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終於讓我找到了。”
薛婉兒很興奮,急忙趴在地上把胳膊伸進牀底,把那玉佩給勾了出來。
她當時在外面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這玉佩撞擊地面的聲音。
這般想着,薛婉兒將手中的玉佩在地上敲了敲,聲音果然類似。
此時,薛婉兒已經基本可以確認一點,那個想要陷害她的人,在弄出聲響引她進到房間後,並沒有從窗戶離開,而是繼續躲在了牀底。
至於在後來官府的衙差搜查時,因爲宋玉的屍體還沒有搬離房間,基於對死者的尊重,他們對牀榻周圍並沒有太過仔細的盤查,這纔有了漏網之魚。
如果在盤查時,就能夠查到牀底下躲着人的話,那一切真相就可以大白了。
但很快,薛婉兒就又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如果牀底下一直都有人在,那麼她和穆小芸的計劃,豈不是也都被他聽了去。
敵人在暗她在明,這事情倒還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
薛婉兒眉頭微皺,但目前的情況來看,有了這玉佩在手,只要順着這條線索繼續追查下去,應該就可以找到想要栽贓陷害她的那個人是誰。
而那個人即便知曉薛婉兒的拖延計劃,也肯定不敢站出來說些什麼,否則豈不是都要露了餡兒
這就叫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裏咽。
薛婉兒把玉佩收好,離開了房間,在小廝的帶領下,再一次回到了前廳。
“如何薛大夫可找到什麼線索了”
宋洋放下手邊的活兒,朝薛婉兒這邊主動迎了過來。
對於玉佩的事情,薛婉兒並沒有打算隱瞞。
先不管這玉佩的主人是誰,光是宋家這事兒,薛婉兒就摻合不得,也不願意摻合。
以宋家在惠縣的勢力,有了這玉佩,想來宋洋也肯定能找到玉佩的主人,到時候一切就自然都跟她無關了。
好不容易有了撂挑子的機會,薛婉兒自然不會錯過。
“宋老爺,不負所望,我在牀榻下面找到了這個,宋老爺您見多識廣,說不定能瞧出來什麼呢。”
薛婉兒把那枚玉佩交給了宋洋。
而事實證明,的確如薛婉兒所想的那般,宋洋的確識得這枚玉佩。
在宋洋看到那玉佩之後,臉上的表情明顯變了。
“這玉佩,當真是你在舍妹房間發現的”
宋洋神色低沉,言語冷冽。
每當對上他的眼神,都會讓薛婉兒有種被人盯上的錯覺,非常難受。
薛婉兒微微皺眉,避開了宋洋的目光,用那種非常真誠的口吻回答道:“這玉佩的確是我剛剛在宋小姐的房間發現的,看宋老爺您這般反應,想來應該是有頭緒了吧。”
從宋洋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認識這玉佩的主人的。
“宋老爺,雖然我不知這玉佩是何人遺落在宋小姐房間內的,但我想或許會跟宋小姐的死有關,畢竟眼下線索十分有限,還望宋老爺明察還宋小姐一個公道纔是。”
“薛大夫這般好心思,倒當真是讓我這個做兄長的汗顏啊。”
宋洋似笑非笑的開口,看似在誇獎她,但言語中卻多了幾分不明的意味。
“宋老爺,吳大人那邊還在等着我回稟呢,那這玉佩”
宋洋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很不好,薛婉兒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這才急忙編了個理由想要脫身。
“正好,既然有了新的線索,那不如咱們一同去一趟府衙。”
宋洋把玉佩收了起來,並主動提出要與薛婉兒同行。
“這”
薛婉兒整個人立馬就不好了。
原本她就是拿吳巖做藉口,如果宋洋跟她一起去了府衙的話,自然就會知道她剛剛是在說謊了。
“怎麼莫非薛大夫有什麼爲難的地方還是說,吳大人根本就沒有讓你走着一趟”
宋洋已經開始懷疑了。
薛婉兒急忙分辨道:“沒,沒有,我只是覺得這種小事,由我代爲轉交就可以了。再說外面還有這麼多人等着祭拜宋小姐,宋老爺若是這時候走了,豈不是失了禮數”
“哦那這麼說,薛大夫倒是處處在替我着想了”
宋洋忽的笑出了聲,只是那笑容太假,就連薛婉兒都能看得出來。
“無妨,還是追查舍妹的死因更加重要,至於那些前來弔唁的人,你覺得我會在乎他們對我的態度嗎”
宋洋的話,讓薛婉兒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他說的沒錯,他背後可是有大人物做靠山,那些人上趕着巴結他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嫌宋洋無禮呢
最終,薛婉兒只能和宋洋一道離開,朝府衙的方向走了去。
守在宋家正門外面的穆小芸,見到薛婉兒和宋洋在一起,直覺裏面可能有什麼不對勁兒,但眼下卻又無法暴露,只能小心的跟了上去,在見到兩人進了府衙後,這才稍稍安心了幾分。
“宋老爺,薛大夫,你們這邊請。”
封竹把兩人帶至大堂後,同吳巖行了禮,這才又退到了一旁。
吳巖把封竹留在身邊後,封竹大多充擔着侍衛和師爺的雙重角色。在調動衙差方面,基本和班頭何宇同職。
“你們二位這個時候一同過來,可是在宋家小姐的案子上有了什麼新的發現”
對於宋洋和薛婉兒在一起,吳巖還是有些驚訝的。
“怎麼薛大夫不是受了吳大人的命令,這才前去重新檢查舍妹房間的嗎”
宋洋狐疑的在吳巖和薛婉兒之間打量着。
完了完了,要被拆穿了。
薛婉兒無比忐忑的扣着手指。
她這可是假傳知府命令,也不知道他們真的追究起來,會不會判她的罪
薛婉兒萬萬沒有想到,她只是想要再去現場檢查一下而已,隨口編的一個理由,居然會就這麼把自己給坑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要是因爲這個緣故被抓起來的話,那她實在是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