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的傾家書房裏。

    在聽完傾彩兒的訴說之後,傾成傑臉色非常難看,忍不住一拍桌,“荒唐,簡直是荒唐透頂,彩兒,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

    傾彩兒有些猶豫,“應該是不知道,不然,以他的性格也是不可能只是如此。”

    “可是,鬧婚禮那不是”

    “我也想不透是爲什麼,或許他是覺得辰燁是我們傾家的孩子,他不想讓自己女兒跟傾家有任何關係,也可能只是因爲我的原因吧”

    傾成傑意味深長,“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你都離開傾家二十多年,他也不至於到現在才這麼做,或許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我想應該是他直到末尾才知道女兒要嫁的是傾家孩子,否則,初期就知道的話,怎麼會等到舉辦婚禮的那天,”傾彩兒嘆了嘆,“不管他是因爲什麼原因,我都不能讓這兩個孩子在一起,爸,我真的不想讓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現在,已經不能再瞞了,否則,誤會越來越大,我怕我會”

    到了嘴邊的話又迅速嚥了回去。

    傾成傑看得出傾彩兒有話而不能言出,“有什麼話,不能跟爸爸說的”

    “不是的爸,”傾彩兒苦澀一笑,“我只是擔心身世一說,會讓他們一時間會接受不了,僅此而已。”

    “那麼你現在想如何處理,真的要把實情說出”

    傾彩兒略猶豫了片刻,才道,“還是算了,爸,我希望你能幫我將這個祕密保守,這二十多年我虧欠了太多,我不想弄得連跟他見一面都難,也不想讓他處於尷尬的境地。”

    “這孩子的性格我瞭解,”傾成傑道,“只要是決定了的事,是不可能改變的,他喜歡那個藍瓷瓷是事實,就算是我,也未必也阻止得了,何況是你”

    傾彩兒內心萬千話語想要和父親訴說,可一望見已是滿頭銀髮的父親,到了嘴邊的話就成了這樣的一句,“爸,這個我會想辦法的,您就不用操心了,如果沒有什麼,彩兒想回屋休息了”

    傾成傑深深地嘆了口氣,點點頭,“早點休息吧”

    深深地望了眼父親,傾彩兒起身離開了書房。

    傾彩兒滿腹心事地走在迴廊上,拐角處便與同樣滿懷心事的傾辰燁不期而遇。

    兩人面對面,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傾彩兒剛想要開口,傾辰燁早已迅速移開眸子,與之擦肩而過,頭也不回地下了樓梯。

    無奈,悔恨,愧疚,深深地愁楚,五味雜陳的傾彩兒怔怔地望着傾辰燁消失在門口。

    “如果,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否還會”傾彩兒眼眸酸澀,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恐怕再也彌補不了了。

    春節臨近,外面的世界熱火朝天,紅色喜慶地迎接即將到來的新年,初春之乍,而傾家卻彷彿還在深冬之際。

    傾辰燁已經幾日沒有歸家,不用說也知道他是住在了光磐小區,原來藍瓷瓷租住的房子。

    傾成傑和傾彩兒每天盼着他回家喫頓飯,但望着已然冰冷的飯菜,還是未能見到門口出現的身影。

    次日。

    當見到提着行李箱下樓的傾彩兒時,傾成傑瞭然,“彩兒,你”

    “爸,我還是先回公館吧,”傾彩兒淡淡一笑,“我會常來看你的。”

    “你這又是何必呢”傾成傑道,“這都要過年了,就留在家裏吧”

    “我寧願他跟我吵架,這樣的話心裏會好受些,至少說還可以見到他,”傾彩兒放下行李箱,滿眸苦澀地說道,“可是現在,連家也不肯回來了,這樣的話,您這一年豈不是過得很有遺憾,我還是離開,比較好。”

    “彩兒,爸爸心裏是盼着孫兒,但也盼着你回來陪陪爸爸,”傾成傑別過臉,不想讓傾彩兒看到自己臉龐所顯出的憂心,“過去的不再提,只想一家團圓。”

    傾彩兒上前,輕輕擁住老父親,“爸爸,彩兒會一直留在g市,不離開了,一定會常常來陪您的,我先走了啊”

    醞釀了許久,太多的不捨,但末尾,傾成傑也只能說這樣的一句話,“路上小心”

    “我會的。”

    傾彩兒說罷,拿起拉桿行李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因爲已然淚眼朦朧,所以不敢回頭。

    傾成傑望着逐漸消失在視線裏的傾彩兒,悵然若失。

    另一邊。

    藍家農家樂裏,已是一片紅色喜慶,雖然某女依然被罰整活兒。

    左彧由於受傷不能幹重活,所以負責掛燈籠貼窗花,活一干完,就躺在藤椅曬着難得的冬日,吧唧吧唧着零食,那個愜意

    藍瓷瓷這可就看不下去了,丟開鋤頭,衝上前,一把奪過左彧手裏的零食袋,“你存心的是不是啊”

