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薛婉兒一變再變的神色,葉輝這心裏也跟着七上八下,站在他身後的三個手下也都覺得心中一慌。
“別廢話,換右手。”
“哦。”
很難想像,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漢,此刻居然會像一個小孩子一般聽話,立馬閉了嘴,乖乖兒的換了右手。
又仔細把了脈,薛婉兒自顧自的點頭又搖頭,葉輝幾個心裏越發沒底兒了。
葉輝很想問問是不是沒救了,可想起薛婉兒的脾氣,又老老實實閉了嘴。
四個人輪番把脈,前後大約過了半刻鐘的時間,薛婉兒心裏這才大約有了底兒。
“你們幾個,知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問題的”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紛紛搖了搖頭。
葉輝苦喪着臉開口道:“薛大夫,如果我們知道自個兒中毒的話,今兒個哪裏還敢來這兒鬧事啊。”
說的也是,她好像白問了。
“根據我目前的診斷,你們幾個中的這毒雖然很難察覺,但倒也不是無藥可解的劇毒。”
一聽這話,四人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
“只不過,從剛纔的脈象上判斷,這種毒應該是由好幾種毒混合在一起調製而成的,所以解毒的話,可能會比較麻煩一些。”
剛鬆了一口氣的四人,立馬又提心吊膽起來。
葉輝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兒,這種事情難道就不能一口氣說話嗎這樣大起大落的,真的好嗎
當然,這個節骨眼兒,葉輝也就只敢在心裏吐槽一下了。
“小蘭,你按照這上面的方子去抓藥,沒人兩劑,先抓三天的份量。”
薛婉兒把剛寫好的方子遞給了楚蘭。
楚蘭雖然是三個人之中年紀最小的,但卻也是最聰明的一個,單單是過目不忘的本領,就已經遠遠超過辛牢和嶽童兩個了。
這半個月來,薛婉兒每天也會抽出兩個時辰來教他們辨認草藥,而事實證明,楚蘭在這一方面的確更有天賦,甚至比她小時候還要厲害幾分。
楚蘭乖巧的拿着方子去櫃檯抓了藥,有些高出夠不着的地方,還是嶽童幫她取下來的。
“多謝薛大夫,這份恩情我青龍鏢局記下了,往後若是有什麼需要,我葉輝定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葉輝抱拳行了禮,對薛婉兒,他此時可以說是十分敬佩了。
“上刀山下火海就不必了,你還是先把你們的醫藥費結了吧。”
薛婉兒笑眯眯的伸出手,討要着診金和藥錢。
“啊”
薛明有些愣了愣神兒,他剛纔明明情緒激動的表達着自己的謝意和恩情,怎麼瞧着薛婉兒一點兒都不感動呢
“啊什麼啊你們青龍鏢局的人,難道看診都不需要付錢的嗎”
薛婉兒絲毫不以爲意。
這種說辭她聽的多了,耳朵早就已經起繭子了,有什麼好感動的
再說了,看病給錢,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這還需要她主動提醒嗎
葉輝反應過來,急忙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雙手捧着遞給了薛婉兒。
葉輝見薛婉兒的神色愣住了,還以爲她不滿意,急忙又補充道:“如果銀子不夠的話,我這就讓人回去取,薛大夫你儘管說還差多少”
薛婉兒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這難道就是傳說當中的土豪
土豪都是這麼隨意的嗎一兩銀子直接往外給要知道這一兩銀子,都夠他們醫館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咳咳,那個,這錢給的多了,這些草藥五文錢一劑,總共也就只需要一百二十文而已。你給我這麼多,我也找不開啊。”
薛婉兒心裏很鬱悶。
沒辦法,誰讓她現在真的很窮。
葉輝也有些尷尬了。
“那要不,這一兩銀子就先當作定金”
薛婉兒一聽,好像也的確可以。
“對啊,剛纔給你們開的方子,只是暫時解了你們體內的一種毒而已。”
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
後面至少還有三四種毒要解,再加上她看診的費用,這般算下來,這一兩銀子興許也差不多了。
“那你這錢我就先收下啦。”
薛婉兒笑眯眯的把錢接了過來,丟給嶽童,好讓他記賬。
見薛婉兒收了錢,葉輝這心裏最後一絲疑慮也打消了。
不是他不信任薛婉兒,實在是之前他們對人家的態度不夠好,萬一薛婉兒要是藉着解毒的機會算計他們,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如今薛婉兒願意收下這一兩銀子,葉輝這心裏多少也能踏實一些。
他們幾個體內的毒複雜歸複雜,但也都不是什麼劇毒,四人按照薛婉兒的吩咐,每隔三天來醫館一趟診一次脈,如此半個月後,體內的毒便也解得差不多了。
但之前也傷到了根基,薛婉兒又給他們開了一些恢復氣血的藥。
不過直到最後,葉輝也沒有想明白,這中間到底是誰給他們幾個下的毒。
葉輝這幾年到處走鏢,也沒少得罪人,找不到兇手,下毒這事兒很快也就被他給拋到了腦後。
這天傍晚,天空正淅瀝瀝的下着小雨,葉輝頂着蓑笠,急急忙忙的找到了薛婉兒和穆小芸,同兩人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你要我們幫你一塊兒走鏢”
薛婉兒眉頭微皺,神色訝異。
“是啊,我昨兒個接了一個任務,要把幾個箱子運送到京城去,對方出價十兩銀子。你們也知道,我那幾個兄弟都不太頂用,這次又事關重大,所以我纔想着來找穆姑娘幫忙,等事成之後,十兩銀子咱們可以對半分。”
穆小芸的武功,葉輝算是見識到了,女孩子能有這麼厲害的,還是他見過的頭一個。
“這麼好的事兒,你能想到我我怎麼覺得,這裏頭不大對勁兒呢”
穆小芸瞥了葉輝一眼,直覺告訴她,這事情可並不像葉輝說的這麼簡單。
薛婉兒也有同感。
“就是,如果真的只是像你說的這般,你幹嘛還非要我也一塊兒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