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回到番州城,向沈岸傳達了杜鳳儀願意會面的意向。
第二天天一亮,沈岸就起來了。
他準備前往香州城,去跟杜鳳儀會面。
何小東站在邊上,憂心忡忡地說道:“殿下,你真的要隻身去香州城嗎那裏可是青龍幫的大本營啊”
沈岸淡然說:“我不是隻身啊,不是還有你陪着我去麼”
“只有我陪着而已,難道還不算隻身嗎太子殿下,您以尊貴之軀以身犯險,不值得啊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那屬下我的腦袋就會搬家的。”何小東囉嗦起來,企圖勸阻沈岸的行爲。
“你甭瞎憂心了,那袁幫主的女兒兒子都在我手裏,我過去與她會面,她不敢拿我怎麼樣的除非她不要女兒兒子的命”
沈岸說完,撥開擋着他的何小東,徑直往外走。
“殿下等等我”何小東連忙跟了上去。
沈岸剛走出門,就看見藍霏霏站在門外,似乎在等着他。
見沈岸走出來,藍霏霏立即迎了上去。
“我娘是個爆脾氣,你好好跟我娘說話,不要動氣。”藍霏霏一副細細叮嚀的樣子。
沈岸勾脣一笑,他彎腰,臉往她的跟前湊過去,“你又是在擔心我”
藍霏霏冷了臉,退開兩步,她不想跟他過分親密。
“如果你非要這麼想,你就當我沒說過”她冷冷道。
“怎麼可能,你說出來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懂不懂”沈岸盯着藍霏霏,目光就像粘稠的膠水,恨不得把眼睛都粘在她的身上。他脣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那笑容溫柔得,讓人想起春日的暖陽。
然後,他心情很好地笑着,帶着何小東就要離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吧。”藍霏霏驀地向前一步,她擔心沈岸談判不成,到時打了起來,她好從中調停。
沈岸回頭看她,目光堅決,“不了,你還是留在番州城,好好地當你的人質吧。談判想要成功,我還得委屈你當一下人質呢。”
藍霏霏於是不再堅持。
沈岸只帶着何小東,憑着一腔孤勇去了香州城。
杜鳳儀知道沈岸要來,早早就吩咐了守城門的將城門打開。
沈岸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香州城。
他一個堂堂太子,進了城之後,卻要被搜身,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帶武器。
何小東一見要搜身,他頓時怒了,拔出劍架在那個說要搜身的人的脖子上,“放肆,敢搜太子的身,我看你是活膩煩了”
杜鳳儀的侍衛一見何小東拔劍,他們即刻“哐當”作響,也亮出武器來對峙。
沈岸神態淡然,若無其事地對何小東說道:“小東,把劍收回來,今天我是來跟袁幫主敘敘舊的,你別動不動就亮武器,沒的不尊重袁幫主。”
沈岸被搜了身,然後才被允許進入杜鳳儀的行轅。
朝陽升起,陽光透過大窗子投射進行轅裏。
沈岸踏進行轅的時候,看見窗子前面,站着一個纖瘦的身影。
行轅裏空無一人,只有這個站在窗邊的身影。
沈岸看着那背影,莫名地感覺跟袁霏很像。
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杜鳳儀轉過身來。
沈岸目光投射過去,發現眼前站着一個婦人,神色憔悴,額前的頭髮,已經夾雜了幾根銀絲。
僥是如此,也仍能找到她年輕時的影子,她年輕時是個美人,如今,美人已經遲暮,不過細看還是風韻猶存。
沈岸以往看見杜鳳儀,都只能看見她戴魔鬼面具。今天她是第一次看見杜鳳儀的容貌,內心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杜鳳儀長得跟藍霏霏和袁霏太像了,一看就知道是母女關係。
杜鳳儀因爲憂心着袁耀祖和大蛋的安危,一夜沒有睡好,此刻她眼圈烏黑,看上去憔悴多了。
“太子請坐”杜鳳儀壓抑下自己的情緒,招呼沈岸道。
沈岸毫不客氣地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杜鳳儀也在另一張太師椅上坐下。
她讓貼身婢女過來給沈岸奉茶。
沈岸象徵性地啜了一口茶,然後直奔主題。“袁幫主,我今天來的目的,想必幫主已經猜到了吧。”
杜鳳儀道:“小兒落在你手裏,你想拿小兒的性命來威脅我”
沈岸搖搖頭,“藍霏霏和袁霏兩姐妹,都是我心儀之人,倘若往後我娶袁霏爲妻,你便是我的岳母,耀祖便是我的妻舅,我怎麼可能拿他的性命來威脅你”
杜鳳儀一愣,心想:“藍霏霏和袁霏明明是一個人,他怎麼卻說是兩姐妹看來是霏霏有意隱瞞,既然是她有意隱瞞,那我就不糾正了。”
又想:“誰要與他結親家,這廝想得倒美,還想娶霏霏爲妻”
不過,因爲自己的兒子還在沈岸的手上,所以她並沒有說什麼,只說:“那殿下與我會面,是想放了小兒”
“我倒是想放了耀祖,只是,耀祖此案已經被捅到皇上那兒去了,所以這會兒要我放了耀祖,實在是不可能
“照你這樣說,耀祖和藍澹必死無疑了”杜鳳儀神色一下子黯然肅穆起來。
“那倒未必,我如今過來,就是想與你商量一下救出耀祖和藍澹的辦法。”
杜鳳儀作出洗耳恭聽狀,“你說說。”
“我想勸幫主歸順朝廷”
沈岸話還沒說完,杜鳳儀就驀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要我青龍幫歸順朝廷,不可能你別做夢了”
沈岸也不着急,他靜靜地看着杜鳳儀,“敢問幫主,青龍幫和你兒子相比,哪個更重要”
杜鳳儀一愣,這才重新又坐回椅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