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牧卿十分眼尖,又怎麼可能會錯過適才吳恆的反應,揮了揮手,示意何宇把人給放出來。
得了吩咐,何宇急忙拿了鑰匙,親自去打開牢門。
見狀,吳恆是徹底慌了。
如果讓人查到事情都是他乾的,那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就會是他了。
不行,他好不容易纔殺了那個老傢伙,眼看着他前途一片大好,又怎麼可能就這麼被人給攪了
吳恆徹底紅了眼。
就在何宇前去開門的一瞬間,吳恆突然轉過身,從懷裏摸出一把匕首來,拉扯過他手邊離得最近的一個小廝,手中的匕首便狠狠的朝他腹中刺了進去。
“混賬東西,消息是你傳出來的,你竟然膽敢殺了我爹,還嫁禍給薛姑娘,看本少爺不殺了你給我爹報仇的”
一邊大叫着,吳恆手中的匕首還不斷的捅着那小廝的肚子,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他身前的衣裳。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吳恆會有如此舉措。
而吳恆的肆虐舉動,直到那小廝倒在了血泊之中才停了下來。
“唉,我說你們都看着我幹嘛我幫你們找到了兇手,你們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吳恆蹲在那小廝的身邊,一邊邪笑着的開口,一邊還拿着那小廝的衣角擦掉了手上沾染着的血跡。
“無恥”
瞧着吳恆的舉措,薛婉兒實在是沒忍住開口罵出了聲。
殺了人居然還能這麼鎮定自若的笑着,這簡直是超出了薛婉兒的認知底線。
“我無恥要不是我無恥,你以爲你能洗乾淨你的清白嗎”
吳恆拿着匕首的右手朝薛婉兒指了過來,咬牙切齒的模樣,彷彿下一瞬就會把匕首朝她丟過來一般。
雲牧卿的一個眼色,湛盧便明瞭自家主子的意思,幾步上前一個旋身側踢,便將吳恆手中的匕首給踢落在地上。
隨後又抓住他的胳膊,反手一個用力,只聽一道咔嚓聲響,直接將他的胳膊給卸了下來。
“啊”
吳恆的胳膊伸在欄杆外面,當他想要收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但因爲胳膊脫臼發出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雲大人,您看這”
大牢的事情雖然歸他管,但是雲牧卿既然在這兒,那麼此事該如何判決,何宇自然是要問過雲牧卿的意見的。
更何況,他雖然不待見這個吳恆,但吳恆畢竟也是知府的兒子,即便他真的犯了罪,也輪不到他來判決。
“既然兇手已經死了,那麼此事便就此罷了。礙於吳恆是受兇手矇蔽,特不追究他誣陷之罪。另知府新喪,吳恆身爲人子,理應處理後續喪事事宜,待與薛姑娘認過錯後,便放他回去吧。”
“是,一切謹聽雲大人之言。”
何宇揚了揚下巴,示意手底下的人把吳恆從牢房裏拉出來。
吳恆耷拉着右邊的胳膊,由兩個衙差一左一右攙扶着。
“慢着,某些人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啊。”
薛婉兒伸手攔住了吳恆的去路。
她雖然害怕招惹麻煩,但這並不代表她是一個怕事的人。都已經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她若是依舊處處忍讓那就不是她的性子了。
吳恆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我有嗎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醫女,平日裏奉公守法慣了,適才雲大人可是有令,要你同我道歉呢。”
憑白無故被人扣上了一頂殺害知府的罪名,若是她無法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今日慘死在這裏的人就會是她了。
對於想要害自己的人,薛婉兒又何必給他留面子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道了歉,否則我們可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何宇拍了拍掛在腰間的佩刀,大牢這種地方,想要一個人開口,那還不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薛婉兒朝何宇投來謝意。
有何宇出面,即便吳恆再怎麼不願,最終卻也只能對薛婉兒低頭認錯道了歉。
“對不起。”
“就這樣我可是差點兒就死在了你手裏呢。”
薛婉兒挑了挑眉頭,一想到那種窒息感,她還是會忍不住微微頭皮發麻。有了今日這一遭,但願她回去不會做惡夢纔好。
“薛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的不對,是我聽信了小人的讒言,這才錯怪了薛姑娘,還望薛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吧。”
吳恆慘白着臉,咬着後槽牙陰狠的開口道了歉。
“你這麼咬牙切齒的,算是道歉的樣子嗎我可還真是怕你出去之後找我報復呢。”
一次未成,難免吳恆不會再來找她的麻煩。
“這樣吧,麻煩何大人和李老做個見證人。”薛婉兒的視線重新回到吳恆的身上,“從現在開始,若是有人來薛家醫館鬧事,那我就自動認爲背後是你在主使。”
民不與官鬥,薛婉兒自然要想辦法保全自己和醫館。
“你”
“怎麼你不願意嗎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爲,你不是誠心誠意的道歉呢”
薛婉兒直接打斷了吳恆的話。
“既是真心實意的道歉,那這麼個小小的要求和約束,應當不成什麼問題吧”
吳恆想不答應也不行,末了只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裏咽。
“今日之事,多謝何大人和李老鼎力相助,兩位的恩情我記在心裏了。”
薛婉兒恭敬的朝何宇和李老兩人行了禮。
她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誰對她好,她都會記得。
待離開大牢之後,熾熱的陽光照在身上,薛婉兒擡起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還活着。
自由的味道,真好。
“既要謝人,薛姑娘是否漏了一個”
薛婉兒一愣,循着聲音望去,就瞧見雲牧卿正站在不遠處街道口的樹蔭下,笑意盎然的看着她。
薛婉兒還在考慮着是否上前,雲牧卿卻已經主動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我懷疑這件事情背後另有隱情,那個吳恆應當只是一顆用來對付你的棋子罷了。爲了引出背後真正想要害你的人,所以我纔沒有對他多加懲治,如此你可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