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
雲牧卿死了,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裏面,然後
雲牧卿,皇帝似乎也是叫這個名字吧
再然後,有白色的煙霧從門縫中飄了進來,她好像就睡着了。
薛婉兒躺在牀上,眉頭緊皺,雙手慌亂的揪着身下的牀單,額頭上不斷滲出細密的汗滴來。
“雲牧卿”
薛婉兒突然從夢中驚醒,整個人從牀上彈坐了起來,腦海裏的思緒依舊一片混亂,雙手掩面,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頹廢。
當雲牧卿推門進來,看到薛婉兒此時的模樣時,心中某個地方反而變得溫暖起來。
“你真的這麼擔心我嗎”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薛婉兒先是一愣,隨後急忙擡頭看去,正好對上雲牧卿投過來的視線。
“你”
薛婉兒張了張嘴,卻因爲情緒太過激動微微顫抖着,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太好了,他還沒死
雲牧卿沒有死
薛婉兒一手捂着自己的臉,急忙扭過頭不敢去看雲牧卿,邊哭邊笑着。
“我還好好的活着,難道不應該高興嗎你哭什麼呢”
雲牧卿在牀邊坐了下來,掏出帕子遞了過去,眉梢眼角兒都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他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明明薛婉兒哭的這麼兇,可他這心裏卻覺得很是受用。
薛婉兒接過帕子,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質問道:“你不是被穆衝給難道他放過你了”
許是因爲她哭過的原因,聲音裏還摻雜着幾分的哭腔,軟軟糯糯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捉弄她。
“我想他們應該是抓錯人了,這不,在誤會都解釋清楚之後,他們就把我給放了。”
在這之前,雲牧卿見到的薛婉兒,都是強勢一面的,倒是難得看到她柔軟的一面。這女孩子嘛,還是要嬌俏一些纔可愛。
雲牧卿自己都沒有發覺,他望向薛婉兒的眸子裏,有點點星火在逐漸蔓延。
“可是我,我明明親眼看到阿七他把滴血的麻袋運下山的。”
薛婉兒吸了吸鼻子,而且那房間裏還有鮮血流了出來,那麼大的出血量,足以致死的。
“你真的沒事兒嗎”
薛婉兒不放心的接連問了好幾遍。
“當然,那不過只是障眼法,是我和穆衝商量好演的一齣戲罷了。”
本來是想要矇混過關,讓薛媚兒認爲穆衝真的殺了他,這才設下的套。卻不曾想,讓薛婉兒給撞見了。
對於昨日薛婉兒誤以爲他出事之後的反應,雲牧卿心裏還是非常滿意的。
至少,他在她心裏應該還是有點兒份量的吧。
“障眼法”
薛婉兒眸露驚訝。
雲牧卿點了點頭,好脾氣的解釋道:“沒錯,其實那麻袋裏裝着的只不過是一頭野豬罷了。”
既然是做戲,那自然也要做全套纔是,不然齊王派來的那些殺手又怎麼可能會輕易上鉤呢
只是可惜,逃走了一個薛媚兒。
“那穆衝他想要抓的人,抓到了嗎”
對於昨晚的行動,雲牧卿並不想對薛婉兒有所隱瞞,但有些內情又沒法跟她講的太細,便一帶而過,開口道:“嗯,已經抓到了,穆衝也已經報了仇。”
昨晚被抓到的十幾個死士,全部被穆衝給祕密處決了。
對此,雲牧卿並沒有阻攔。
在解開穆衝對他的誤會之後,雲牧卿同時也提出把他們納入皇家暗衛的訴求。
穆衝答應了下來,但前提是醫治好穆小芸。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可以誠實的回答我嗎”
薛婉兒的聲音把雲牧卿飄遠了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雲牧卿,你到底是誰”
薛婉兒的神色無比鄭重,清澈的眸中依稀還有着幾分的疏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今的皇帝,也是叫這個名字。”
雲牧卿一直以巡察使的身份出現,因此在最開始薛婉兒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可是在穆衝抓到雲牧卿並且迫不及待要殺了他時,薛婉兒心裏便已經有這個大膽的猜測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問出口。
“你真的是當今皇帝嗎”
雲牧卿並沒有想到,他這般刻意隱瞞,卻還是被薛婉兒給察覺到了異常。
在一瞬間的愣神過後,雲牧卿反倒是笑出了聲,極擅僞裝的他,言語之間也充滿了放鬆。
“沒想到還是被你給看出來了,但我可不是什麼皇上,只不過是皇上的替身罷了。”
“替身”
薛婉兒驚訝的同時,也狐疑的打量着雲牧卿的表情,彷彿要從他的臉上尋找出什麼破綻似的。
“當然了,我只是一個替身。”
雲牧卿一邊暗自佩服自己機敏,一邊打着扇子,侃侃而談道:“你想想,這皇上纔剛剛登上皇位,朝廷內外可以說是虎視眈眈。爲了確保自身安全,皇上這才挑選了幾個身形差不多的暗衛做替身。”
“而且皇上他本人可是文武雙全器宇軒昂,是這天底下數一數二的能人。”
誇起自己來,雲牧卿可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各種好詞兒一股腦兒的羅列了出來。
“是嗎可他要真這麼厲害的話,幹嘛還要弄那麼多替身”
薛婉兒毫不客氣的戳破了真相。
而對於雲牧卿的這番說辭,薛婉兒很快就接受了,並沒有太多的質疑。畢竟皇帝訓練替身這種事情,她也不是沒有聽過。
潛意識裏,薛婉兒也並不認爲當朝皇帝會這般以身犯險。
因此,皇帝和皇帝替身這兩個身份中,薛婉兒自然傾向了後者。
“你既然沒有問題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了”
雲牧卿在說話的同時,把右手也伸了出去,手心朝上,明顯是在討要着什麼。
“嗯”
薛婉兒不明所以。
“之前答應過要送給我香囊的呢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雲牧卿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眸子裏滿滿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