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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閬玉劍派位於山谷地境,其四面環山,出入劍派之地多設有迷陣,以避免外人闖入。整個門派之外亦布有防禦的界結,若無對應的咒訣無法隨意穿入。但這咒訣對於堇桑來說毫無難事,不多時她就已經潛入了閬玉劍派後山之中。

    月隱星稀,唯有籠罩整個劍門的結界時隱時現的發出透明的光暈。

    堇桑一入閬玉劍派就好比魚回到了水裏,劍門的路她兩百年間不知走了多少回,她熟門熟路的避過了夜間巡視的門內弟子,成功到達了劍門藏物閣附近。

    面前的藏物閣樓角的輪廓藏在夜色中,顯得幾分模糊,堇桑在隱蔽之處查看片刻確定設的禁制並沒有更改之後,身影便消匿在了夜色中。

    堇桑一路小心翼翼的潛行了許久,最終抵達了一處僻靜的院落。她從牆上翻進去,蕭瑟的院落裏一片岑寂,卻都是堇桑熟悉的。

    故地從遊,總是傷懷的,尤其是這間院落乃是她生前修行的地方。

    堇桑不敢停留太久,她從院落推開窗潛到房裏,令她沒有想到的是,且不說一應的擺設都同她記憶無二,屋子裏面更是一塵不染,一應的擺設都同她記憶無二,看上去時常有人來打掃,倒不至於落一層灰。

    然而她並不認爲這一切是顏殷命門內弟子做的,但如若不是她,還有何人難道是她師叔拋開那些雜亂的思緒,堇桑蹲下身在牀榻之下地磚上摸索了起來,不多時就撬開了一塊空心的地磚,將埋藏在地下的沉木盒子取了出來。

    堇桑將木盒打開,一番尋找之後終於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幸好她當時將一些不用的東西存放在了這裏,要不然的話,接下來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近顏殷取那能打開藏物閣的玉牌。

    正待堇桑將木盒子放入地磚下面將那地磚蓋好之時,房門外卻忽然傳來了動靜。堇桑微微一頓,下一秒直接滾入了旁邊的牀榻之下。

    沒多久房門便被人推開了,隨着細碎的腳步聲一雙白色的靴子落入堇桑眼中,她不由屏住了呼吸全力斂住了呼吸。很快堇桑感受到了有法訣在運轉,來人竟然不惜耗費法力使用除塵訣

    究竟是誰堇桑心神複雜的想着,卻並不敢冒險現身。這般煎熬的糾結了片刻,堇桑忽然聽到那人“咦”了一聲。

    堇桑隨着他擡起的白靴看去,頓時心道一聲糟糕。她剛剛翻找東西的時候竟然漏了一塊小的玉石在外面。

    幾乎是同一時間,堇桑咬了咬牙在對方擡起的腳還未落下之前從牀底下翻滾了出去,接着以飛快的速度奪門而去

    “站住”

    一個男聲在身後響起,這會兒功夫堇桑身影已經閃出了門檻,眼看着就要翻出院落而去,然下一秒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將她抵定住。

    修爲的差距令堇桑無法擺脫對方的桎梏,堇桑心知情況不妙,只得反手按住那隻搭在肩膀上的胳膊錯身迴轉,一個迴旋橫踢了過去。

    男子驚訝的往後一退,顯然沒有料到她的身手如此敏捷,不過堇桑這會兒也看到了他的面容,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是昔日門內岐空長老的單傳弟子,司徒懿。

    堇桑皺了皺眉,她並不記得自己與這位內門弟子有什麼交際,況且她與這人修道相差百年,她飛昇之際這人還尚在辟穀修爲,若不是那一陣子他隨同岐空長老時常到她的院落來商議移交門內事物之事,恐怕堇桑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你是何人爲何夜闖此處”這會兒功夫男子早已經盯着堇桑質問,一雙眼裏略有疑惑。

    堇桑明白以她現在的修爲,若是想從面前這人的手裏逃出去,顯然是不可能的,然若是她說不出理由的話,亦不見得這人會放了她走。

    她思量再三,最終道:“我是來取東西的,我有信物”說罷,她將方纔從盒子裏面拿出來的一塊玉牌扔了過去。與此同時心裏不由捏了把汗,還好先前猶豫了一秒將這塊玉牌順道拿了出來,不然的話,可還真的有些說不清楚了。

    男子接過堇桑說的信物,他慢慢展開手心來,待看清楚手裏的物件之時眼裏的驚詫頓時一閃而過。

    原因無他,這乃是先劍主的玉牌。

    “你你這是從哪裏來的”男子緊緊盯着堇桑,生怕錯漏了她口中的任何一個字。

    這玉牌獨一無二,且先劍主從不離身,無可造假。但其實,當初渡劫之前堇桑將它同其它一些東西全部存放了起來,以避免渡劫的天雷將這些物件損壞,卻沒想到她在渡劫之時會招人暗算至死。

    想到以前的事情,堇桑神色微閃,她抿了抿嘴道:“無可奉告。”

    男子的眼神瞬間暗淡了下來。

    堇桑自然沒有錯過他這一明顯的變化,雖然不知曉這人究竟爲何對她這般上心,但若是現在能借此擺脫這人自然最好,這般一想,她故而接着道:“若你今日當沒看到我,日後自然知曉。”

    聞言男子猶豫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他不自覺的捏緊了手裏的玉牌,如此僵持了片刻,男子終於頷首,然後在堇桑的注視下慢慢轉過了身去。

    堇桑頗爲深意的看了一眼男子轉過去的背影,接着她毫不猶豫的一個轉身,頓時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因爲已經暴露了行蹤,堇桑也不敢久留,她出了院落之後便潛藏着出了閬玉劍派,一直奔下山去,這纔在安全的地方喘了口氣。

    原本她也沒有想過能一夜的功夫盜出那無根水,這次潛入查探下來,能全身而退亦是不易,不過接下來她確實該計劃怎樣才能從顏殷手中拿到那玉牌取得無根靈水。

    堇桑回到客棧的時候,天已經微亮了,她推門進屋,不想屋裏的油燈還沒有熄滅,堇桑輕聲關了門轉過身去,沒料到一人正坐在牀上睜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堇桑張了張嘴,發現竟然無從說起。因爲原本以爲還在休息的人此刻正坐在牀榻上,用一雙黑潤的眼睛定定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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