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地面,唐恩雙腿一軟,直接撲進了明昊彥的懷裏。兩隻手拽着繩子整個人懸空二十分鐘,換做是別人早就支撐不住了。
明昊彥嘴角勾起,眼神略帶寵溺地望着她,輕輕拍了拍懷中的人。“活該,誰讓你不聽我的話。”
她不服氣地擡起腦袋,鼻尖剛好觸碰到明昊彥的下顎,有些不仔細看就不太明顯的胡茬。
呆滯了幾秒,才發現這個姿勢有些尷尬,直到站在一旁的秦宇凡故意咳嗽了幾聲,兩人才分開。
“誰知道會遇上這麼多事情”唐恩將自己受傷的右手藏在身後。
明昊彥雙手叉腰,面朝土房。“這房子屍氣重,有東西在周圍徘徊,你剛纔是不是碰見了什麼”
她連忙點頭,“就是那天在窗外陽臺上見到的那個女人,她一直跟在我們身邊,我覺得可能是夏舒凡的原因。”
“夏舒凡可他並不是容易招鬼的那類人”秦宇凡說,“這麼說來你剛纔險些掉進井底,也是因爲見到了那個女人”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看見她了,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李家出事的時候出現了,我懷疑這女人會不會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明昊彥點頭,“很有這個可能,或許從你們開始接手這件案子的時候,她就已經跟着你們了。”
“可是電影裏面不是說鬼也會辨人麼,我們跟她八竿子打不着一點關係爲什麼就是纏着不放呢剛纔還差點害死我”唐恩翻了個白眼。
“你傻呀,這些怨靈是不會分好人壞人的。只要跟他們沾染上丁點兒氣味,他們就會寸步不離的跟着你。甚至還會因爲外界的干擾而攻擊人”明昊彥伸手往她腦袋上輕輕一彈,氣得她抓狂。
站在兩人身旁的秦宇凡彷彿受到了一萬點傷害,他皺了皺眉,才突然想起好像少了個人。
“夏舒凡呢”
話音剛落,唐恩猛地一怔,“他還在裏面”
明昊彥預感不妙,轉身回車上拿了幾把手電筒。就在這時,屋裏傳來夏舒凡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三人相視,奔向屋內。
天色漸暗,這所老房子沒有電燈的照耀顯得昏暗無比。
唐恩走在最前方,他們開始察覺到房子細微的變化,土牆鬆動,出現無數裂縫。
他們尋着聲音,透過手電筒微弱的光線,只見夏舒凡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雙手十指殘破不堪,沾着泥土和血跡。與之相對的牆面被鑿了一個洞,他身子上纏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狀物,仔細一看,那分明就是人的頭髮,足足有四米多長
“夏舒凡”唐恩喫驚的捂着嘴,連忙跑到他身前蹲下。
漫天大汗、微弱的喘息,他竟然還活着
明昊彥見此,將手中的電筒遞給秦宇凡,讓他跟在身旁爲自己打光照明。足足用了十分鐘的時間,三人才將夏舒凡身上的頭髮拽了下來。
身子還在止不住的顫抖,看樣子他彷彿受到了不少驚嚇。臉色慘白、手腳冰涼,唐恩將夏舒凡摟在懷中替他揉搓着手臂和背部,試圖給他一些溫暖。
“碑嫁放我走”夏舒凡抱緊她的手臂,彷彿在寒冰中獲得的烈焰。因爲顫抖牙齒髮出咯咯的聲響,嘴裏還念念叨叨的說着胡話。
“你們全家人不怕報應”夏舒凡嘴裏嘀嘀咕咕,窩在她懷裏哆嗦。
衆人不明所以,明昊彥起身望了眼盤在地上的那堆頭髮,還有土牆上被夏舒凡鑿的洞,這些頭髮是從牆縫中長出來的。
“他沒事,先帶他回去。”
聽此,秦宇凡唐恩兩人相視點頭,明昊彥抱着地上的頭髮,三人便往屋外走。
警局內,林夏窩在辦公室喫着盒飯裏的烤豬肘,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她享受美食的愉快時間。
她這種怎麼喫也不胖的體質,曾經還惹得唐恩的一番吐槽和嫉妒。明明喫得比她多,動得也比她少,爲什麼就是比她瘦
林夏還未從美食中脫離自我,將剛纔碰過烤豬肘的手指放在嘴裏輕輕一抿,美滋滋地按下接聽鍵。
“餵你們回來了沒有啊”
她問。
“還沒呢。”電話中傳來的並不是唐恩的聲音,而是秦宇凡。
“想辦法聯繫李宏克,讓他來警局一趟。”
“出什麼事了”林夏明顯聽到對方有些着急的聲音。
“李家有問題,還有讓唐毅帶點人過來,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我們現在要送夏舒凡去醫院”
林夏瞪大雙眼,有些驚詫。“夏舒凡怎麼了中午那會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還送到醫院去了”
“事情很複雜,來不及解釋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林夏姐”還未開口,對方就把電話掛斷。
林夏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將手機扔在桌上。最近真是忙得連喫個飯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偷偷懶躲在辦公室喫個烤豬肘,又被一個電話打碎了所有的美夢。
“嘭”的一聲,門被撞開。
唐毅臉色漲得通紅,一副吃了毒藥的表情衝進來。
坐在椅子上的林夏呆滯了片刻,他竟然門也不敲,就這樣把自己辦公室的門給撞開了撞壞了找人修理不要錢啊
女人脾氣火大,尤其是一個心情不好的女人。
林夏皺眉,臉上寫滿了火大,“你幹嘛呢進來不先敲門的”
唐毅右手捂着胸口,忍住反胃的舉動,而臉頰已經漲成了豬肝色。“林法醫,出事了”
“閒的時候玩手機玩到手抽筋,怎麼一有情況大家全出事了”林夏腹誹道。
“是真的秦警官說他不在警局大小事就由你先帶着,在停屍間嘔”
林夏眼中帶着幾分嫌棄,“你幹嘛你幹嘛,是什麼東西把你噁心成這樣,別吐我辦公室啊”
“李宏克他嘔”唐毅終於忍受不住,奪門而出跑去了衛生間。
林夏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臉上寫滿了鬱悶,拿着桌上的手機就往外走。
衆人圍堵在停屍間門口,還沒踏進,一股惡臭便竄入鼻中。
林夏撥開衆人,往裏面走去。那具異常顯眼的屍體,李老頭蓋在身上的白布被掀開,右手胳膊被卸了下來,李宏克蹲在地上啃咬着他父親的手臂,然後嚥下肚子,眼中盡是猩紅1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