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天,薛婉兒巧施銀針,治好了知府疑難雜症一事,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傳遍整個惠縣,而橋山逐漸強健的身體更是爲薛家醫館做了活招牌。

    病例、案例越多,薛婉兒就越興奮,整日裏跟打了雞血一樣忙得不亦說乎。

    日子就在忙碌而充實的生活裏逐漸過去,直到半月後,傳言朝廷派來的巡查使突然蒞臨惠縣。

    這一日,薛婉兒如往常一般開門看診。

    不過天才剛亮,醫館門口已經照例排起了長隊。

    薛婉兒剛坐下就聽見門外一陣騷動,她擡眼看去,只見人羣外似有什麼人在爭吵,她還正疑惑,人羣已被撥開,一個穿着青色長衫的年輕男子就擠了進來。

    那人衣料雖然顏色純淨,可布料在晨初的日光下隱約閃爍着淡淡珠光,薛婉兒一眼就瞧出那不是普通布料。

    古代等級森嚴,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穿綾羅綢緞,想到對方或許身份貴重,薛婉兒不由得皺了皺眉。

    才解決了師爺這個麻煩,她可不想再惹上什麼麻煩。

    “你便是那個醫女”

    年輕男子面容倨傲,語調也十分不敬。

    薛婉兒睨了他一眼,宛若未聞的搖了搖手邊銅鈴:“一號可以看診。”

    一個老婆婆聞言拿着木牌,毫不客氣的將那年輕人擠開,一屁股坐了下來:“薛大夫,您快救救老婆子吧,我這渾身疼,特別是雙腿。”

    薛婉兒一邊柔聲安慰,一邊準備替老婆婆號脈,可手指還未觸及對方手腕,就被人大力拉住:“我說你這女人怎麼如此無禮我剛纔與你講話,你沒聽見嗎”

    薛婉兒側目看去,一雙眼冷若冰霜,倒叫那年輕人心底微生涼意。

    “究竟誰是無禮之徒,閣下還瞧不出嗎”

    薛婉兒冷言:“閣下身份貴重,卻不知先來後到爲何物,更視隊列如無物,莫不是要依仗身份以權壓人”

    薛婉兒一陣搶白,病患們無不拍手稱讚。

    那年輕男人觸了黴頭,可又無處發作,正自尷尬,卻聽一道清朗的聲音道:“湛盧,回來吧,我們排隊。”

    那聲線如此熟悉,薛婉兒不由得挑了眉。

    可眼前的老婆婆忽然倒地呻吟不止,薛婉兒急忙收回心神,認真的替老婆婆診治起來。

    憑藉21世紀更先進的醫學知識,薛婉兒很快判定老婆婆是脈管炎,這病極爲難治,疼痛起來又要人命。

    她立刻吩咐橋山給老婆婆用了藥薰。

    這一番處理乾脆利落,衆患者無不信心大增。

    薛婉兒又看了一會兒病,隊列裏一人突然昏倒在地。

    薛婉兒急忙起身查看,那人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很明顯是羊癲瘋。

    可週圍病患不知情況,紛紛道:“這人中邪了,中邪了。”

    “這不是中邪,這是病”

    薛婉兒將一根木棍塞入那人口中,又連施銀針控制住他的病情,吩咐道:“將人擡入內室,用千金方服下。”

    薛婉兒才說完,那叫湛盧的青衫男子就叫了起來:“你這醫女,讓這人插隊治療,怎的就不能先看我們”

    薛婉兒回頭道:“你家主子是大出血了,還是昏迷不醒了,還是快死了”

    青年人聞言再度白了臉:“無禮”

    “你才無禮”

    薛婉兒傲然道:“在薛家醫館,不管你什麼身份地位,我都一視同仁,輕重緩急只以病症區分。你若不服,便去別處看診。”

    “你好”

    湛盧悻悻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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