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機場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將行李安置好後,左彧看了看手錶,道,“瓷瓷,還有時間,要不要去餐廳喫點東西”

    藍瓷瓷搖搖頭,“我沒什麼胃口。”

    見藍瓷瓷一臉的沒精打采,左彧又道,“機場裏有休息室,要不你先去小睡會兒,時間到了我叫你”

    “不用了,飛機上也能睡,”藍瓷瓷看着此時還是人潮涌動的機場,道,“左左你看,選擇這個時間坐飛機的人,有的是要去留學,有的是去工作去發展,而我,是否能說,是去逃避的呢”

    “瓷瓷你不也是爲了深造纔出國的嘛,”左彧輕輕地摟過藍瓷瓷,安慰道,“人想好好活着,就得努力去壯大自己,瓷瓷你要記住,今後你的人生,只能靠你自己,至於感情,大可不必用來折磨着自己,你一定要開心的過着自己的人生。”

    “說是說得好聽,但其實做起來,還是很難”藍瓷瓷說的是實話,至少對於現如今處境的她來說,是難的。

    左彧終於有些氣不過了,“那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執意來這兒”

    藍瓷瓷看向左彧,淡淡地說道,“但這也是我唯一的出路了不是嗎,與其留下面對一身的尷尬,還不如一走了之來得乾脆,這樣,我也註定是孤獨的了。”

    藍瓷瓷說着輕輕掙開左彧,徑直走向離安檢口最近的候機座位坐下,閉目養神起來,彷彿周遭的所有嘈雜都與她隔離開來了。

    看着她,左彧只覺一股莫名的焦灼感上涌,分秒都在灼痛着他的內心,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因爲他似乎已經下了一個頗爲滿意的決定。

    兩個小時後。

    登機時間到,機場廣播裏開始播報着航班號以及提醒旅客準備過安檢登機。

    左彧陪着藍瓷瓷走往安檢處的路程,倆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左彧覺得,或許不說,才能讓她安心的去飛。

    而藍瓷瓷卻覺得,或許不說,她纔不會有那麼多糾結的疙瘩埋於心中。

    左彧站在安檢道外,默默地看着排隊過安檢的藍瓷瓷,這時,各項手續辦好的藍瓷瓷突然回眸,朝左彧粲然一笑,“左左,保重,我走了”

    左彧因爲這個久違的笑容而愣了一愣,反應時也給予對方抱以了微笑,“你也保重,我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侯,能多胖一些。”

    聞言藍瓷瓷再一次笑開了,但眼角隱隱的淚花告訴左彧,自己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位置,如果以後她還會這麼看重自己嗎

    想到這左彧又一次陷入思緒,看着藍瓷瓷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安檢通道口,說不出的深深困惑以及無奈,瓷瓷我希望下一次見到的你自信成功,更希望你還是原來那個開朗陽光的藍瓷瓷,你要堅持住

    左彧站在夜空之下,看着藍瓷瓷所乘坐的飛機劃過了星空,稍瞬即逝於雲層之間,縱使留下過痕跡,也很快消彌,就好比是人,人生短短,必須要珍惜住,因此左彧覺得,自己或許再不爭取,或許就真的是錯過了。

    回到歸去來飯館之後,便接到了藍森淼的電話。

    左彧滑下接聽鍵,“乾爹,這麼晚了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對方沉默了許久,才悠悠地說道,“瓷瓷上飛機了是吧”

    “是啊”左彧道,“怎麼了”

    “”又是一陣沉默,半晌,藍森淼才道,“阿彧,我知道你喜歡瓷瓷,喜歡就不要因此而放棄,縱使某些事情上出了錯,就將錯就錯吧,或許多年之後,歲月會將它埋沒,你們好好過自己的人生便是了。”

    “乾爹,你就不怕將來瓷瓷恨你嗎”

    “恨不恨都無所謂了,否則將來到了地下,怎麼對得起人家”

    “瞎說什麼呀,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好了,乾爹就說這些,只想打消你的某些顧慮,好好努力吧”

    左彧苦澀一笑,“乾爹,我知道瓷瓷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她對我只是哥們兒,朋友的關係,無論如何,這一坎,恐怕對他們倆人來說,都難過,所以我只想好好照顧她,僅此而已。”

    “也罷,乾爹話至此,你就好好想想吧”

    “我知道了,很晚了,您早點休息吧,晚安”

    掛掉電話,左彧倚着沙發半天一動不動,褐色的眸光閃爍着異樣的色彩,其實,就算沒有藍森淼的這番話,他也會好好照顧着藍瓷瓷,但是現在他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好。

    這時,李軒捧了份文件上樓來,將文件遞到左彧手中後,忍不住說道,“左哥,你真的決定實施這個方案”

    左彧拿過桌上的一杯咖啡,呷了一口,“嗯,有問題”

    “當然沒有問題,”李軒道,“只不過我們幾個覺得,時機尚早。”

    “我不管,”左彧褐色眸子深邃,透露着不爲人知的光芒,“有的時候按部就班的確能很安全的完成目的,但是,卻少了靈魂,這可就不好玩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樣”

    左彧望向李軒,“飯館的事情就由你們四個打理了,我得去找一個人了。”

    李軒撅着嘴,“您都已經將我們四個給忘記了,每天除了飯館就是飯館,我們都好久沒跟您好好聚聚,而且您一出去貌似都沒有回來的意思。”

    聞言左彧忍不住笑開了,“真是的,這兒不就是我的家嗎,平時出去不也是爲了你瓷瓷姐嘛,好了好了,今晚咱哥幾個不醉不歸怎麼樣”

    李軒瞬間就小激動起來了,“左哥你說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左彧忍不住白了一眼李軒,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道,“打烊時間到了,讓他仨兒清客去,你左哥我給你們露幾手,你備酒去。”

    “好嘞”李軒應了聲兒,便蹬蹬蹬衝下了樓。

    見狀左彧失聲笑開了,“這傻小子”

    眼角餘光無意間瞥到了客廳對面,藍瓷瓷曾經住過的房間,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彌殆盡,“瓷瓷,我好捨不得你你知道嗎,可卻是我親自將你送上飛向異國他鄉的航班,此時此刻的你有沒有埋怨我,我也只是想讓你早日豐滿自己的羽翼,能獨立翱翔”

    左彧喃喃地獨自訴說自己的無限衷腸,神情悲憫,卻更多的是無奈。

    飛機越過萬水千山,終於到了法國的首都巴黎。

    此時此刻的巴黎正好清晨時分,清新的空氣以及充滿無限魅力的鐵答塔都讓藍瓷瓷感到有些小雀躍。

    藍瓷瓷獨自一人拉着滑桿行李箱徘徊在巴黎街頭,望着一張張與之擦肩而過的西方面孔,她顯得有些不太搭調,這些人的身上充滿着對生活的熱愛,臉上時刻洋溢着滿滿的好似陽光般爛漫的笑容,想到不久之前這裏所遭受的一些恐怖災難,藍瓷瓷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所謂的痛苦,其根本就是微不足道,沒有什麼比敬畏與愛惜生命而努力生活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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