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被氣的昏了過去,薛婉兒這個做女兒的,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則是憤怒。
她可以忍受自己被算計,但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的家人。
“薛媚兒”薛婉兒心中默唸着她的名字,明亮的眸子越發清冷,透露着些許的寒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有人欺負到了她家人的頭上,她薛婉兒第一個不答應。
“一燃,你去外面掛上牌子,這段時間醫館和飯館兒的生意都先停下來。”
冷靜過後,薛婉兒迅速做出了應對之策,隨後她又讓吩咐山一和阿七兩個,去調查今天來醫館鬧事的人是誰派來的。
雖然薛婉兒心裏已經有了底兒,但當阿七和山一兩人把消息帶回來之後,更加證明了她的猜想。
前來鬧事的人的確跟馮磊有關。
一個薛媚兒就已經夠她頭疼的了,眼下又多出來一個馮磊,薛婉兒不禁想到了馮悅瀾的提議。
但很快,薛婉兒就又把這個危險的想法從腦子裏清除了。
爹爹這口惡氣,她肯定會出,但不會借任何人的手。
如果她連自己家人都要靠別人才能保護的話,那往後她又如何再談守護二字
薛媚兒一直躲在馮磊的身後,並且在薛明的事件過去後並未再露過面,薛婉兒也只能從先從馮磊開始入手調查,知己知彼才能洞察先機。
“這兩天我一直跟着馮磊,發現他最近每天都會去茶莊,每次都會呆上兩個時辰纔出來,婉兒姐你說這會不會有什麼問題”阿七把他查到的消息悉數告訴了薛婉兒。
馮家的確是做茶葉生意的,但大部分都是馮悅瀾在處理,馮磊即便身爲馮家的二少爺,也沒有足夠的資格涉及。
他經常性的出入茶莊,這明顯不合常理。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對面的聞香來酒樓,最近生意突然多了起來,我本來想進去看看卻被擋在外面,後來聽食客說,店裏新來了一批茶葉,味道非常好,還有的人一天要來喝好幾趟呢,就跟上了癮似的。”
齊雨熙對此表示十分疑惑,想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她什麼好茶沒喝過,也沒覺着有什麼茶這麼有吸引力啊。
“上癮”
薛婉兒面露疑惑,茶莊,能讓人上癮的茶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直覺,她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阿七,你跟山一兩個一定要盯緊了馮磊,但千萬要小心別被對方發覺,知道嗎”
阿七十分得瑟的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婉兒姐就放心吧,像我這麼靈活肯定不會被對方發現的。”
山一也跟着興奮的點了點頭。
然而,薛婉兒才叮囑了兩人要小心行事,第二天就傳來了壞消息。
“婉兒姐,不好了,阿七他,他被馮磊的人抓了。”山一急迫的同薛婉兒說着情況。
原來今天他們兩個一如往常那般暗中跟蹤馮磊,在馮磊進入茶莊後,阿七提議這次跟進去看看,山一還來不及阻攔,阿七就已經跳了下去。
“婉兒姐,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阿七啊。”山一心裏又是擔心又是自責,他要是能及時攔住阿七就好了。
其他人也都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生怕阿七會出什麼意外。
薛婉兒心裏也沒底兒,她同樣十分擔心。
“熙兒,小童,你們兩個負責看好他們,在我沒有回來之前,哪裏都不可以去,知道嗎”
外面已經開始飄着雪花,薛婉兒急忙拿了披風,鄭重囑咐了齊雨熙和嶽童兩個,隨後便急急出了門。
阿七被馮磊的人抓住,她不可以坐視不管,但薛婉兒知道如果她現在直接去找馮磊要人的話,無疑是拿雞蛋砸石頭。
眼下能幫她把人救出來的只有馮悅瀾。
一路走着,薛婉兒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她原本以爲靠自己就可以替爹爹出了這口惡氣,但現在發現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馮家是當地的大家族,算得上富甲一方,而馮悅瀾身爲馮家的當家人,卻還要處處受到風浪的掣肘,她卻妄圖憑自己對付馮磊。
在自責輕敵的同時,一股濃濃的無力感,伴隨着渴望變強的在薛婉兒心裏緩緩生了根。
當薛婉兒去馮悅瀾的胭脂鋪找人時,卻被告知馮悅瀾並不想見她。
“婉兒姑娘,我家小姐現正在休息,不見客。”
“那我就在這裏等,等馮小姐什麼時候想要見我了,還望通傳一聲。”
不管對方是真的在休息,還是有意刁難,薛婉兒都只能在門口繼續等下去。
雪雖然下的不大,但時間長了肩膀上也落了一層雪花兒,薛婉兒一動不動的站在雪地裏,雙手垂在身側,耳朵凍得通紅,嘴脣也微微發白沒有血色,神色也如這冰天雪地一般越來越淡漠。
“她還沒走嗎”二樓暖閣內,馮悅瀾放下手中的毛筆,把剛拴好的賬本推到一旁,活動了一下脖子。
“回小姐話,她還在外頭站着,算算也有一個時辰了。”
馮悅瀾瞭然,揮了揮手隨意道:“你去把人放進來吧。”
“是。”
沒一會兒,薛婉兒便在婢女的帶領下來到了暖閣,正巧見馮悅瀾在擺弄着桌子上的茶具。
“不同的茶由不同的人泡出來也會有不同的味道,婉兒姑娘不妨嚐嚐看,此茶是否和你的胃口。”
薛婉兒依言在馮悅瀾對面坐下,伸手接過了茶杯抿了一小口。
她並不懂如何品茶,但在茶剛一入口後,卻發覺自己的舌頭有些發麻,薛婉兒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茶是從聞香來傳出來的,婉兒姑娘是大夫,想來不用我多說,也能夠察覺到這茶裏面的不對勁兒吧。”
薛婉兒放下茶杯,迎上馮悅瀾的目光,點了點頭。
看來這件事情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