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阿七所說的那些話之後,薛婉兒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宋玉的死,在背後居然會牽扯出這麼多的事情來。而眼下方家與宋家又彼此牽扯不清,她想要查到真兇,就更難上加難了。
更何況,這賑災銀兩的事情,怎麼看都輪不到她來插手啊。
“小芸,你說那個青兒會不會也是和方家的人見面了”
薛婉兒現在把主要的調查方向放在了青兒的身上,如果不能知道青兒跟誰見了面的話,那他們的線索也會就此斷了。
“這個也有可能。”
穆小芸點了點頭,認可着開口。
“這樣吧,不如我今天晚上去方家一趟,如果能打探出消息就更好了。”
她當時雖然離得遠,聽不清他們兩人的談話,但對方大致的身形她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如果在船上跟青兒見面的,當真是方家人,那麼穆小芸肯定能夠認出他來。
“那你自己也千萬要小心,安全第一。”
薛婉兒也不想要穆小芸去冒險,但如果不這樣的話,她們就什麼消息都得不到,想要繼續查下去就更加困難了。
“對了,阿七,宋家那邊暫時讓山一守着就可以了,你重點去一趟碼頭,要注意方家宋家他們是否會有什麼大動作。”
如果方家真的要趁着宋家情勢混亂而暗中吞併的話,那這幾天碼頭那邊肯定不會太平。
“好嘞,這個包在我身上就是。”
阿七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着。
三人喫過午飯後,阿七打包了喫的給還守在宋家的山一送了過去,隨後他這才又拐去了碼頭,用一罈酒就跟碼頭管事兒的搭上了線。
“寬哥,這幾天宋家船行的船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該不會是有什麼大生意吧”
寬哥是負責碼頭裝船卸貨的管事兒,手底下的人長工短工都有,宋家和方家有船隻來往,都會經過他的手。
“不該你打聽的,就別在這兒瞎打聽,知道的多了,對你小子沒好處。”
寬哥一邊喝着酒,一邊催促着手底下的人快點兒幹活。
阿七笑眯眯的討好道:“我這不就是好奇嘛,你說這宋家小姐突然沒了,方家人會不會趁着這時候暗中做點兒什麼啊。”
“他敢阿七,你可知道宋家這幾趟貨運送的都是什麼那可都是發放各處的賑災官銀,背後可是有趙王在撐腰。方家的人除非是自個兒活膩歪了,否則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這上面動手腳”
寬哥能爬到碼頭管事兒的位置,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他還真不信方家人會有這個膽子敢動官銀。
對此,阿七雖然心中不認同,但面上卻還是要討好奉承着。
“那肯定了,給方家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跟趙王做對啊。只是寬哥,您瞧着要不在宋家船行也給我安排個差事這次要是能發一筆的話,肯定少不了給寬哥您孝敬的。”
要想混進宋家船行,必須要經過寬哥的手,所以阿七這纔會上趕着各種討好。
俗話說拿人手短,寬哥收了阿七送來的酒,又應允了一份孝敬錢,自然會幫忙。
有了寬哥親自出面,一個時辰後阿七便換上了宋家船行的衣裳,成功打入了內部,負責把幾十個箱子擡上了船。
因爲朝廷的賑災官銀是一批批發放下來的,爲了方便入賬,所有參與運送官銀的船隻統一規定在三天後一同出發。
“婉兒,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嗎”
薛婉兒打算一個人再去一次宋府,穆小芸有些不放心,本想同行,卻被她給拒絕了。
“宋家的小廝大部分昨晚都見過你,萬一你要是被人給認出來,那豈不是麻煩了不過你放心,宋家小姐出事,我只是前去弔唁而已,想來宋府進進出出這麼多人,他們也不能把我怎樣。”
畢竟,除了她們之外,並沒有知道宋玉的真實死亡時間。
如果不是有確切的把握,薛婉兒也不會這麼冒險行事。
“那好,我就在外面守着,這個你拿好,如果出什麼意外的話,就給我發信號,知道嗎”
穆小芸把煙花彈塞到了薛婉兒的手裏,看着她進了宋府之後,這才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薛大夫這邊請。”
宋家畢竟是大家族,宋家小姐出了事,前來弔唁的人也十分多。薛婉兒在把禮物交給門房並做了登記之後,這才被小廝引導着去了大堂。
宋玉的靈柩擺在大堂的正中間,當薛婉兒進來的時候,宋洋作爲宋玉的兄長正在與前來弔唁的人回禮。
大堂內的人,薛婉兒基本上都不怎麼認識。
在上香祭拜完畢後,薛婉兒同宋洋兩個各自行了禮。
“薛大夫能來祭拜舍妹,當真是有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薛婉兒的錯覺,宋洋在說有心這兩個字的時候,咬字加重了許多,好似在可以強調着什麼似的。
能跟趙王這樣的大人物接洽的人,薛婉兒自然不敢掉以輕心,面上儘量沒有露出什麼大的破綻來。
“斯人已逝,還望宋老爺節哀。”
宋洋沒有接話,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宋洋的氣場太過強大,薛婉兒的額頭不自覺的滲出細密汗滴。
“宋老爺,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薛婉兒硬着頭皮,提出了她的主要目的。
“哦薛大夫請說。”
許是宋洋突然投過來的視線太過強烈,薛婉兒心裏有些慌,好在她在進來之前就已經組織好了語言,否則肯定會在他面前露怯了。
“是這樣的,今日吳大人叫我去問了話,說是昨日檢查宋小姐房間時太過倉促,說不定有什麼地方會漏了。吳大人本想派衙差過來的,但畢竟是女子閨房,宋小姐雖已過世,但還是聲譽要緊,所以便託我來走一趟,想着如果能找到其他線索的話,那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