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芷,這是你故意弄的。”秦淳依忽然想起來了。
她入慕府時,慕雲芷用話激她,說任維洐爲了她闖了刑部大牢要救慕卓睿,所以她纔要急着趕過來。
臨走時,慕雲芷狀似攔了她一下,實則卻是用指甲劃破了她的手臂。
“方纔公主所中的毒並非內服。”慕雲傾解釋道:“故而,方纔在牢房內臣女檢查了公主的身體,唯有這一處有傷口,這藥,就該是從此處入了公主的體內。”
“這傷口是何物造成的,那傷了公主的藥,自然會有些殘留。”
慕雲傾算過了,從慕府去皇宮,再趕來刑部大牢,慕雲芷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消滅指甲內的藥。
聞言,慕雲芷緊張的握手成拳,趁着慕雲傾不注意,竟擡起手臂,欲將手塞入口中。
“快,攔住她。”秦淳依下令。
身側的小太監眼疾手快的將慕雲芷攔住,將那一隻手攥緊。
慕雲芷還在掙扎,慕雲傾上前,微冷了臉,“慕雲芷,你若再動,我就叫公主把你這隻手剁了。”
她眼中冷厲翻涌,掃了身側的小宮女一眼,開口道:“你還不準備說實話麼?”
“合謀殘害公主,可是凌遲的死罪。”
那小宮女立刻嚇得顫抖起來,跪在一旁迅速磕頭,“奴婢說,奴婢都說。”
“是她,是慕雲芷指使奴婢的。”這次,小宮女當真是嚇哭了,“奴婢伺候公主時,手腳不乾淨拿過公主的頭花,被慕雲芷看見了,她便以此威脅奴婢,叫奴婢爲她辦事。”
“嗚嗚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公主身邊的綠勺從沒動過公主的東西,是慕雲芷覺得她入了公主的眼,這才聯合奴婢將綠勺陷害了。”
“這次,也是慕雲芷派人給奴婢遞了信兒,教奴婢這樣說的,奴婢該死,求公主開開恩,饒過奴婢一條賤命吧。”
“賤婢,你在胡說什麼,我何時指使你了?”慕雲芷咬牙不承認,“你莫不是被人收買了,要反過來害我。”
“皇后娘娘,您不要聽一個婢子胡說八道,臣女當真沒有做過。”
“有沒有,查清楚就知道了。”慕雲傾轉頭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臣女雖懂醫術,但慕雲芷終究是臣女的妹妹,還請皇后娘娘尋一位御醫過來查驗。”
聽聞消息後,皇后擔憂秦淳依受傷,便叫小太監去尋了御醫,如今應該已經在刑部候着了。
小太監將御醫請來,查驗了秦淳依身體內的餘毒,又查驗了慕雲芷指縫間的毒粉,確定了就是同一種毒藥。
“慕雲芷,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皇后娘娘眸中殺意涌動,揮手下令,“慕雲芷謀害公主,現將其打入大牢,擇日,施以凌遲之刑。”
“不要,不要!”慕雲芷掙扎着搖頭,小太監卻先一步將她拖走。
慕雲芷不甘心。
這一切明明都是她算計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被打入大牢的不應該是慕雲傾麼?
“慕雲傾,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我。”慕雲芷雙眸赤紅,就算是入了牢房也盯着慕雲傾不放。
慕雲傾出了大牢,依稀能聽見慕雲芷的咆哮聲。
她本想回府查查慕雲芷還做了些什麼,秦淳依卻黏了上來,要同她回慕府。
慕雲傾無奈,只得將她帶上。
“任維洐當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會看上這樣的蛇蠍女人。”秦淳依低着頭,口中喃喃有詞。
“日後尋了機會,本公主定要讓他睜大了眼睛看清楚,慕雲芷是個什麼樣女人。”
“公主覺得,任維洐會信?”踟躕了一瞬,慕雲傾搭話。
秦淳依怔了一下,將頭壓得更低,卻是不回答慕雲傾的問題。
“公主是以爲,今日的事,任維洐不知情麼?”慕雲傾再問,“從公主進入大牢開始,刑部的守衛未曾出現一個,讓宮女太監昏倒的藥,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憑着秦淳依一人,能輕易做到麼?”
她聲音清亮,言語鏗鏘有力,像是一把把利刃戳在秦淳依身上。
馬車還在走,慕雲傾隱約間聽見秦淳依的低泣聲。
她就這般看着,沒有安慰,只任由秦淳依發泄。
任維洐於她,就如同上輩子的秦景煜,再拖下去,只會傷的更重。
“若是哭夠了,就忘了吧。”
“哇!慕雲傾,本公主怎麼沒發現,你竟是個沒有心的。”秦淳依提高了聲音,轉身趴在慕雲傾肩膀上。
她的淚打溼了慕雲傾的側肩,這才緩緩停下來,“這麼無情的女人,也不知九皇叔是怎麼看上你的。”
慕雲傾睨了她一眼,“與公主無關。”
“無關?怎麼就無關了,你日後是要做本公主皇嬸兒的,本公主自然要知道你與九皇叔的事了。”
回過神的秦淳依,一直糾纏着慕雲傾要聽她與秦蕭寒的事。
慕雲傾忍了半天,只道:“若想知道,就去問你九皇叔。”
慕府到了,秦淳依只能抿着脣,隨在慕雲傾身後下了馬車。
“小姐。”雲霜在府門處等着慕雲傾,說道:“刑部尚書和靖遠將軍府的人都來了。”
“何事?”慕雲傾倏然想起了慕雲芷最後的話。
“據說是大少爺的命案有進展了。”雲霜壓低了聲音,“奴婢瞧見硃砂被他們帶回來了,奴婢總覺得事情不妙,這纔等着小姐回來。”
“確實是有些不妙的。”慕雲傾擡眸,便見刑部的差役朝她走過來。
“慕二小姐,有人告你謀害將軍嫡女,尚書大人已經在裏面等着了。”
慕雲傾點頭,吩咐一句‘將公主帶回去休息’,便隨着差役去了正廳。
上一世的陷害,終究還是未能躲過。
慕雲傾也終於明白,今日慕雲芷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了。
她興許是想,今日事成之後,要讓她在謀害公主的大罪上,再罪加一等吧。
『如果章節錯誤,點此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