    “我沒有啊,這不是,這兒的陽光最好嘛”左彧一臉無辜,“乾爹說了,多曬太陽,康復得快。”

    藍瓷瓷沒好氣道,“他那是瞎掰,哪個人被燙傷之後曬太陽康復的,虧你也聽得下去”

    左彧搶回藍瓷瓷手中的零食袋,“那對身體也好”

    藍瓷瓷蹲下身子,瞪着左彧,“我說,你待這兒也好久了哦,這不都要到年了,歸去來飯館肯定很忙,你這個老闆,還真的不操心吶”

    “我這不是受傷了嘛”左彧道,“怎麼,你嫌棄我了,想趕我走啊”

    “說的什麼話呢”藍瓷瓷頭痛了,“我的意思是,吳昊他們四個能管得過來嗎,我都沒見你打電話諮詢,還有到年了,你就不安排安排,給人家回老家過年,團聚團聚。”

    聞言,左彧略沉默了會兒,才沉沉地說道,“他們和我一樣,都沒有親人。”

    “啊”藍瓷瓷見左彧神色有些不太對,急忙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他們也是孤兒。”

    “沒事,”左彧望着藍瓷瓷,“與其孤零零地找所謂的老家,何不如和大夥兒一起喫喫喝喝,望着一沓沓鈔票來得殷實。”

    藍瓷瓷恨不得往左彧的腳傷處來一腳,“剛剛還有些傷感,現在被你這麼一句話給慪到了,庸俗”

    “行,我俗,行了吧”左彧無奈一笑,站起身,“那麼我就不影響大雅的藍瓷瓷小姐幹活兒了,走了”

    說罷便邁開步子一瘸一拐地要離開。

    “哎還真走啊”藍瓷瓷無語了,“你等等”

    左彧回眸,“怎麼了”

    “那個,過幾天就是除夕,叫上吳昊陳元他們四個,來我家,今年咱們一起喫團圓飯。”

    聞言,左彧怔了怔,但很快朝藍瓷瓷粲然一笑,作了一個ok手勢,“這可是你說的哦”

    藍瓷瓷也回了一個ok手勢,然後轉身撿起鋤頭,蹦跳着走進了果林深處。

    直到看不到了人影,左彧這才收回目光,斂去笑容,轉身離開。

    藍家外牆邊上,一身黑色運動衣褲帽加口罩,全副武裝的傾辰燁鬼鬼祟祟地來回踱着,不斷瞅着如何爬上那略高的圍牆。

    好不容易找到落腳點,剛擡腳,就被自頭頂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給嚇得掉了下去。

    只見頭頂幽幽地飄了句,“我說,什麼時候傾大總裁也走到亂翻人圍牆的愛好,不太靠譜啊”

    傾辰燁擡頭,見到扒在圍牆裏邊說話的人居然是左彧時,就怒了,蹭蹭蹭地從地上爬起,指着左彧,“你,還在這兒”

    “什麼叫我還在這兒”左彧淡淡地說了句,“我一直在這兒好不好”

    “你”傾辰燁盯着左彧,“我警告你,不許對瓷瓷打歪主意,你什麼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

    “嘖嘖嘖”左彧搖搖頭,“想不到生意場上智商超高的傾總裁,情商居然是負的,我在我乾爹家過年,能有什麼壞心思”

    “啥”傾辰燁聞言忍不住爆了句藍瓷瓷常說的鄉音,“什麼乾爹”

    “藍瓷瓷的爸爸是我的乾爹,”左彧一本正經,“清楚了嗎傾總”

    “左彧你給我下來,你給我說清楚,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傾辰燁老不服氣了,這個憑什麼呀,這才認識多久,就直接收回當乾兒子了,那他這個準女婿,不能也收了呢

    不過話說,爲嘛感覺不太對呢

    “不好意思啊,我現在呢,腳受傷了,剛剛爬着樹上來有些喫力,真挺不了多久,現在得走了啊,你嘛,我說第六感你信嗎”

    其實左彧是無意經過這邊時聽到有動靜,所以爬上圍牆看了看,卻不巧,居然是這個傢伙。

    傾辰燁沒好氣地回了句,“信你個頭”

    左彧望了望左手邊方向,故意拉長了聲線道,“我得去後門檢查檢查,梯子該搬走了,瓷瓷也該喫午飯了”

    “左彧你”傾辰燁剛想要說些什麼時,反應出來左彧的話似乎還有話,一下子就怔住了,他這是這是要幫自己嗎

    左彧見傾辰燁恍然大悟的神情,沒有再說話,而是朝對方抱以一個懷有深意地笑容之後,便順着圍牆邊的樹幹滑了下去。

    待左彧離開,傾辰燁忍不住喃喃自語道,“他是在告訴我,農家樂後門在他左手邊,有梯子,瓷瓷也在那兒,這小子,算他還是有那麼點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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