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近陳姨,鞋跟觸地的聲音一點一點靠近,也一點一點將陳姨內心磨到崩潰。
“蕭婉小姐,我沒有想要逃啊,只是這裏有些僻靜,”陳姨回過身,看着蕭婉路燈下臉色顯得有些猙獰的臉,聲音之中夾雜着恐懼的顫音,“見您久久沒來,所以我就,我就想着先回去,這天色真是有些晚了。”
“對啊,是有些晚了,”蕭婉神情凜寒,“我真是沒有想到,你這覺悟得挺快,這傾軍一死,你便匆匆離開傾家,是心有內疚還是未雨綢繆地等將來以此大賺一筆呢”
陳姨低眸,步子隨着蕭婉的靠近而後退了好幾步,“您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月光如水冰涼,折射在蕭婉那冷冽的眼眸裏,宛若冬日冰霜,“你可別忘了,這傾軍,可是你引出去的”
“我,我也是被你們騙的,你不是說就是出去談一談的嗎”
陳姨鼓起勇氣問道,“真的是你殺了傾軍管家的”
蕭婉沒有說話,臉上很是平靜,毫無波瀾,也就是這樣,等於也是默認了。
陳姨直到這一刻纔敢真的訝異,“爲什麼,爲什麼要殺他”
“你這是在質問我”蕭婉語氣明顯夾雜着怒意。
陳姨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絲勇氣很快就又消失殆盡了,“我不敢。”
蕭婉莞爾一笑,說道,“陳姨,我知道你這心裏是怎麼想的,你想逃走,因爲你內疚,傾軍的死你到底算是間接兇手。”
“我不是,說打底,說到底,都是你騙的我,我沒想過要害傾軍管家,雖然我沒有什麼文化,但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你我現在可是同一條船上的,”蕭婉說道,“所以你可要想清楚了,要麼繼續留在傾家隨時聽我調遣,要麼,跟傾軍一樣的下場。”
末句寒意更甚,彷彿一條命對她來說就是隻螞蟻似的,也讓陳姨意識到自己所表達的意思可能真的錯了。
陳姨臉色煞白,手心冷汗佈滿,後背衣裳也因害怕的冷汗而浸溼了,嘴巴微張,想要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聲音,只是不可思議加驚恐地望着蕭婉,生怕下一秒自己就被她派的人給暗殺了。
“給你一個晚上的考慮時間,”蕭婉背過身,悠然說道,“明日給我答覆,你只有這兩個選擇。”
陳姨沒有說話,下一秒轉身就要走,但隨後又有些狼狽的回過頭來拿起掉在地上的行李袋,再一次暼了眼蕭婉,隨即匆匆跑進夜色之中,很快便沒有了蹤影。
蕭婉緩緩回過身來,眼神凜冽地盯着陳姨離開的方向,纖纖玉手也緩緩凝成拳,青筋突出,將夜色裏那骨骼分明的手顯得有些猙獰。
也不知自哪個方向走出幾名黑衣男人,黑衣衣領上一個血紅色的標誌異常醒目,在這有些寂靜地夜色裏出現一身的黑色且神情凶煞的男人,周遭肅殺地環境令溫度瞬間又降了幾格。此時,暗處一雙凝亮的眼神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正是風熙琅身邊的門西,看着這一切,門西眉宇之間禁不住皺成好幾道,心裏隱約地不安,原來傾軍的死真的與蕭婉有關,而且貌似那個被她喚作陳姨的女人就是傾家的女傭,雖然也是幫兇之一,但應該是在毫不知情地情況下幫忙將傾軍引出去的,蕭婉難道會這樣放她離開,看着那穿着魂羅幫特有標誌的黑衣男人,看來,這蕭婉是與那魂羅幫有些聯繫,想到這門西意識到了不好的可能,那個叫做陳姨的女人有危險。
四名黑衣人中,其中爲首一名黑衣人將臉上的面罩摘下,露出一張棱角五官卻充斥着層層寒氣的面孔,正是羅帝,此時他一直盯着某處的眼神才緩緩收回。
蕭婉有些好奇,“你在看什麼”
“有人跟蹤你。”
“什麼”蕭婉四處張望起來,“是誰跟蹤我的,現在呢”
“他已經走了,”羅帝說道,“不然我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那個人戴着口罩,加上這夜色昏黑不明看不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傾辰燁的人,也不是你討厭的左彧。”
蕭婉鬆了口氣,“既然都不是,那會是誰跟蹤我”
羅帝沒有直接回答蕭婉的問題,而是側過臉朝身後的三人說道,“那個女人已經截下了嗎”
一人扶着耳朵上的耳機,說道,“回主人,剛收到那邊消息,已經截下了。”
羅帝言語淡淡,“很好,接下來,就交你們去處理了。”
“是”
三人異口同聲地應了一聲之後身影便很快隱沒在了愈來愈濃重的夜色裏。
蕭婉有些不明所以,“你截下了陳姨你想幹什麼”
“你原本也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不是嗎”羅帝擡手將蕭婉下巴輕輕擡起,嘴角上揚,“與其給她苟活幾個小時,還不如直接了當一些。”
蕭婉拍下羅帝的手,“我沒有要殺她的意思,她對我還有用處。”
“適才她的反應就已經說明了她日後定會出賣你的,她怕死,但可以接受牢獄之災。”
“你”
“好了,幫裏還有一些事務沒有處理好,你陪我一起吧”
蕭婉擡眸瞪着羅帝,“我沒心情,如果你將陳姨殺掉,我身上又繫了一條生命,日後若是被”
“我說過,一旦有那個念頭,就再也回不了頭了,還有我們都不會有人出事,更不會有人能敞着嘴說出,因爲死人是不能說話的,”羅帝緊緊抓着蕭婉的手,“你想要的幸福我能幫你取回,但是,我只想你能多陪陪我,不然,日後你結婚了,我可就孤獨寂寞很長時間了。”
蕭婉沒有掙開羅帝的手,看着他的眼眸裏波光流轉,意義不明,“答應我,能不能不殺人了,我這心底裏覺得很是恐慌,畢竟現在是現代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
羅帝抓着蕭婉的手力氣鬆了一鬆,但很快又抓得緊緊的,他就是想這麼抓着她的手不鬆開,其實這樣也是挺好的,沒有說話,而是拉着她走進夜色裏。
門西到底還是晚了一步,陳姨半路被人截走,好不容易在附近小樹林裏找到她,但卻只剩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她脖頸處一道是被人拿着鋼絲勒死,動作乾淨利落,現場沒有一絲的掙扎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