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芊面色一下凝重起來。

    沒錯,活人的血,確實要好一些,譬如那個道士。

    還有那十年的內力。

    但這可不怪她,是那道士讓染兒承受這如此折磨人的苦,若不是他,哪裏會多這麼多事。

    還有……聶欣柔!

    若非那賤人給她下藥,染兒又何至於早產,從小體弱。

    且又生在了血祭陰二月,她如果不是忠國公府的女兒,沒有一個貴妃的姐姐,染兒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聶欣柔,你死得好啊!

    你的女兒我也不會放過,聶家我也不會放過!

    我要你們,用生命來爲自己對染兒的傷害付出代價。

    “時間還久,景夫人移步後慢慢想。”陸邪醫嗤笑一聲,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根寒光閃閃的銀針,細細打量。

    好似那針,比這滿室的人來的重要。

    趙嬤嬤則不止一次爲他的狂言捏一把汗,這隨隨便便的移步不就是直接叫她們出去了嗎?

    這江湖中人,禮節還真是差勁。

    而且嘴也毒辣,最不肯說些好話,總是讓夫人氣的惱火。

    杜芊也知現下不是她生氣的時間,深呼一口氣後,轉身就走。

    陸邪醫卻不是少事的人,指了指邊角上那暈着的東陵水兒,嗤笑道:“把那丫頭帶走,想要命,密室裏一個人都別有。”

    杜芊聽言,皺眉叫了聲嬋娟。嬋娟立即上前,毫不溫柔的拖走“暈”了的東陵水兒。

    瞥了一眼因爲被撞到而皺起眉的丫頭,陸邪醫只覺好笑。

    都說小心駛得萬年船,杜芊這艘船,估計離翻不遠了。

    一個裝暈的丫頭都被帶進密室,這是得有多大意。

    看着密室的暗門關上,陸邪醫又從袖子裏翻出一瓶藥,用銀針在上面擦了擦。

    輕輕挑挑眉,陸邪醫漫不經心道:“喲,醒了?”

    他背後,景雪染默默收起了玉笛。

    “嘖,這五年來,你還是第一次在密室裏清醒。”轉過身,看到坐起的人兒,陸邪醫也不驚訝,只是捻起了自己的銀針。

    在昏黃冰冷的燭光下,反射出致命的弧度。

    脣邊還有些許血跡,景雪染擡手擦掉,望着陸邪醫的臉,眼中警惕更深。

    “作爲一個病人,你怎麼能諱醫呢?”陸邪醫笑笑,正視景雪染。

    “更何況,”他眼睛微眯,聲調暗沉:“你就算忌諱了也沒用。”

    景雪染一驚,下意識在牀榻上一個翻滾,想要離開這裏。

    她快,陸邪醫比她更快!

    景雪染動作尚做到一半,肩膀就被他定住,下一刻,冰冷的刺痛感從她頸部傳來。

    景雪染一下子僵坐在那兒。

    “都說了沒用,景小姐怎麼就不信任我這個大夫呢?”陸邪醫輕飄飄道。

    右手又不知道從哪兒弄出了幾根針,手法嫺熟的插在景雪染胸骨周圍。

    似是碰到了什麼東西,他又探手,一下抽出一根玉笛,隨手扔在牀榻的另一側,接着又下另一根針。

    一邊道:“景小姐,身上帶這麼多東西可不好,我若一不小心弄錯了穴位,受苦的可是你。”

    景雪染只覺得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燒起來:“你是話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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