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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我並沒有惡意,我雖然不知道你與掌門有什麼關係,但我素來相信自己的眼光,自第一眼見你起,便對你心生好感,實不相瞞,雖然百年已過,但司某一直不相信先劍主死在了渡劫天雷之下,司某的師父,閬玉劍派岐空長老坐化之前曾與我說過本派先劍主之死存在的可疑之處若是姑娘真的有堇桑劍主的消息,還望能告知一二”

    面前的男子言辭懇切,一雙朗目望着堇桑,澈亮如月。

    百年過去,堇桑知曉這司馬懿的修爲定然不低,難得的卻是此人在她面前,盡數斂去了修爲上自然流露的威壓,幾乎帶着懇求的話,同等的話,表明了這人對於自己的尊重。

    堇桑沉默了片刻,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賭這一把,畢竟司馬懿離顏殷實在太近,若無被顏殷察覺到了什麼,她甚至沒辦法保全蕭翊。

    “很抱歉,我欺騙了你,你口中的劍主我並不知情,那玉牌,是我撿的。”

    幾乎是聽完面前這年輕女子的話,司馬懿的神情就已經黯淡了下來,他嘴角微微蠕動了下,最終輕嘆了口氣。

    “是我不該抱着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姑娘可能不知,她不僅於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我能有今日,全是她所給予,故而這些年來,總是不敢相信,這人已經神魂俱滅了,總想着她那樣的人,會得到天道的垂憐,得一息尚存”

    有那麼一瞬間,堇桑差點就將真相脫口而出了,不過下一瞬間,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聽了這麼多,說沒有觸動是假的,司馬懿所說的救命之恩與再造之恩,因爲時日過久,已經記不清楚了,只隱隱記得這司馬懿似乎幼時入的閬玉劍派。

    等到堇桑回到院落的時候,一推開門,便見一白衣少年正站在院裏,見着她回來,立即擡步走了過來。

    “師父,你去了哪裏”

    蕭翊原本是跟着堇桑走到方向去找的人,怎奈他找了一圈,卻怎麼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於是只好回來看看。

    堇桑沒注意少年有些緊迫詢問的語氣,只是隨意回道:“隨便逛了逛。”

    蕭翊眼裏閃過一抹的黯然,卻又在下一秒小心的隱匿起來。蕭翊斂下了所有的神情,恢復到眉間一片溫和,接着對着堇桑詢問道:“那師父可是有些累了”

    堇桑心裏記着司馬懿的話,點了點頭往房門方向走。

    少年站在檐下看着那人關了房門,心裏卻不知怎的微微有些煩悶之意,他站了片刻,這才離去。

    試煉大會舉行的那一日,堇桑帶着蕭翊早早便候在了場外。由於參賽的弟子過多,校場之中分了有好些個小場,蕭翊分的是第一五十六場。

    由他們來的比較早,排到蕭翊的號子還有久,堇桑便和他在場下觀看其它人的比試。

    試煉大會主要以比試爲主,修仙界以劍修爲主,故而在場的大抵是些劍修弟子,昔日堇桑便是水系的劍修。

    劍修講究劍氣與劍意,修出劍氣始入劍修之門。待到劍意修出,便可算是劍修大乘。只是劍意難修。

    她在臺下看了片刻,便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這些弟子水平皆是一般,倒是沒什麼出彩的地方。

    正待她這樣想的時候,旁邊的小場上卻忽然傳來了爆喝。

    “不愧是青霞宗主任赫尊座的弟子,對敵竟然只用了一招這般的實力,實在駭然”

    “想來這試煉大會的冠首必然是他了”

    堇桑順着簇擁的人羣中心望去,正見一名青袍男子合袖而拜,謙和溫遜的道:“承讓了。”

    任赫的弟子堇桑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不由多看了一眼那臺上的男子。

    “這個人,實力不弱,你若要拿到奪得首冠,必然要勝過他。”

    蕭翊聽到身邊的人忽然開口,微微一怔,心裏一暖,他隨即道:“師父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

    堇桑倒是沒有多擔心,蕭翊畢竟是男主,既然這是他的機遇之一,自然不會出什麼差錯。

    臨近午時,終於輪到了蕭翊上場,與他對戰的,乃是一名昆嶽弟子,那弟子祭出劍來,輕蔑的看着面前這甚爲年輕的少年道:“小子,遇上我可算你運氣不好。”

    臺子底下,有其它昆嶽的弟子在呼喊,“晏師兄,且還同他廢話什麼”

    “晏師兄你可得速戰速決纔是”

    堇桑將目光在那些昆嶽弟子身上移開,看向了臺上的蕭翊。

    少年眉目清俊平和,並沒有因爲面前的男子輕蔑的態度而有有所不悅。

    “那便開始吧。”

    蕭翊說完這句話,與其對戰的男子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看時,那白衣的少年已經將凝着劍氣的中食指橫在了他跳動的脖頸脈搏之下。

    男子定定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手指微顫,不可置信的出聲:“你”

    蕭翊道:“如何,可認輸”

    男子眼裏的不甘一閃而過,他舉劍橫劈過去,想要逼迫面前的少年退後,卻不料面前的人早有預料,不見他另一隻手有所動作,他指在脖頸下的手一轉,便單手截住了那落下的劍。

    如此隨意的徒手將自己的劍招給攔下來,意識到不對的男子臉色這下終於變得難看了起來,方纔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他竟然看不透這少年的修爲

    他瞥了眼臺下正一臉疑惑看着他們的師弟們,臉上一陣青白,卻最終不得不咬牙道:“我認輸”

    男子說罷,便見面前的少年退後一步,長袖一攏道:“承讓了”

    男子跳下高擡,不理會那些正莫名其妙看着這忽然結束的比試,直接便越過人羣,陰沉的離去。

    直到那男子的身影看不見了,在一邊的判員這才恍然過來,將那銅鑼一敲大聲念道:“堇桑派,蕭翊勝”

    蕭翊跳下臺來,沒有理會那些帶着古怪目光看過來的人,從判員手裏接過了木牌,便跟在堇桑身後離開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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