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們等到了黃金縣細作的飛鴿傳書,那細作說,黃金縣確實如賈文龍所說的,兵力空虛,根本沒布重防,晚上那些麻麻密密的人頭,都是稻草人罷了。

    柔然人這才發現他們偵察了那麼久,竟然被騙了。

    於是他們迫不及待地跑去攻打黃金縣。

    黃金縣守城的將領拼死抵抗。

    正在黃金縣守城的士兵快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黃金縣忽然來了一支浩蕩的增援隊伍,最前面打頭陣的男子,跨坐在一匹通體黑色的高頭大馬上,男人一身戎裝,面容俊朗,目光炯炯,赫然正是沈岸。

    沈岸率領他的精銳部隊,忽然從狄國撤退,殺了回來。

    柔然人眼見大順軍兵漸漸不支,滿以爲能佔個大便宜,黃金縣即將到手,他們攻城攻得紅了眼。

    沒想到沈岸會忽然率兵殺回來,沈岸還站在城頭親自督戰,他的兵殺得柔然人七零八落丟盔棄甲,死傷無數。

    柔然頭領傻眼了,這怎麼回事,難道他安置在黃金縣內的細作消息有假

    沈岸前段時間攻打狄國,一直打下望都,逼得賈文龍一路北逃。

    但他只打到望都就停下了,此次攻打狄國,他的目的地只是望都。

    當時他走進了賈文龍的皇宮,來到了藍霏霏被燒死時所住的冷宮。

    冷宮的屋子被燒成了一片廢墟。

    他看到賈文龍在廢墟前修建的一座墳墓,前面還立着一塊墓碑,上面寫着:“狄王賈文龍摯愛王后藍霏霏之墓”。

    沈岸看着這塊墓碑,眼眸微斂了下,忽然拔劍,一下將那塊木製的墓碑給劈成兩塊,被劈成兩塊的墓碑歪倒在地上。

    “挖墳”沈岸沉聲下令。

    站在他身旁的何小東嚇了一跳,連忙阻止,“殿下,入土爲安,挖墳恐有不妥”

    何小東原本還想要高談闊論的,結果被沈岸生生打斷了,“有何不妥,地下若有屍骨,本王只是想帶她回家而已。”

    “動手”沈岸再次下令。

    旁邊幾個拿着鐵鍬的士兵於是七手八腳地幹起活來。

    沈岸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幾個士兵,他看着士兵們一鐵鍬一鐵鍬地將墳墓給挖平,內心越揪越緊。

    終於挖到一副棺木了。

    沈岸看到那副棺木時,腳下晃了一下。

    何小東正想去扶他,又見他兀自站穩了。

    “開棺”沈岸下令道。

    那幾個被喊去開棺的士兵,雖然都嫌晦氣,但聽說事後會有大紅包,於是幹起活來都很積極,很快就把棺材撬開了。

    棺材一撬開,所有人都傻眼了,裏面空空如也。

    “怎麼回事,爲什麼沒有屍體”士兵們偷偷討論起來。

    “據說那女子是被火燒的,自然沒有屍體了。”

    “即使被火燒了,應該也有屍骨纔對,不可能連屍骨都沒有的。”

    士兵們都擔憂地看向沈岸,他們害怕沈岸看到沒有屍體,會暴跳如雷。

    沒想到,沈岸臉上先是烏雲密佈,很是陰鬱,這會兒反倒陽光明媚了起來。

    何小東最懂得沈岸的心思,見狀忙說:“沒有屍體,說明人可能還沒死,可能還活着。”

    沈岸頹然卻道:“也有可能她的屍骨還要廢墟之下,沒有被挖出來。”

    於是他又下令,讓百來個士兵同時開挖,挖了半天,廢墟被挖了個底朝天,卻完全找不到一根屍骨。

    整個挖掘的過程,沈岸都站在旁邊盯着。他不願意錯過任何細節,非得自己盯着才安心。

    確實沒有任何屍骨。

    衆士兵個個心中惴惴,浪費了這麼大的精力,居然沒有挖到屍骨,三殿下會不會又暴跳起來

    他們偷覷沈岸時,發現沈岸不但沒有暴怒,他臉上似乎還帶着笑。

    衆士兵都覺得看不透這個皇三子。

    他這麼興師動衆,又是開棺,又是挖掘廢墟,不就是爲了尋找屍骨,結果屍骨沒找到,他反而高興,真是奇怪。

    別人摸不透沈岸的心思,何小東卻完全能摸透。

    “殿下,兩處地方都沒有屍骨,說明霏霏她一定還活着。”何小東知情識趣地說道。

    沈岸臉上帶着難得的微笑,點點頭,“嗯,本王也覺得,她一定是還活着。”

    說完,他自己輕舒了一口氣。

    他的霏霏那麼機靈,她一定是逢凶化吉了,就是不知道流落在世界的哪個角落裏。

    想到人海茫茫,以後尋她就跟大海撈針似的,沈岸內心一陣鬱結。

    當初他就不應該放她過河的,他應該讓她死也要死在他身邊。

    他此次攻打狄國,其實就是衝着藍霏霏的屍骨來的,他知道藍霏霏死在望都,所以,他攻打的步伐只到望都爲止。他攻下望都的目的,就是爲了挖墳開棺,爲了挖掘廢墟。

    既然他在望都沒找到藍霏霏的屍骨,沈岸很快就打道回府,從狄國的領士上撤退,渡過烏水河,回到烏水鎮自己的屬地去了。

    他剛到烏水鎮,就聽到柔然人攻打黃金鎮的軍情,於是他連停歇一下都沒有,直接就率兵支援黃金縣來了。

    柔然人氣急敗壞地撤退,黃金縣守城的將領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們一起到營帳去見沈岸。

    沈岸一見到他們,劈頭就說:“你們黃金縣裏有奸細。”

    黃金城的衆將領嚇了一跳,“奸細”

    沈岸點點頭,指了指一個士兵手中拎着的鳥籠。

    衆將領看過去,只見鳥籠裏,蹲着一隻耷拉着腦袋的信鴿。他們看了看信鴿,臉上都是一副疑惑的神情。

    “這隻信鴿是從柔然的方向飛來,被殿下一箭射中。”何小東解釋說,“這隻鳥掉下來的時候,腳上繫着一張紙條,那張紙條是要給黃金鎮某人,讓某人調查黃金鎮兵力的真實情況。”

    衆將領倒抽一口冷氣,紛紛害怕自己被懷疑上,都連忙說道:“殿下,不是我。”

    沈岸掃了一圈衆將領,點點頭,“本王知道不是你們,如果是你們的話,憑黃金鎮空虛的兵力,這幾天早就已經被破城了,不會維持到今日。”

    頓了一頓,沈岸又說:“這個人,應該就蟄伏在黃金鎮的某個角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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