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說完,轉身就大踏步離去。
楊怡僵在原地,望着他那偉岸挺拔的背影漸漸走遠,不禁心疼如絞。她喜歡的男人,竟然這般護着她很不屑的女人。
她對藍霏霏原本只是有一絲妒忌。沈岸不維護藍霏霏還好,他一維護藍霏霏,她就更加討厭妒忌藍霏霏,更加想除之而後快。
“藍霏霏”楊怡惱火地咬着嘴脣,臉上掠過狠戾,“你給我等着”
“哈秋”
書房裏,正在給沈岸整理文書的藍霏霏鼻子一癢,忽然打了個哈欠。
沈岸擡頭看她,“着涼了”
藍霏霏揉了揉鼻子,“只是打了一下噴嚏,應該不是着涼。”
繼而她又開玩笑說:“也不知道是誰在罵我呢”
說話間,春紅又來敲書房的門。
她弱弱地在門外小聲說:“霏霏姐,又有你的信。”
藍霏霏趕緊去開門,溜到門外,站在臺階上,她取過春紅手中的信,迅速展開看了起來。
信又是魏杏林寫給她的,魏杏林說前幾天,村裏幾個獵戶合力獵到一頭又肥又大的野豬,結果那頭野豬不知怎麼回事,在夜裏瘸着腿逃跑了。野豬想逃進藍霏霏師父的那座院子裏去躲起來,於是它不斷地拱門,一夜之間,院子的大門被野豬拱爛了,出現了一個任何人都可以出入的大洞。
魏杏林在信裏讓藍霏霏最好回家一趟,處理一下大門,不然以後她家說不定會成爲流浪漢的據點。
藍霏霏把信收起來,心裏暗罵了一遍,“可惡的野豬”
她家大門不久前才換的,還是新的,這就被拱壞了多可惜。不過看來她得回清平村一趟纔行,她可不想她家以後成爲流浪漢的據點。
藍霏霏把信收好藏在衣兜裏,這才走進書房去,她怕沈岸又要像上次那樣,因爲魏杏林一封信而盤問她許久。
“誰寫來的信”她剛走到書桌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沈岸忽然問。
藍霏霏撓撓頭,卻不敢撒謊,“魏杏林。”
沈岸拿握筆的手一頓,眉心一皺,“怎麼又是他”
這小子最近給藍霏霏寫信的頻率,有點高啊。
他想起魏杏林曾經託媒婆去向藍霏霏求親,雖然被他出面攪黃了,但如今魏杏林這種書信不斷的行爲,分明是對藍霏霏窮追不捨呢。
沈岸手裏捏着筆,眉頭輕挑,心想:看來他必須做點什麼了。
“殿下。”藍霏霏喊他。
沈岸擡眸問道,“什麼事”
“明天我想告假一天。”
“幹什麼去”沈岸問,那語氣,活像他是她嚴厲的父親一樣。
“回清平村一趟。”藍霏霏並不計較他的語氣,如實答道。
“準”沈岸簡單地吐出一個字。
“啊”藍霏霏完全沒料到他會這麼爽快,她還準備了一肚子話要來說服他,結果發現根本用不着那麼多廢話。
她鬆了一口氣,這個死鬼皇三子也並不總是難侍候的。
藍霏霏拾掇好自己,就準備出門。
她現在基本上可以不理會大蛋和小丹,因爲那兩個小傢伙每天給小丸子伴讀,還充當玩伴,都不來粘着她了。
藍霏霏自己出門,將弟弟妹妹留在裕王府裏,她覺得很安心。
當藍霏霏走出裕王府大門時,發現大門外停着一輛馬車,而何小東就站在馬車旁邊。
“咦何小東,你也要出門啊”她向何小東打招呼。
何小東點點頭,“是啊。”
“好巧,我今天也出門。”藍霏霏笑。
何小東也笑了,不過藍霏霏覺得這傢伙笑得有些詭異。
當藍霏霏走下臺階時,何小東忽然對她說:“霏霏姑娘,上車吧。我送你”
藍霏霏心中一喜,何小東送她,她正好省去一筆馬車費。
“好啊,那就有勞你啦我去清平村哦。”藍霏霏邊說邊跳上了車,揭開布簾子就鑽進馬車裏。
她剛鑽進去,就意識到馬車裏有人,她定睛一看,只見沈岸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閉着眼睛端坐在馬車裏。
愣怔之後,她馬上打招呼,“殿下,您今天也要出門啊。”
沈岸淡淡地“嗯”了一聲,似乎不太想跟她說話。
“你不是說要出門嗎怎麼這麼遲纔出來”沈岸睜開眼睛盯着藍霏霏問。
管得也太寬了吧,今天是我的假期,什麼時候出門是我的自由啊。
“睡過頭了。”藍霏霏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
沈岸目光在她臉上睃巡一遍,只見平時不施粉黛的她,今天竟然略施了粉黛,而且頭髮也梳得比往日更加精緻好看。
她這哪裏是睡過頭了,她分明是梳扮自己浪費了時間。
“打扮得這麼好看,今天告假要去相親”沈岸睨着她問。
藍霏霏臉上一紅,她今天不過略施粉黛而已,居然就被他看出來了。今天之所以特地打扮,是因爲她本身就是個愛美之人,這次她不用帶着弟弟妹妹出門,時間充足,所以她就試着好好打扮一下取悅自己。
“殿下取笑人,像我這種有拖油瓶的女子,誰敢娶我”藍霏霏說,然後她忽然又意有所指地說:“再者,曾經有個牛鼻子老道說我身上有妖氣呢。”
沈岸嘴角輕扯,笑了下,安慰她說:“不用擔心,總有些男人不怕死敢娶你的。”
藍霏霏在心裏哼了哼,她早已知道,當初在賈府指認她身上有妖氣的那個張真人,就是沈岸指派的。
不過事已過去,她也沒想要跟他算賬,她只是提出來,好讓他知道他自己的惡行罷了。
“殿下要去哪”藍霏霏問。
“送你到清平村”沈岸說。
藍霏霏喫驚。
她直到進入裕王府,在書房裏聽差,這才知道沈岸很忙很忙。他每天都要幫皇帝處理各種政務,還管理着一支軍隊,可以說是日理萬機。這樣一個大忙人,竟然要親自送她到清平村
藍霏霏最近比較有良心,連忙說:“殿下不用親自送我,何小東送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