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一晚,明昊彥倒是也沒什麼意見。但不知爲何,他只要一見到夏舒凡看唐恩的那種眼神就有些不爽,就像是貓見了魚腥。
兩人看對方的那種眼神都隱隱約約帶着不爽,如果不是礙於唐恩在場,恐怕免不了一場脣槍舌戰。
那麼問題來了,臥室只有一間,沙發也只有一間,三個人怎麼睡
其實夏舒凡不知道,在那天出現鬼使的夜裏,明昊彥以陪伴爲由在唐恩牀邊守了整晚。從理論上來說,明昊彥和唐恩是在同一間房呆過一晚上的。
“要不你睡沙發,我在唐恩臥室裏打地鋪”明昊彥嘴裏開着玩笑。
孤男寡女怎麼能呆在一起就算是打地鋪也不行
“不行你有沒有想過唐恩的感受”夏舒凡雙手叉腰。
明昊彥輕哼,“她又沒拒絕,怎麼不行了”
站在落地窗前的唐恩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要不她睡沙發,讓出雙人牀給他們二位算了。
“我說,我可以拒絕嗎”她轉身進臥室,將衣櫃中放置的兩牀蠶絲被扔在客廳沙發上。“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明早見”
她步伐歡快地走進臥室,對着目光呆滯的二人揮了揮手,然後輕輕關上門。明昊彥見她那幸災樂禍的模樣竟然不經意間笑出聲,隨即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夏舒凡有些氣惱地衝上來奪走了一牀蠶絲被,然後扔在地上準備鋪牀,嘴裏還嘀嘀咕咕的唸叨。好吧,就當做是先來先得,我不跟你計較
暴雨下了整夜,而夏舒凡也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見自己站在陌生的荒野山坡之上,遠遠見到一個身着紅色喜服的女人低頭站在對面的小山丘處,他問那女人是誰,可是女人沒有回答。她擡起頭,那張全是刀痕的臉頰差點沒把夏舒凡嚇死。這下,可以清晰的看見她喉間處裂開的傷口,像是被利器所割開,鮮血還在源源不斷的涌出,讓她原本就鮮紅的喜服更添了一抹暗紅。
他想跑,可是無奈雙腳就像被灌了鉛,怎麼也挪不開。
再次擡起頭時,那紅衣女放大的臉頰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身側,一雙鐵青色的枯手猛地拽住夏舒凡的左臂,將他拖拽到地上滾出去好遠。
他喫痛地望着血跡斑斑的女人在地上盤爬着緩緩靠近自己,一個意識突然涌上夏舒凡的腦海,他撞鬼了
“碑碑”女人的嘴脣張張合合,不斷重複這個字。這個碑字是什麼意思墓碑石碑這個女人真的是鬼她又爲什麼會找上自己
眼看着女人那雙鐵青色的枯手就快要拽上自己的腳踝,夏舒凡在草地上慌忙地摸索,將自己身旁的一塊石頭扔了過去。隨即,女人再被石頭擊中的那剎那瞬間化作了一團灰燼
而這時起來上廁所的唐恩在睡眼惺忪的情況下不經意間瞥了沙發的方向一眼,誰知道差點把她魂都給嚇沒
雨已經停了,明昊彥是睡在沙發上的,而夏舒凡也睡在離沙發不遠處三米的地上,他的臉正好與窗戶背對,玻璃窗外竟然站着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
黑影站在與夏舒凡的相同的那條直線上,恰好與躺在地上的他形成相交的垂直線,實在是無比詭異。
“你是誰”唐恩警惕地望着窗外的黑影,緩緩走向夏舒凡。
夏舒凡從剛纔聽見她開門出來,然後滿臉驚恐地望着窗外的方向,就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原本就已經甦醒的他被她剛纔那三個字問得有些毛骨悚然。這裏又沒有第四個人,她在跟誰說話
他躺在地上扭頭往窗外一看,正好與那黑影來了個近距離對視是夢中的那個女人,她臉上的刀痕觸目驚心,怎麼也不會忘記的
“嚇”夏舒凡嗖的從地上直起身子,向後縮。
唐恩見他甦醒,可是窗外的黑影還未離去。對了,只要叫醒明昊彥不就行了嘛奇怪,他的睡眠一向很淺,怎麼今天這麼大動靜也沒鬧醒
“怎怎麼辦”夏舒凡望向唐恩,臉上出現從未有過的恐懼,對於不信鬼神的他來說,卻已經被嚇得膽裂魂飛。
唐恩跪在沙發前推揉着正在熟睡中的明昊彥,眼看着那黑影鐵青的枯手放在窗栓上正欲開窗進來,情急之下一把將他從沙發上拽了起來。可似乎好像有些用力過猛,女人在體力上明顯低於男人,明昊彥一米八六的大個子就這樣壓了過來,唐恩這塊小身軀又怎麼抵得住
兩人相擁着倒在地上,明昊彥龐大的身軀差點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但就是這猛然一震,明昊彥撐在地上睡眼惺忪地睜眼,他只覺得自己從未如此疲憊。
兩人似乎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間的呼吸,當他見到唐恩那張漂亮的臉蛋還有那兩片飽滿溼潤的粉脣距離自己不到五公分時,猛然從地上直起身子,拼命地搖晃着自己的腦袋。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夠快,差點就親上了
“走了她走了。”夏舒凡緩緩從地上站起,手腳還在止不住的顫抖。
那個黑影走了。
唐恩吐氣,如釋重負。看來把明昊彥叫醒是個正確的選擇,因爲那些東西好像都很怕他。
“誰走了”明昊彥揉了揉泛紅的眼睛,打開燈。
天還未亮,唐恩打開玻璃窗,泛白的臉頰盡顯疲憊。
而就在這時,夏舒凡突然抱住左手有些痛苦地悶哼。他挽起袖子,那青藍色的指印在左臂上顯得尤其詭異。
又是夢中鏡,當在夢魘中受傷時,甦醒後在現世界中也會有傷,這叫做夢境反射。不僅是他,現在就連唐恩也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