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霏霏迅速打開白色瓷瓶,將裏頭的淺黃色粉末撒在傷口處。神奇的是,那粉末一撒上去,沈岸身上的血就迅速停止噴發,彷彿噴口被堵住了一樣。

    藍霏霏大喜。

    劉翠姑曾經對她說過,這藥粉能迅速止血,短時間裏生出新肌肉,甚至自動癒合受到創傷的血管。這藥粉外用能癒合傷口,內服能化淤血,同時還能補血。

    劉翠姑還說,這藥粉是用懸崖之巔還魂草的花蕊烘乾研製而成的。還魂草長在懸崖之巔,三年纔開一次花,爲了保確藥效,必須日出之前就把花采下來,然後烘乾研製,因此採花要在有月亮的夜晚去採,所以這種用還魂草的花蕊研製而成的粉末特別珍稀。

    劉翠姑也只有一小瓷瓶,她擔心江湖險惡,暗箭難防,爲預防藍霏霏受重傷,她給了藍霏霏一半藥粉,給藍霏霏救命之用。

    沒想到,這藥粉卻用在沈岸身上。

    藍霏霏見沈岸的傷口止住了血,立即讓管家倒來一小碗溫水,她把藥粉倒進溫水裏,灌沈岸喝了下去。

    因爲傷口不再流血,又服用了還魂草花蕊的花粉,沈岸的臉色漸漸復原,雖然還是那麼蒼白,但好歹已不是先前的死灰之色了。

    魏杏林目光聚集在藍霏霏手中的白色瓷瓶上,問藍霏霏“你這是傳說中的還魂藥粉嗎”

    藍霏霏點點頭,“是啊,差點就忘了我還有這等好東西”

    她一邊說話,一邊幫沈岸護理着傷口。

    魏杏林只覺得她護理傷口的手勢嫺熟,像也是個醫者。

    “你跟劉翠姑是什麼關係”魏杏林又好奇地問。

    “她是我師傅”藍霏霏頭也不擡地答道。

    魏杏林吃了一驚,“劉翠姑是你師傅”

    他這些年遍訪名山,尋找神醫劉翠姑,結果一無所獲,沒想到卻是藍霏霏的師傅。

    藍霏霏點點頭,“這事說來話多,以後再慢慢與你細說。”

    藍霏霏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沈岸身上。

    她指揮着沈岸院裏的幾個僕人,小心翼翼地將沈岸擡到他的臥室去休養。

    沈岸的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了,但是臉色很差,氣息很弱,仍然命懸一線。

    魏杏林說“如今還有氣息,已經算他命大了。”

    藍霏霏也知道,幸虧她有還魂草的花蕊藥粉,給沈岸外用內服,不然沈岸恐怕早就斷氣了。

    想到他的身負重傷,是爲了替自己擋箭,藍霏霏內心五味雜陳,他殺了她情同母女的師傅梁靜,她本該恨不得他去死,可是如今,她眼睜睜地看着她命懸一線,她卻非常擔心,恨不得替他去死。

    發生如此大事,何小東早拿了沈岸的令牌,跑去香州城的衙門交涉,將護城軍隊全部調集到古楊村來,護衛太子沈岸的安危。

    傍晚時分,袁耀祖等人回來,他們捉住了那夥山賊的首領何光。

    那夥山賊本就是烏合之衆,都是受了首領何光的攛掇,衝着豐厚僱金來的,當他們聽說射中的人是當今太子,早嚇得屁滾尿流,四散逃竄,誰還顧得上首領何光,因此何光於是就被袁耀祖等人抓拿了。

    杜鳳儀吩咐袁耀祖他們,把山賊首領何光,關進柴房裏,等候發落。

    沈岸現在命懸一線,能不能捱過來還是個未知數,這個時候,誰也沒心情去審問那個山賊首領。

    夜深了。

    藍霏霏仍然在沈岸的房間裏,寸步不離地守着沈岸。

    杜鳳儀走了進來,對藍霏霏說“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來看着他。”

    藍霏霏搖搖頭,不肯去休息。

    杜鳳儀道“你該不會擔心我趁機對他下手吧”

    藍霏霏沒應話,卻擡頭問“娘,你不是很憎恨沈岸麼”

    杜鳳儀嘆了一口氣,“以前是憎恨,但現在如今不了。娘能看得出來,沈岸他對你是掏心掏肺的。如果他能夠醒來,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

    杜鳳儀的話音落,藍霏霏發現沈岸露在被子外的手,手指顫動了一下,似乎對杜鳳儀的話有反應。

    “既然你想自己守着他,那你就守着吧,我繼續到外面跟他們說話去。”杜鳳儀轉身走出了房門。

    房外的院子裏,有一張石桌子,石桌子邊圍着十隻石凳子。袁耀祖與魏杏林等人正圍坐在院中的石桌子,用柔慢的聲音說着話。

    杜鳳儀朝他們走了過去。

    只聽得他們這幫年輕人在討論梁靜的事情。

    “沈岸不該殺了我姐的師傅梁靜,梁靜怎麼可能是柔然的奸細”大蛋的聲音。

    “各位聽我說,”魏杏林清了一下嗓子說道,“其實,梁靜還真的就是柔然的奸細二十年前的袁家滅門案,其實在當時,皇帝也並非是空穴來風,當年袁將軍真的跟柔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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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絲萬縷的聯繫”

    “放屁,你小子居然黑我爹”袁耀祖一聽魏杏林說他爹與柔然有關聯,立即怒跳起來。

    “袁公子稍安勿躁”魏杏林說,“我並非胡說,我是有證據的。”

    魏杏林指着他身邊坐着的那個充滿異域風情長着大鬍子的男子,說“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閒遊四海認識的朋友吳提,吳提原是柔然的王子,因爲叔父奪位當了可汗,要殺死吳提,吳提爲了活命,只得浪跡天涯逃到大順。對於袁將軍和梁靜的事情,他很清楚。”

    “沒錯,梁靜的確是柔然的奸細。”吳提操着熟練的中土官話道,“梁靜之所以給柔然當奸細,是想推翻大順王朝。而當年袁將軍雄心壯志,確實跟柔然來往密切,袁將軍有心想借助柔然的兵力推翻大順王朝,自己稱帝。沒想到袁將軍還沒謀反,事情就已敗露,一夜之間,袁家慘遭滅門。當時我父王聽聞此事,也很是痛心我父王覺得袁將軍當皇帝,柔然與中土的關係會更密切些。”

    袁耀祖指着吳提,向杜鳳儀求證“娘,你聽,這大鬍子胡說八道,誣衊我父親孃你快說幾句,還我父親清白”

    與袁耀祖的氣急敗壞相比,杜鳳儀反而顯得雲淡風輕,有件事她一直深埋在心底,絕對不會說出來。

    當年,她的確也發現了袁勇煥與柔然來往密切的跡象,只是她當年以爲,袁勇煥只是有一個柔然的好朋友而已,根本沒有往袁勇煥要謀反這方面上去想。

    如今,回憶起當年的點點滴滴,再加上吳提的說法,她才發現,皇帝和李詩遙其實並沒有冤枉袁勇煥,她的丈夫袁勇煥,的確是暗中勾結柔然,想推翻大順王朝,自己稱帝。

    但是對於這種事,杜鳳儀當然不願意當衆澄清,她寧願讓世人相信,袁勇煥是大順王朝的忠勇大將軍,也不會去揭露,袁勇煥當年確實想謀反的真相。

    因此,面對兒子的求證,杜鳳儀只是輕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沒什麼好說的,是非功過,讓世人評說去吧。”

    杜鳳儀都這樣說了,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再糾結於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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