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累太餓了。
寧溪猛地踩空了一節臺階,她倒抽了一口氣,被後面的男人給一把握住了手腕按住。
寧溪手肘撐在男人的胸膛上,“陸醫生,放手。”
幾天滴水未沾,她的聲音沙啞的就好似是工地上的巨魔紙,嘶嘶拉拉。
她勉強掙了兩下,已經聽到了上面傳來的腳步聲,裏面夾雜着有張嫂和林管家的的聲音。
寧溪盯着他:“陸醫生,你也不想給你自己的生活帶來災難吧。”
以往一向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男人,此時,腮幫緊緊地繃着,能看出他是在用力咬着齒關,咬肌緊繃。
寧溪揚了揚手,用了點力氣,陸輕澤鬆開了她的手。
寧溪扶着粗糙的牆面,一步一步向上走着。
她實在是累得不行。
肚子裏餓的感覺都已經被消弭了,成了無盡的痛苦,她甚至只想要一頭栽倒在地上,困頓的睡過去,再也不管這人世間的任何痛苦。
寧溪都在心裏覺得自己真是軟弱。
以前那樣日復一日的痛苦都已經忍受過來了,這才過了幾天人過的日子,就忘了以前的痛苦了。
她走到臺階,推開了重重的門。
門外,陽光很好,刺眼。
寧溪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勉強向前走了兩步站穩,就有一股大力將她從後面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給抱在了懷裏,繼而,她覺得天地瞬間翻轉了一下。
陸輕澤已經彎腰把她給橫抱了起來。
在寧溪徹底暈過去之前,聽到陸輕澤在她耳邊說:“帶來災難又有何妨。”
寧溪是被一陣爭吵聲給吵醒的。
隔着一扇虛掩着的門,有一男一女在爭吵。
“你現在就給我把那個女的給我扔出去你把她給弄到你房間裏算是什麼”
“姑姑,”男人明顯壓抑着怒氣,“她怎麼成這樣的,你心裏有數。”
“我怎麼了喫東西是她自己作的死罰三天是鬱家的大少奶奶給的結果,跟我有什麼關係你現在就跟我吵,就爲了這麼一個賤蹄子”
寧溪反映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現在在外面吵架的兩人,就是陸輕澤和方清舒。
她現在這是在陸輕澤的住處。
寧溪擡頭看着牀邊的輸液架,裏面的液體在一滴一滴的流淌下來,流進了血管之中。
陸輕澤爲了防止液體直接輸入血管會冷,還在寧溪的手前面放了一個暖手寶,液體管經過上面,再流入手背的血管中。
寧溪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把針給拔了,下了牀。
猛地站起來,頭暈目眩。
她站了幾秒鐘,才朝着門口走去。
陸輕澤坐在工作臺旁邊,戴着口罩和護目眼睛,穿着白色的白大褂,一雙手也戴上了乳膠白手套,手裏拿着一個檢驗的滴管廣口瓶。
“姑姑,你先回去吧。”
方清舒氣的翻白眼,“你這是趕我走了你別忘了是誰把你給養大的哥哥臨死前把你託付給我,我費了多大的心血啊,等你長大了,我該享福了,你又被一個小妖精給迷了眼睛”
門忽然響動了一聲,兩人齊齊朝着門口看了過去。
寧溪扶着門框站着,臉色蒼白的可怕。
陸輕澤面色一變,來不及取下手上的乳膠手套,就向寧溪走了過去,“我再給你輸液,你怎麼拔掉了”
“陸醫生,我沒事了”
陸輕澤卡着寧溪就往房間裏走,寧溪現在虛弱的很,沒等開口,陸輕澤就已經把她給拉到了牀上,給她重新紮了針。
“你發燒併發肺炎,要連續輸液三天,待會兒我給你熬點小米粥。”
陸輕澤不等寧溪說話,就已經給她蓋上了被子,“別多想,你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
他又給寧溪拿了幾片藥,端着水送到脣邊。
溫熱的水順着喉嚨順下去兩個藥片,衝散了味蕾間的苦味。
寧溪腦子還是混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陸輕澤的藥起了作用,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熱醒的。
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頭髮都被汗溼了。
她睜開眼睛,有點迷惘的盯着頭頂的天花板看了幾秒鐘,只聽從身邊傳來了一個溫潤中帶着沙啞的聲音。
“你醒了”
寧溪視線還不太清明,看過去只看到一片光暈中,走過來一個人影。
陸輕澤拿着體溫計在她的額頭上滴了一下,“已經退燒了。”
“幾點了。”
寧溪嗓音還沒有恢復過來,粗重中還帶着感冒發燒的鼻塞。
“凌晨三點。”
寧溪擡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你回去睡吧。”
陸輕澤側頭看着她,“你不醒過來,我怎麼敢回去睡”
寧溪的心忽然怦怦的急速跳動了幾下。
她面無表情的撐着手臂坐起來,“陸醫生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我可沒有誤會,”陸輕澤側了側頭,“爲了你,我可是跟我姑姑都鬧掰了,恐怕過兩天我就要從鬱家搬出去無家可歸了。”
寧溪有一秒鐘的愣忡。
或許是這樣的夜色,這樣的燈光太過於營造一種曖昧的氛圍,讓寧溪竟然感覺到內心那僅剩下的一點柔軟的地方被戳動了。
可是她旋即就想到了那個電話。
她低垂下了眼簾,輕聲說:“你怎麼樣跟我沒什麼關係,我只知道你這次,害慘了我了。”
“不會。”
寧溪有點疑惑,爲什麼陸輕澤會這樣篤定,而陸輕澤也沒有再解釋了。
話已至此,寧溪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畢竟在曲婉雪的面前,她是一個癡心以對的女傭,如果現在搞的太貞烈反而不好。
等到第二天清晨,寧溪回去了大少的別墅。
她的面色還是很白,好似在短短的兩天裏就瘦了一圈,衣服穿在身上都成了空空蕩蕩的了。
崔小桃哼着歌在門口擦玻璃。
寧溪走過來,“你回來了”
崔小桃沒理她,還哼着歌,明顯能看出來心情不錯。
崔小桃回來了,那鬱時年肯定也出院了。更多小說搜九姐姐 jiu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