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原以爲蔡嫋嫋只是個麪糰兒做的泥人,誰知他話音剛落就被這麼罵了一通。
霎時有點蒙,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這麼罵他,就連永康帝都不行
回過神來,他指着蔡嫋嫋氣得渾身顫抖,想罵回去又顧忌着是在御前,再加上那些混話他也拉不下臉來說。
何況他身爲大晉國堂堂的護國大將軍,與一個胖丫頭在大殿上對罵簡直拉低身份
最後,他憤怒地指着蔡嫋嫋咆哮一聲:
“放肆竟敢在御前撒潑,你眼裏還有沒有聖上”
蔡嫋嫋寸步不讓,指着楊震大聲反駁:
“你纔是放肆仗着皇上對你的信任,竟然把罪名全部推給自己的部下,就算銀子真不見了,你難道就沒有責任虧你還是大晉的護國大將軍,一旦出事竟如此沒有擔當是不是因爲我大哥哪裏得罪了你,你才公報私仇,刻意誣陷”
楊震是個武將,在鬥嘴皮子上他連一個普通文官都比不過,大多數都是在氣勢上震得對方說不出話來。
此時對上蔡嫋嫋,他很快就無言以對。
可氣的是,蔡嫋嫋對於他的威嚇毫不在意。
此時的小肉包可謂氣場全開,她雙手叉腰,圓眼大瞪,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大殿上一片寂靜,都被蔡嫋嫋這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氣勢驚呆了。
永康帝內心的得意之情瞬間土崩瓦解,他不可置信地去看趙顯:
你媳婦兒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趙顯撫額低笑。
家人是蔡嫋嫋的逆鱗,楊震膽敢找蔡孔武的麻煩,絕對惹惱了小肉包
見蔡嫋嫋氣得臉都紅了,他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步,對永康帝說:
“父皇明鑑,此事兒臣以爲別有內情,還請父皇將此事交予兒臣,兒臣一定會盡快給父皇一個滿意的答案”
蔡嫋嫋見趙顯爲她出頭,剛剛在周身樹立起來的防禦頃刻瓦解,眼睛一紅,委屈地望着他。
趙顯心頭軟得一塌糊塗。
小丫頭到底還是信賴他的,他就更不能讓她失望了。
永康帝聽他這話,陷入了思考之中,另外五個皇子則眼觀鼻鼻觀心。
這是老三的麻煩,他們不摻和。
楊震卻頗有意見:
“陛下恕臣直言,三皇子在此事中理應避嫌。”
“哼楊將軍這是不信任本殿了”
楊震正視趙顯:
“三殿下息怒,臣也是爲殿下着想,省得殿下爲難”
趙顯並不和他理論:
“父皇,兒臣相信蔡孔武將軍是清白的,兒臣也保證在此事的處理中不會徇私,請父皇恩准兒臣的請求。”
蔡嫋嫋淚眼朦朧地望着趙顯。
這一刻,她覺得趙顯就是個大英雄
永康帝瞧着蔡嫋嫋眼中閃爍着的星光,表情高深莫測:
“老三,朕可以把此事交予你,可是你也該知道,一旦蔡孔武被證實有錯,或者你在此事的處理中徇私,你和蔡家這丫頭的親事都將不作數。”
蔡嫋嫋:“”咦,這樣是不是就可以毀婚了
趙顯猛然向她瞪過去:在胡思亂想什麼
蔡嫋嫋目光閃爍,趕緊低下頭。
不行,如果毀婚就意味着大哥有罪。
趙顯直直地望着永康帝:
“即便兒臣不參與此事,如果蔡將軍被查出有錯,兒臣與蔡家的婚事依然不作數,不是嗎與其如此,倒不如兒臣親自去查,這樣也能讓兒臣心服口服”
楊震見此有些着急:
“陛下,這於國法不合”
蔡嫋嫋見楊震百般阻攔,越發覺得裏面有貓膩,頃刻間將戰鬥值提升到最高點:
“你這麼怕趙顯親自查,是不是心虛了說的也是,如果是別人查你還可以威逼利誘暗中作假,可如果是趙顯你卻完全沒轍,我是不是完全說中了你的心事”
楊震被蔡嫋嫋懟得面紅耳赤,呼哧呼哧地大喘氣,眼看就要使用暴力。
千鈞一髮之時,永康帝開口了:
“對於皇家之人,永遠沒有徇私之說。整個大晉都是皇家的,所有大晉百姓都是皇家的親人,如果每個犯錯之人皇家都要徇私,置律法於何地”
衆人緘默,永康帝這是要動真格了。
“老三,朕的話你記住,當你決定徇私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皇家的人此事朕可以交給你,什麼時候證明了蔡孔武是清白的,你和蔡嫋嫋的婚事才能繼續當然,如果蔡孔武真的有罪,你和蔡家也就沒有關係了大晉所有人都是皇家的親人,但是那些違背律法的人,絕對是我們的敵人”
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意思是說如果趙顯對蔡家徇私,那麼將被逐出皇室嗎
在這種情況下,趙顯卻眼睛都不眨地領了聖旨。
在楊震的虎視眈眈之下,他帶着蔡嫋嫋出了宮。
對於查案一事,永康帝沒有給他任何特權。
要爲蔡孔武洗清罪名,他只能靠自己。
蔡嫋嫋小碎步地跟在趙顯身後,表情又是擔憂又是忐忑。
直到離開宮牆有一段距離,趙顯才停下腳步面對她:
“有什麼話就說,什麼時候學會吞吞吐吐了”
蔡嫋嫋腮幫子一鼓:
“我是擔心你被你父皇的話嚇到”
趙顯一頭霧水:“什麼話”
蔡嫋嫋:“就是要把你逐出皇室的話呀”
趙顯十分疑惑:“你不是很信任你大哥嗎,他只要沒錯,我何必擔心”
蔡嫋嫋一臉認真道:“我當然相信我大哥是無辜的,可是那個楊震看起來本領不小,萬一他作弊的手段高於你查案的手段,那我大哥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趙顯氣惱:“你這是不相信我”
蔡嫋嫋趕緊拿小手去拍他胸脯安撫:
“哪有我這是在安慰你,如果你真的輸了,也別怕,你父皇不要你,我們蔡家要你大不了我大哥不當官了,你也不當三皇子了,那時我們就可以和三姐一起到處遊歷了,豈不逍遙”
趙顯頓時哭笑不得,他一邊拉着蔡嫋嫋的手往前走,一邊道:
“好,就按你說的,如果我真的沒法幫大哥洗清冤情,那這個三皇子我也不做了,到時候真得靠你養活了”
蔡嫋嫋拍胸脯保證:“放心吧,只要有一個包子我都分你一半”
趙顯:莫名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