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過那封信的內容之後,吳巖雖然也覺得這其中有蹊蹺,但若是單憑猜測而沒有證據的話,在律法上也是立不住腳。
“薛大夫,你先別急,如果薛姑娘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定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吳巖耐心的安撫着薛明的情緒。
“你先告訴我,薛姑娘她是何時離開醫館的”
薛明仔細回想了具體時間,回答道:“應當是昨日酉時左右,當時我在後院整理草藥,小女在前堂已經準備關門下鑰了,我見她遲遲未歸,去前堂一看就發現了一張紙條。”
薛明又急忙把昨日傍晚薛婉兒臨走前留下的那張紙條遞給了吳巖。
“小女本說去去便回的,可今日卻又收到她的信,說是要幾天之後才能回來。”
從面上來講,這一切都看似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薛明這心裏還是放心不下。
“你可確定,這信上的字跡是薛姑娘的”
“小女的字跡,我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只是這字跡雖然是真的,但也免不了是被人綁了去受了逼迫才故意騙我的。”
薛明最害怕的,就是自家女兒落到薛立的手裏。
然而他卻不知,此時薛婉兒的狀況,並沒有好到哪裏去。
“薛大夫你先放寬心,先不說薛姑娘是否真的遭到了不測,即便她真的遇到了什麼麻煩,對方既然願意把這封信送回來,那就說明薛姑娘目前還是很安全的。”
吳巖又仔細的看了一眼信上面的內容,開口道:“薛姑娘在信上說,她是出城去了鄉下替人看診,倘若當真如此的話,那麼只需派人去各個城門口盤問昨日守城的士兵,便可知道薛姑娘大致離開的方向了。”
有了線索,吳巖立即下了命令,派了四隊人手,分別去四個城門詢問。
“多謝吳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
薛明急忙朝吳巖拱手行了禮,縱使他心中焦急如焚,眼下卻也只能在這兒等着消息。
大半個時辰後,前去盤問的衙差都已經回來了。
“回稟大人,據昨日守在城北門口的士兵說,酉時三刻左右,薛姑娘和一十四五歲的少年一同出了城。”
“那這少年何許模樣身形如何”
“那人身形瘦弱,衣衫破爛,至於模樣倒未曾看清楚。”
當時正快要關城門了,守城的士兵認得薛婉兒,還以爲她是要外出看診,但對她身邊的同伴卻並沒有過多的關注。
“這”
吳巖皺了皺眉頭,這可就難辦了。
城北荒郊那麼大,想要把一個人找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
正當吳巖苦無對策的時候,府衙外又傳來擊鼓的聲音。
吳巖讓人把擊鼓之人帶了上來,而薛明則暫時退到了一旁。
“吳大人,你可一定要替我們幾個做主啊。”
擊鼓的是三個人,看上去年紀都在四十多歲左右,而他們的右手都吊着繃帶,臉上還都有着淤紫,顯然是被人給打成這個樣子的。
“大人,城北的那夥兒山賊實在是欺人太甚,那山賊把我們給擄到山上,又怪我們治不好病,竟然把我們的手都給打斷了。”
“就是啊,大人,那山賊這般猖狂跋扈,大人您可千萬不能姑息啊。”
“山賊”
這惠縣附近的山上的確有山賊沒錯,但兩個多月前巡察使大人不是已經帶人清剿過了嗎怎麼還會有山賊在作惡
“大人,您說小女會不會也是被這夥兒山賊給綁走了”
突然出了這事兒,也怪不得薛明多心,即便只是可能,他也絕對不會拿自己女兒的性命開玩笑。
吳巖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迅速的下了令,讓封竹帶了一百多個衙差前去探查情況。
他這般雷厲風行,也不僅僅是爲了薛婉兒,更因爲他是惠縣的知府,他有責任和義務來確保惠縣百姓的安全。
封竹帶着手底下的衙差,在三位大夫的帶領下,來到了山腳下。
“就是這裏了,上山之後他們就拿黑布矇住了我們眼睛,我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封大人,該告訴您的我們都已經說了,接下來可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三人在帶完路之後,生怕接下來會受到牽連,急忙掉頭就跑遠了。
封竹掃視了一圈兒周圍的環境,把手底下的人分成了四支小隊,分別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包圍上了山。
“記住,這次的首要任務是先打探清楚對方的虛實,如果遇到山賊反擊,切勿與他們硬碰硬。”
封竹是獵戶出身,偶爾也跟山賊打過交道,那些大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人,一旦跟官府的人碰上了,若是真的打起來,喫虧的反倒可能是他們。
在萬般叮囑過後,一行人這才四散開來,而封竹則領着其中一支隊伍,摸着小路上了山。
“不好了,衝哥,放哨的人發現有官府的衙差上山了。”
在察覺到有衙差之後,立刻有人把消息傳給了穆衝。
而周圍的二十幾個人,也紛紛如臨大敵。
“不可能的,衝哥,我行事一向小心,絕對不可能把官兵引過來的。”
在對上穆衝射過來的視線時,阿七急忙擺着手解釋。
“衝哥,會不會是薛家醫館的人察覺到不對勁兒,去衙門報了官”
穆衝眯了眯眸子,一揮手,冷冷開口道:“把薛婉兒給我帶過來”
薛婉兒正在煮藥,穆一燃在旁陪着她。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薛婉兒手中的蒲扇丟到地上,被人架着胳膊強行帶到了穆衝面前。
穆一燃也着急的跟在了後面。
“衝哥,薛姑娘正在給姐姐煮藥呢,你這是做什麼啊”
“我做什麼呵,那就要先問問薛姑娘,你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
阿七行事一向小心,如果他沒有暴露行蹤的話,那麼此時官府大面積搜山,就只剩下了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