和她在一起後,由薄司寒出面收養。
中間經歷了分別,後來又因爲和薄司寒的關係很僵,也一直沒提及。
薄司寒垂眸,眸光暗沉,“那幾年沒條件照顧,我讓衛斯送他去國外讀書。”
“今年過年把他接回來吧,我還挺想他的。”姚夏擡眸看向他。
“看情況。”薄司寒拿過相冊合起放在牀邊,“特殊時期多休息,別看了。”
姚夏嘆了口氣,食指在他胸膛畫着圈圈,“誒,就這樣摟着,還什麼都不能做”
“等下。”
薄司寒起身走出去,再回來時手裏拿了一沓劇本。
像是突然被雷劈了下腦袋,姚夏呆呆地看着他手中的一沓a4紙,皮笑肉不笑,“特殊時期不適合太勞累。”
說罷,倒頭蒙被。
“新詞你很快就會殺青,得有新作品。”薄司寒走近,在牀邊坐下,“你再選一部電影趁年底前拍完,還能放個寒假。”
被窩裏傳來某人悶悶的哀嚎聲,“就不能歇歇嗎”
“不能。”薄司寒淡然答道。
姚夏猛地掀開被子,看向他,“你知道背劇本多累嗎”
隨後拿過他手中的一本劇本,捏着其中幾張紙,指了指自己的頭,“就這幾頁,我得背整整一個晚上,腦袋都是木的。”
她背東西困難,他知道。但作爲一個藝人,不想被觀衆遺忘,她必須得有作品。
“我幫你背。”薄司寒瞥了眼牀上的劇本,“選吧。”
“你說的”姚夏指着他說道,隨後掀開被子下了牀,“這幾個劇本你隨便給我選個臺詞最少的,等着我”
數分鐘後,姚夏拿着已經幾乎被翻碎的劇本,坐到牀上,“來吧,幫我背劇本。”
當時的姚夏還沒意識到,這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沒有之一。
“呃,陳嘉莉,陳嘉莉她說”姚夏擡眸瞥了眼坐在她對面單手拿着臺詞本一本正經的薄司寒,撓了撓頭,“她說,小姐,我是被冤枉的。”
“錯。”薄司寒另一隻手撓了幾下她的腳心,她腳趾猛地一縮。
“哈哈哈哈,提示提示,哈哈哈,不行了。”姚夏抽回腳,摸了把眼角的淚,“姨媽都笑通暢了。”
薄司寒一板一眼地念着,“陳嘉莉說:跪地磕頭大小姐,保重。”
“不行,你這樣提示我很跳戲啊。”姚夏湊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來,指着臺詞,“陳嘉莉是個女人啊,她不可能像你這麼說話。”
“那你想怎麼提示”薄司寒側眸看向她,眉峯微挑。
姚夏拽着薄司寒的睡衣衣袖,擠了擠眼睛,“學一個。”
“姚夏。”薄司寒側過身子,箍住她,眸光幽邃如淵。
“啊”
“你慘了。”
薄司寒將雙脣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隨後雙手放在她腰間動了兩下。
“我錯了,我錯了”姚夏笑得不停,雙手推在他胸膛,“別別別,一會都側漏了。”
三推兩推,兩人就滾在了牀上。
某一刻,薄司寒突然停下來,而姚夏幾乎整個人都架在他身上,頭枕在他的胸膛,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呼吸也變得很沉。
“我,幫你吧。”姚夏的手順着他的衣釦向下,卻被他及時按住。
“不必。”薄司寒擁緊她,雙眼微闔,“說點別的。”
“哦,好。”姚夏思忖了片刻,學着剛剛尖細的聲音,“陳嘉莉說,大小姐,你保重啊。”
薄司寒擡手揉了揉她的劉海,禁不住笑出聲來。
姚夏一直覺得自己生命力很旺盛,姨媽過了第一天,就又是一條漢子。
剛下保姆車,就看見林旭蹲在大門口。
“嘿,你這人怎麼陰魂不散啊”舒舒眉心皺緊。
林旭繞過舒舒,站在姚夏左手邊,“我和你一樣,都是姚夏姐的助理,怎麼就不能來”
“老大,你看看他”舒舒指着林旭,氣得手直抖。
“行了,上次的事他也有功,咱們團隊現在陰盛陽衰,缺個男人,讓他先留下試用。”
舒舒一臉不可思議,“老大”
“舒舒姐,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多多指教。”
林旭笑着伸出右手去,有姚夏盯着,舒舒也不好多爲難,打了下他的手,橫了他一眼,“別讓我逮到你”
裝扮完,姚夏推開門,很不巧地碰到了付芸琳。
“有靠山就是不一樣啊,配角都可以隨便請假。我上次重感冒一個月沒好,都不敢請假。”付芸琳瞥了眼姚夏,冷哼一聲。
“出身是沒法選擇,你要是嫉妒,也可以去靠一個。”舒舒眉峯一挑,“哦對,我忘了,你沒有親爹,只能找乾爹了。”
“你”付芸琳咬緊牙關,長吐一口氣轉而看向姚夏,“姚夏,今天拍水戲,你知道嗎”
“水戲”
姚夏輕唸了一遍,仔細回想過後,眉心緩緩蹙緊。
昨晚很晚才接到通知,那時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給忘了。完蛋,入了秋早晚水比較涼,她非死在水裏。
可作爲演員,這是她的工作,耽誤一天已經有些過意不去,總不能讓劇組遷就她,死就死吧。
“姚夏姐,你臉色不太好啊,怎麼了”林旭繞到她面前,擡手撫上她的額頭,“感冒了”
姚夏躲開來,嘴角微揚,“我沒事,走吧,開工。”
“y,你消息準嗎”付芸琳看着姚夏跟個沒事人一樣走了,心中不免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