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向來吝嗇,她上街去買個東西,每次都恨不得對方不收錢,還給她倒貼錢。清平村的商販見到她就煩躁害怕,背地裏給她起了個外號叫“一毛不拔”。

    如此一個買東西都不想給錢,還想對方倒貼的傢伙,如今沈岸讓她把手上兩隻金鑲玉手鐲脫下來給藍霏霏,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黃氏看着自己手上兩隻手鐲,一下子感覺天要塌了。

    黃氏護財心切,索性一邊號啕一邊控訴起來,“三殿下,這、這、這太過分了吧,民婦只是一時言語不慎罷了,何至於又下跪道歉又自扇耳光,還要賠上兩隻手鐲的三殿下不能這麼搜刮民脂民膏啊”

    沈岸臉一黑,黃氏膽子不小,連搜刮民脂民膏這樣的詞眼都說出來了。

    “放肆”他訓斥一聲,聲音不大,甚至輕輕的,卻帶着無盡的威嚴。

    黃氏剛剛站起來,聽到他訓斥自己,嚇得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沈岸居高臨下地盯着黃氏,“要麼賠藍霏霏兩隻手鐲,要麼本王叫人割了你的舌頭,自己選。”

    藍霏霏怕事態搞大,傷及魏杏林的面子,因此站在沈岸身邊,低聲說道:“殿下,我有好多手鐲,比她好看的也有,我不要她的手鐲,你放過她吧。”

    “那不行,你不能白白給她罵了,她必須賠點東西給你。”沈岸低聲迴應道。“你不許再給她求情,她欺負你你還給她求情,你是隨便就能欺負的人麼”

    藍霏霏知道沈岸說一不二,她越求情,說不定他對黃氏的懲罰就會越重。因此她索性就不再開口。

    黃氏一番權衡,手鐲沒有了還可以再買,但是舌頭被割斷了不會再生,一輩子就啞掉了。所以自然是保住舌頭要緊。

    於是她趕緊顫聲說道:“殿下饒命,民婦賠上手鐲就是”

    “這就對了”沈岸點點頭,“把你手上的手鐲脫下來吧。”

    黃氏摸着手上的手鐲,非常肉疼,目光依依不捨。

    這兩隻金鑲玉手鐲很是貴重,她當初買回來,就是想戴着可以在熟人面前耀武揚威。而且這對手鐲纔剛買不久,她也還沒戴幾天,新鮮勁還沒過去呢。這就要拱手相讓給別人,她心裏一萬個捨不得。

    黃氏想了想,可憐巴巴地對沈岸說道:“殿下,民婦家裏還有別的手鐲,我回家去拿別的手鐲給霏霏當賠禮,行嗎”

    沈岸卻不依,“不行,你賠給藍霏霏的,只能是這對手鐲”

    沈岸其實很想虐一虐魏杏林的,但魏杏林並沒有錯處,正好魏杏林的母親黃氏撞到他的槍口上,而他很討厭黃氏,於是沈岸將他對魏杏林和黃氏兩人的討厭都加在黃氏一個人身上。他自然不會輕易饒過黃氏的。

    黃氏撫摸着手腕上的手鐲,暗暗咬牙,她看了藍霏霏一眼,對沈岸說道:“三殿下,這對手鐲式樣太老了,不適合霏霏這樣的女孩子。”

    藍霏霏不喜歡這麼花俏的手鐲倒是真的,不過黃氏說式樣太老就有點說不過去,其實手鐲的式樣一點也不老,很適合藍霏霏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戴。藍霏霏正想開口說不要那對手鐲,但沈岸眼神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她只好作罷。

    “哪裏不適合了,本王覺得這手鐲霏霏戴着正合適。”沈岸毫不理會黃氏那肉疼的表情。

    “我也覺得霏霏戴着合適。”魏杏林忽然說。

    黃氏惱恨地看着魏杏林,怎麼自家兒子的手肘總是往外拐。殊不知魏杏林考慮得很長遠。他想萬一以後藍霏霏嫁給了他,那麼黃氏的這對手鐲,就當是提前送給兒媳婦了。如此想着,他就覺得藍霏霏若戴上那對手鐲一定很好看。

    沈岸皺着眉頭威脅黃氏,“本王數到三,趕緊把手鐲脫下來。”

    沈岸眼神冷冷地盯着黃氏,開始數起數來,“一、二”

    他一個三字還沒有念出來,黃氏早已被他如刀的眼神嚇壞,連忙把手鐲脫下來雙手奉上,一臉諂媚,“我給,我給。”

    她給的是沈岸,沈岸卻不接,他朝藍霏霏努了下嘴巴,“給她。”

    黃氏害怕沈岸,這纔不情不甘地把手鐲給了藍霏霏。

    藍霏霏彆扭地收了,她彆扭,並非同情黃氏,而是覺得有點對不起魏杏林。

    “霏霏,這對手鐲你戴着好看。”魏杏林對她溫柔地笑着說道。

    藍霏霏“哦”了一聲,她覺得魏杏林的表現有點奇怪,自己的老孃被搶了東西,他不生氣,反而很和顏悅色的樣子。

    魏杏林和黃氏從藍霏霏的店子裏出來。

    黃氏忍不住埋怨魏杏林不爲她出頭,害她白白沒了一對手鐲。

    魏杏林說道:“會回來的,等以後霏霏成了你的兒媳婦,那手鐲還不又是你的。”

    “呸,我纔不要一個破鞋當兒媳婦呢”黃氏啐了一口說,不過想了想,她到底捨不得那給出去的手鐲,因此撇撇嘴說道:“她真要進了咱們魏家的門,絕對不能當正妻,只能當你的小妾。”

    魏杏林沒有理會黃氏。

    黃氏把藍霏霏想得太低賤了,以爲藍霏霏是唾手可得的人,卻不知藍霏霏如今的身價,早就隨着沈岸水漲船高了。況且藍霏霏那麼驕傲的人,她絕對不肯當妾的。

    他連追求人家當正妻都未必能實現,更別提追求人家當妾了。

    “娘,你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霏霏那裏”魏杏林奇怪地問。他每次來都刻意低調,他家人誰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有人給我報信,說你跟藍霏霏那賤貨在一起,於是我即刻就跑過來了。”

    “娘,你別動不動就把賤貨掛在嘴邊,霏霏不是賤貨”魏杏林爭辯。

    藍霏霏在他心中,永遠都是美麗的女神。誰詆譭他的女神,他就跟誰急。

    只是,到底是誰給黃氏報的信魏杏林問黃氏,黃氏卻說不知道,報信的人看着眼生,不像清平村的人。魏杏林總覺得黃氏這次前來,必定是有人蓄意慫恿他來的。

    沈柔和楊怡經常寫信,互通有無。

    當楊怡知道沈柔目前住在裕王府,她寫信問候沈柔的次數更加頻繁了。

    沈柔主動在信中向閨蜜楊怡提起,自己在裕王府如何跟藍霏霏鬥智鬥勇,然後她只揀贏的說,輸的一律不說。

    楊怡回信,把沈柔狠狠地誇了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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