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精神一振,於是衝藍霏霏的馬車高喊道:“停車前面的那輛馬車,快點停車
不料前面的那輛馬車不但沒停車,而且變本加厲,跑得更加飛快。
沈岸見狀一愣,隨即他就明白過來,藍霏霏不想讓他追到,她想逃離他
他嘴脣抿了下,馬鞭狠狠抽了身下的馬兒一下,那匹馬撒開四蹄,箭一樣向前追去。
藍霏霏透過簾縫,看到沈岸離自己越來越近,“師傅,請快點,快點跑”
“姑娘,已經是最快的了,再快的話,估計就可以上天了。”馬車伕趕車的同時,不忘帶點幽默。
沈岸的座騎是日行千里的良駒,比藍霏霏乘坐的那匹拉車的馬,速度要快上很多。況且沈岸的那匹馬還不用拉車,所以很快就追上了藍霏霏的馬車。
沈岸騎着馬往藍霏霏的馬車前一橫,像個攔路的強盜。
那馬車伕要用這輛馬車搭客賺錢養活全家人,因此他對這輛馬車很是愛惜,不肯拿它去跟沈岸的馬車相撞,他及時勒住了馬頭。
藍霏霏一驚,她撩開前面布簾子,剛想質問那車伕,爲什麼不走了結果她一撩開布簾子,就看見像個強盜一樣橫在馬車前面的沈岸。他竟然跑這樣快
“藍霏霏,下來吧。”沈岸跨坐在馬背之上,衝着藍霏霏的馬車喊道。
藍霏霏深呼吸一下,強自鎮定心神,這才撩起布簾子,露出那張奇醜無比的臉孔,她衝沈岸擠出一個醜得要命的笑容,假着嗓子說道:“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小女子並非什麼藍霏霏,小女子名叫王娟,不是你要找的人。”
沈岸看着她那張腫得像豬頭的醜臉,着實無法將她跟藍霏霏聯繫起來,再聽她的聲音,也不像是藍霏霏的聲音,心中不免犯嘀咕,歐陽棠風那小子不會耍弄自己吧。
但沈岸很快選擇相信歐陽棠風,這小子要是敢騙他,下次他絕對會在熟人面前,割斷歐陽棠風的褲腰帶,讓他丟人現眼。
“那個,王娟,你過來一下。”沈岸命令道。
“這位公子,小女子身染惡疾,渾身惡臭,因此不敢過去,怕把病氣過給了公子,臭氣還薰壞了公子還請公子見諒”藍霏霏一副爲他着想的樣子。
“沒關係,我不介意你過來吧”沈岸說。
藍霏霏眼珠子一轉,瞬間又找到一個新的理由,“公子,男女授受不親,況且你我又不相識,我過去你那裏做什麼”
“你要是不過來,那我可就過去了。”沈岸的語氣,驀地危險起來。
藍霏霏心想:他過來的話,我會被困在馬車裏,到時逃跑很不方便;但我過去的話,下了馬車,可以見機行事,逃跑起來也方便。
她覺得還是自己過去的好。
“好,我過去。”
藍霏霏慢吞吞地從馬車上下來。她動作這麼慢,是因爲她在暗暗地觀測着地形,前面有兩條岔路,她在思索着,等一下逃跑的時候,自己應該往哪個方向跑。
她心裏當下就有了計較。
她走到沈岸前面,仰起長滿紅疙瘩的紅腫的臉,問:“不知這位公子有何貴幹如果想劫財,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只是一個窮光蛋而已。”
“你再走近一些。”沈岸道。
藍霏霏於是又走近前兩步。
沈岸跳下馬,纔剛站到藍霏霏對面,頓時一陣惡臭就撲鼻而來,使得他不禁皺了皺眉頭,這是一股令人作嘔的屎臭味。他想起歐陽棠風的話,說藍霏霏爲了薰得人不敢靠近,故意在衣裳上弄了糞味。
若是眼前這個醜女人真是藍霏霏,那藍霏霏爲了離開自己,還真是很拼呢。
藍霏霏覺察到他對自己身上臭味的嫌棄,她於是說道:“這位公子,切莫靠得太近,小女子身患惡疾,你要是被過上病氣就慘了。”
處處爲他着想的樣子。
沈岸想起以前,他爲了使她變醜,讓魏杏林配了一劑藥方,讓她喝了之後,滿臉長了坑坑窪窪的痘痘,雖然那時候沒有現在這麼醜,不過現在仔細看定,還是能看出她藍霏霏獨特的五官輪廓來。
他內心已有八成把握確定,這女人就是藍霏霏了。
“把你的右臂伸出來。”沈岸說。
藍霏霏怔一下,她知道他的意圖,不由得緊繃着身體,她並沒有把右臂伸給他,只是一動不動像只伺機而動的兔子。
沈岸見她不動,索性自己動手,他揮劍一劃,然後嘶啦一聲,用手撕下了她的右衣袖,那裏即刻露出一條光潔的手臂,上面赫然有着一塊紅色的杏仁形狀的胎記。
他捉着她的手臂,對着藍霏霏邪肆地勾脣一笑,“我不劫財,我只劫色。”
藍霏霏嘴角肌肉抽搐一下,“這位公子,我長這麼醜,你劫色下得去嘴嗎”
沈岸嘴角一揚,“只是長得醜而已,未必會難喫。”
說完,他手心摩挲着她手臂上的皮膚,那皮膚細膩滑彈,手感好到他捨不得放手。
“你這塊胎記很特別,我有個熟人,她跟你一樣,右手臂上也有這塊胎記。”
藍霏霏“哦”了一聲,不想搭腔,她一心只想着如何擺脫眼前這人,然後逃之夭夭。
“我對那個熟人掏心掏肺,結果沒想到,她竟然狼心狗肺地甩下我跑了。”
藍霏霏又“哦”了一聲,她的手臂被他捉在手裏,活像被兩把鐵鉗鉗住了她,除非他放手,否則她無論如何也掙脫不掉。
她心不在蔫地敷衍道:“被人甩了啊,那你還真可憐。”
“可不是麼”沈岸鉗住她手臂的力度加大了,使得她有些喫痛。“如此狼心狗肺的人,我是不是該把她抓回去千刀萬剮呢”
“該該該。”藍霏霏的手臂被他鉗得發疼,忍不住說道:“那你趕緊抓她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