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車的時候，臉好像還是紅的。
走到約好的辦公室，蘇凌就趕緊問：“我們是過來看看柳青的情況，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警官搖搖頭：“她被帶回來就瘋瘋癲癲的，剛還打傷我們一個同事，現在被關在一個房間裏要好點。”
“其實你們不追究她的責任，也有法律會制裁她，她當時是殺了人逃出來的，按理來說這算起來，都是要槍斃的罪行”
她聽了心裏五味雜陳，她能想到柳青這些年生活有多艱難。
“她現在待的地方，能帶我們過去看看嗎”龍皓天問。
“這個當然可以。”警官對龍皓天的態度很好，也可能是事先就聯繫過的原因。
“我帶路。”警官說。
蘇凌跟他一起走，走了好久纔在一間房停下。
門上中間有個小窗，是用拇指粗的鐵棍子間隔開的，能夠看清裏面到底什麼樣，更能看到柳青。
柳青就坐在房中間，除了那張牀，就沒有別的坐的地方，椅子什麼也是東倒西歪的，還有一灘水在地上，滿地都是狼藉。
“她進來就開始砸東西，就連我們給她倒的水也被她潑了，現在可能是累了，就安靜下來了。”警官在旁邊說。
也可能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又或者是直接看到他們了。
柳青一雙寫滿仇視的眼睛讓她渾身一驚，柳青死死的盯着她。
警官也被這恐怖的眼神嚇到了，趕緊說：“我們還是出去吧，她精神不穩定，我怕”
“我們不進去，不會有什麼事的。”龍皓天告訴他：“你先出去，我們在這跟她說會兒話。”
“這”警官滿臉爲難。
“你出去吧。”龍皓天說。
“那好，有什麼問題叫一聲就好了，我就在那外面。”反正不進去，也不會有什麼事。
警官出去就剩他們兩個在門口，而柳青朝她走來，在她面前突然就狂笑起來。
兩人面面相覷，柳青真瘋了
“蘇凌，你是想過來看我的笑話吧”柳青突然就停下了，笑容詭異：“只可惜你的好算盤打錯了，想看我的笑話還是省省吧。”
“我真後悔，爲什麼沒直接給你一刀痛快。”柳青說，聲音並沒有什麼狠厲，好像就是說個無關痛癢的話題罷了。
“沒人想看你的笑話，一直都是你自己這麼認爲罷了。”蘇凌承認現在的柳青很狼狽，可她一點兒也沒有想看笑話的惡劣行徑。
“別跟我假惺惺的，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柳青朝地上啐了一口：“這麼假，我看着都噁心。”
蘇凌壓住龍皓天的手，輕聲道：“你先出去，我有話想跟她說。”
龍皓天看了看她，最後還是出去了。
“怎麼了，把你男人支開，是不是想等會跟我單獨說的話太過惡劣，以免破壞你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還是說你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僞裝自己，怕他看到你的真面目就後悔娶了你”
蘇凌一直沒說話，兩手環着看她，想聽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她就不明白蘇凌是腦子壞了還是腦子壞了，專程跑過來就是爲了找罵的，還是說人日子過好了就有些稀奇古怪的怪癖。
“我真噁心你。”柳青說。
蘇凌眉間終於有了幾分神色，淡定的問：“你說完了嗎”
柳青冷哼：“你以爲我真想跟你說什麼嗎要不是你自己犯賤過來討罵，我能跟你說話”
“既然你說完了，那現在該我說了。”蘇凌說。
“你爲什麼這麼恨我我就真的一點好都沒有，你就從來沒覺出我對你的好還是說你就因爲李安那件事而記恨我到現在。”
蘇凌自問沒有一絲一毫的對不起她，就算是在李安這件事上，蘇凌也沒有一點理虧的地方。
“我還真覺不出你對我哪裏好。”柳青冷笑：“你要問我有什麼不是，我還真能給你列出幾條來。”
她還真好意思問，要換做柳青自己，是真沒臉再問。
蘇凌聽了直搖頭，忍不住解釋。
“李安的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喜歡的不是我，是”
“是樂儀，對吧”柳青直言。
蘇凌看她一臉早就知道的樣子，頓時就懵了，明明剛還指責自己關於李安的事。
現在又知道這些，那又爲什麼還是充滿敵意
她想不明白
不過，柳青是不會讓她想很久，很快就告訴她答案了。
“你肯定很好奇我怎麼知道李安喜歡的是樂儀，更想知道我既然都知道，爲什麼還把屎盆子扣你頭上。”
柳青說的這些確實都是她好奇的，可她沒有打斷別人說話的興趣，就靜靜的在那聽着。
“李安喜歡樂儀這件事是我自己親眼看到的，我六年前就知道了，不過樂儀喜歡的是龍皓天。”柳青說。
“我剛開始還一直被矇在鼓裏，把樂儀當好姐妹，還跟她一起逛街喫飯看電影，關係好得不得了”
柳青輕輕的說着，臉上還帶着柔和的笑，就好像敘述的是別人的故事一樣，跟自己毫無關係。
“她對我很好，也很關心我，更會幫着我，我還跟她說要當很久的朋友，不過也是機緣巧合讓我看到真相，李安喜歡的不是別人，就是她。”
柳青的故事終於說完了，蘇凌還是沒從中聽到想聽的話，反而是更迷糊。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這又跟她問的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柳青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關係大了去了。”
“就算她跟我喜歡的男人有牽扯，我喜歡的男人再喜歡她，我也不恨她。”
蘇凌不明白了，卻不出聲，盯着柳青的眼睛，她心裏突然就生出一種叫惶恐的情緒。
柳青的眼睛突然就紅了，看到她就好像要喫掉她一樣，嘶吼道：“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你怎麼不去死，該死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