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牧卿以巡察使的身份,再一次來到了惠縣。

    準確的來說,是他安插在惠縣的眼線告訴他薛婉兒出事之後,這才迫不及待的又趕了來。

    對於一個神祕而有趣的女子,雲牧卿的忍耐度還是很高的,至少在他沒有對薛婉兒完全失去興趣之前,他不希望她就這麼死了。

    否則這世上豈不少了一個有趣兒的人

    “確定就是這附近嗎”

    雲牧卿勒緊了手中的繮繩,身下的馬兒十分有靈性的減緩了速度。

    湛盧落後雲牧卿半個馬身,迴應道:“根據眼線傳來的消息,綁走薛姑娘的那些馬賊,就在附近了。”

    “主子,您真的要以身犯險啊屬下聽說,當日從朝廷手中逃走的那些反賊,很有可能就躲藏在這山中,屬下擔心”

    雲牧卿的身份實在是特殊,如果不是他執意堅持,湛盧又怎麼可能同意他這般冒險

    更何況還是爲了那個薛婉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了我以身犯險也不只是爲了薛婉兒一人。這惠縣周圍的山賊一茬兒接着一茬兒,就跟韭菜似的,打跑了一波很快就又有人冒出頭來了,若是不想個辦法徹底把他們連根拔起,到時候受累的只會是更多的惠縣百姓。”

    雲牧卿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

    這惠縣相當於是京畿的門戶,三面環山,一面環水,地理位置無疑是絕佳的,進可攻退可守。

    如果他任由惠縣附近的山賊肆意猖狂的話,那麼將來真正損壞的只會是朝廷的利益。

    “我之前讓你辦的事情可都已經安排下去了”

    雲牧卿在出發前,便已經設了一個局,在他自己的局裏,就更加沒有人可以打得過他了。

    湛盧點了點頭應道:“主子您讓我散佈的消息,在離京之前,我便已經讓人放出風去了,想必他們此時也應該已經入局了。”

    在說這話時,湛盧的視線警惕的掃視着周圍的山林,右手更是緩緩朝馬脖子上挎着的劍鞘摸了去。

    “放輕鬆,記住咱們這次來的目的。”

    相比湛盧,雲牧卿就顯得要鬆弛多了,他一身白衣坐於馬上,悠哉悠哉的模樣,頗有幾分儒雅文士遊山玩水的愜意。

    而此時,就在山路的兩側,竟然有兩撥人在此守株待兔。

    而其中一股勢力,就是穆衝帶領的山寨衆人。

    “衝哥,他們來了。”

    阿七的身手十分靈活,再加上他身材瘦小,因此在山林之中穿梭很少會被人發現,由他前去打探敵人行程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在發現雲牧卿和湛盧兩人的行蹤之後,阿七便立刻把消息報告給了穆衝。

    就在前幾天,穆衝得到消息,慶國新任皇帝雲牧卿會微服私巡。而惠縣又是京畿的門戶,他若是要離開京城,勢必會經過惠縣。

    因此穆衝這幾天一直親自帶着人守在這裏,就是爲了抓到雲牧卿。

    “衝哥,他們就只有兩個人,會不會這其中有詐”

    一般皇帝微服出巡,肯定會有暗衛什麼的,而對方兩人大搖大擺的走在山路上,這裏頭肯定不對勁兒,說不定就是爲了故意引誘他們出去,然後好一網打盡。

    “不管他有沒有後手,今日雲牧卿的性命,我要定了”

    在雲牧卿進入他的視線之後,穆衝整個人的神色明顯變得不一樣了,他的眸子看似非常平靜,但眼底卻分明洶涌着強烈的仇恨和殺意。

    只是機會難得,穆衝必須保證一擊即中。

    穆衝耐着性子,直到雲牧卿和湛盧兩人走到最有利的攻擊範圍內之後,他這才一聲令下,帶領着一半的手下衝了出去。

    而留下的十個人,則分別守在山路的前後兩側,手執弓箭,徹底阻斷了他們所有的退路。

    “主子,小心”

    在穆衝帶人阻斷他們的去路後,湛盧下意識的拔劍出鞘,擋在了雲牧卿的前面。

    “狗皇帝,今日你必死無疑”

    穆衝就像是一隻兇惡的狼犬,盯緊獵物一般的狠毒眼神,定在了雲牧卿的身上。

    儘管雲牧卿早就已經料到會有這一狀況,但面上還是十分配合的露出了幾分驚恐的表情。

    “湛盧,記得,見機行事,切不可壞了我的計劃。”

    雲牧卿用僅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囑咐着。

    “那主子您千萬要小心,我已經暗中命人在山中守衛,一旦遇到任何狀況,只要發射信號,他們定會第一時間趕到。”

    如果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湛盧也萬萬不敢讓雲牧卿去冒這個險。

    隨後,湛盧便按照兩人之前商定好的計劃,朝穆衝攻擊而去。

    只是還沒等他到達穆衝面前,就已經被人給包圍了。

    雙拳難敵四腳,湛盧被十幾個人圍攻,在打鬥了一番後,被刺傷了胳膊,倉皇而逃。

    雲牧卿被綁成了個糉子帶上了山。

    而此時,在山的另一側,還有一隊人在暗中伺機而動,爲首之人正是薛媚兒。

    “薛姑娘,這雲牧卿被山賊給抓走了,那咱們該怎麼跟大人交代”

    “他們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山賊。”

    薛媚兒嘴角兒的弧度逐漸擴大,眸中滿是戲謔。

    她原本以爲穆家的人都已經死絕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命大的。

    穆家人劫走了皇帝,那反倒是省了她一個麻煩,一箭雙鵰何樂不爲

    自從上次的地牢事件過去後,薛婉兒除了不能離開寨子之外,也算是恢復了一定的自由。

    在接連喝了幾天的藥之後,穆小芸體內的毒已經驅除的差不多了。毒素一清楚,胳膊上的傷口自然也就開始癒合了。

    但是想要她醒過來,還差得遠。

    至少薛婉兒目前還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來祛除穆小芸體內的寒氣。

    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薛婉兒發現寨子裏的人全部都聚集到了一起,好像還在高聲呼喊着什麼。

    “殺了他殺了他”

    薛婉兒本是好奇,但是當她走過去之後,這才瞧見穆衝在空地上擺了祭壇。

    而用來祭祀即將被殺掉的人,竟然會是雲牧卿。

    “殺了他”

    雲牧卿被綁在一根柱子上,二十幾個人圍在他周圍,揮着手大聲的叫囂着,彷彿雲牧卿真的犯下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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