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早就料到這位齊大小姐今日會從此經過,所以才故意等在這裏。這齣好戲,你原本也是演給齊大小姐看的,但你卻意外認錯了馬車,所以才攀上了我,對不對”
薛婉兒毫不客氣的戳穿了他的真面目。
聽着薛婉兒的話,躺在地上的小夥兒立馬有些慌張起來,下意識的擡頭朝那江湖郎中看了去。
江湖郎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正好,我也是個大夫,你既然說你被我的馬車撞斷了腿,那不如我來幫你看看如何”
薛婉兒淺笑着伸出手,朝小夥兒的膝蓋摸了去。
“不,不用了吧,我就是小傷,小傷”
小夥兒哪裏會想到,自己碰瓷兒居然碰上了個大夫,這不是上趕着被人家打臉嗎
“那怎麼行你看你都流了這麼多血,怎麼還會是小傷”
不待薛婉兒答話,一旁的齊雨熙就也跟着湊了上來,一臉的真誠。
“你真的是大夫那你快替他看看傷吧,說不定他這條腿還有救呢。”
齊雨熙一聽薛婉兒是個大夫,瞬間就忘了剛纔兩人還在互懟,眼巴巴兒的望向了她。
對此,薛婉兒感到有些忍俊不禁。
這丫頭,也算是傻白甜中的極品了。
“你放心,我肯定會治好他的。”
在說那個治字的時候,薛婉兒明顯加重了語調。
小夥兒一臉的不安,江湖郎中擡頭無語望天。
這好好的一場局,愣是被人給攪黃了。
“嘖嘖,就算是要做戲,那好歹也要認真點兒啊,用豬血或者雞血,也總比這染料要不容易被人察覺吧。”
薛婉兒摸了摸對方衣裳上沾染的血跡,戲謔的開口。
直接拿顏料來對付,未免也太有些敷衍了。
“什麼染料他他這不是受傷流的血嗎”
齊雨熙一聽,頓時驚呆了,巴掌大的小臉兒上滿滿都是驚訝和不可置信。
“是染料還是鮮血,你自己聞聞不就知道了。”
齊雨熙狐疑的看了薛婉兒一眼,不過還是依言上前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子下面輕輕聞了聞。
這一聞,立馬就聞出問題來了。
居然真的是染料
“大膽賤民,居然敢騙本小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虧她還真心實意的替他出頭,到頭來卻是被對方給擺了一道。
一想到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齊雨熙就覺得一陣丟人,如果地上有個洞的話,她早就已經鑽進去躲起來了。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這個欺騙本小姐的賤民抓起來”
齊雨熙惱羞成怒,跺了跺腳,氣呼呼的下着命令。
“師父,師父你要救我啊,我可都是按你的吩咐做事啊,師父”
小夥兒立馬慌了,在小廝上前抓人的同時,撲向了那江湖郎中,動作之快哪裏看得出來半點兒受傷的樣子。
“這,這”
齊雨熙一看這局面,瞬間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這江湖郎中是她在半路遇上的,他聲稱自己是醫聖的徒弟,有辦法根治自己身上的頑疾,齊雨熙信了他的話,便把他給一塊兒帶在了身邊。
見小夥兒把他給供了出來,江湖郎中心裏立馬有中日了狗的錯覺。
“師父,你之前不是還說,這齊小姐人傻錢多,你去贏取她的信任,然後咱們兩人合夥碰瓷兒騙她的錢嗎師父,如今東窗事發,你可不能翻臉不認人啊。”
小夥兒自知難逃一劫,秉着多拉一個人下水的原則,一股腦兒的把這江湖郎中給供了出來。
“小姑娘,這世上有些事情,不光只是要用眼睛看,更要學會用腦子去想,你脖子上頂着的這腦袋,可不僅僅是擺設。”
薛婉兒拍了拍齊雨熙的肩膀,看在她天真無邪的份兒上,算是給了她一個忠告,至於她能不能聽得進去,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小芸,小辛,我們走吧。”
“略略略”
辛牢衝着齊雨熙做了個鬼臉兒,這才小跑着跟了上去。
“可惡,可惡”
齊雨熙又快要抓狂了。
“竟然敢戲弄我,把他們兩個給我綁起來,狠狠地打”
要不是他們騙了她,她又怎麼可能會在這麼多人面前鬧了笑話。
今日這事兒若是傳回京城的話,又不止有多少人要看她的笑話了。
“你們,都給我把嘴關嚴實了,要是敢傳出去半句閒話,我要你們好看”
一衆小廝只能點頭稱是。
這雲山寺盛名在外,香火極爲鼎盛,即便今日下着小雨,卻依舊有許多人前來。
三人先在偏殿添了香油錢,隨後又等了好一會兒,這才輪到他們去大殿佛像前參拜。
一向調皮的辛牢,這一次也收起了頑劣,恭恭敬敬的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的訴說着。
三人各自有各自的心願,但也十分默契的沒有問起。
參拜完出了大殿後,卻發現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又下大了。
“婉兒姐,這雨這麼大,要不咱們等一會兒再走吧。”
他們雖然帶了傘,也不是不能走,但這一路上走下去,只怕衣裳也都要溼了。
“三位施主,這大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估計半個時辰後就會停了,主持方丈已讓人在禪院備了茶,三位施主若是不趕時間的話,品茶賞雨也是極好的。”
“那就有勞了。”
薛婉兒三人跟着小沙彌去了專門供信客休憩的禪院,那裏已經有許多人在避雨了。
“婉兒,你瞧那不是路上遇到的小丫頭嗎”
循着穆小芸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瞧見齊雨熙在一個小沙彌的引導下,進了內院。
“這內院可是佛門清淨地,一般人進不去的,也不知道那小丫頭到底什麼來頭。”
而此時,齊雨熙在進了內院後,熟門熟路的來到了主持方丈的禪房。
“一目大師,月餘未見,我又來找您拿藥了。”
齊雨熙行了禮,隨後便笑眯眯的在蒲團上坐了下來,雙手撐着下巴,神態放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